窗簾縫漏進的月光，正淌過凱澤手腕上那道泛白的印子。

墨雪（指尖劃過他手背凸起的青筋）今天的藥，該換種喂法了。

她手里的玻璃罐晃了晃，褐色藥汁沾在罐壁，像沒擦干凈的淚痕。凱澤盯著床頭柜——那里曾放著易燼的馬克杯，杯沿總留著她咬出的淺痕，她說這樣喝溫水才不燙。

凱澤你該看看她怎么熬粥的。（聲音像被水泡過）

墨雪突然笑了，笑聲撞在墻上又彈回來，碎成一片一片。她伸手捏住凱澤的下巴，指腹碾過他下唇干裂的紋路。

墨雪（指甲掐進他腮幫）她熬的粥，現(xiàn)在該漚成泥了吧？就像你藏在枕頭下的那截紅繩，我昨天看見它沾著灰，多可憐。

凱澤猛地閉眼。易燼曾用同色線接好，說“這樣就還能用”。此刻它該躺在垃圾桶里，和他偷偷藏的照片一起。

凱澤她會在我失眠時讀詩，聲音很輕。（睫毛抖得厲害）

墨雪（突然把藥罐往桌上一磕，藥汁濺出幾滴在床單上）可她不會像我這樣，數(shù)著你的心跳到天亮。（她湊近他耳邊，氣息涼得像冰）你聽，這頻率多乖，就該一輩子只讓我聽見。

電話鈴響了。

墨雪喂，誰？……哦，我們已經(jīng)來人間許久了，不用擔心，不過查檢單得再讓那人找找。

凱澤查檢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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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燼正用糨糊粘一本《飛鳥集》的脫頁——最后一頁夾著璐瑤寫的便簽，“你說這句像我們上次看的晚霞”，字跡被陽光曬得發(fā)淡。

璐瑤遞給墨雪米糕后，她蹲在整理箱前翻找過期雜志，膝蓋壓著的帆布包拉鏈松了，一張折疊的紙滑出來，正好落在易燼沾著糨糊的手邊。……那些字像被秋雨泡軟的紙，輕輕一碰就皺成一團。

林璐瑤（把一本《園藝大全》遞過來，指尖在書脊上蹭了蹭）你上次說想種的薄荷，里面有培育方法。

易燼（從隨身攜帶的袋子里三本書，放在“捐贈”箱最上層）這幾本你借了半年，該還了。

最上面那本是《星空圖鑒》，夾著他們?nèi)ツ昵锾煸谏巾斉牡暮嫌?，璐瑤用紅筆在角落畫了顆星星，說“這是我們找到的第一顆”。書頁被風吹得嘩嘩響，像誰在翻找再也回不去的頁碼。

林璐瑤說好一起看到獵戶座升起的。

易燼（拿起修補臺的裁紙刀，開始裁切廢報紙）眼神不好，分不清星星和路燈了。

易燼（從掛鉤上扯下自己的圍裙，往璐瑤手上一扔）不想在這里吃了，走了走了！不過以后，小心點。

林璐瑤（從口袋摸出包潤喉糖，想遞過去又收回手）你上次說喉嚨干……

林璐瑤（別過臉，把剔好的排骨推給旁邊的陌生小朋友，回頭時笑了笑）張阿姨說新做了梅干菜餅，明天就有。

璐瑤看著她轉(zhuǎn)身咳嗽的背影，自己悄悄在他保溫杯里加了蜂蜜，此刻那杯子還放在角落，蜜香混著蒸汽，漫得很遠。

小朋友舉著排骨說“謝謝阿姨”，璐瑤摸了摸他的頭，指尖卻碰倒了自己的粥碗。小米粥淌在桌上，悄無聲息地漫過那個沒送出去的潤喉糖，糖紙在粥里浮浮沉沉，像片沒人撿的落葉。

光照在友情書的手影和易燼襯衫上的塵土。

……

“易女士在嗎？我們要找她談話?！?/p>

未完待續(xù)

終于來正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