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的水晶吊燈折射出萬千光華,衣香鬢影間,時延安端著香檳杯站在角落,目光卻始終追隨著那個穿梭在人群中的身影。
溫初語。
他的大小姐。
即便在滿堂精英中,她依然是最耀眼的存在——月白色旗袍勾勒出纖細(xì)腰線,珍珠發(fā)簪松松挽起墨色云鬢。她正與人交談,眼波流轉(zhuǎn)間自帶一段風(fēng)流,唇角那抹恰到好處的笑意讓他想起初春融化的雪水,清冷又溫柔。
“時少爺不去跳舞?”有人過來搭話。
時延安晃了晃杯中金黃色的液體,淡淡一笑:“等人。”
等的自然是那個明明看見了他,卻故意繞道而行的溫大小姐。
三年前他們第一次見面也是在這樣一個宴會上。他是時家剛剛認(rèn)回來的“私生子”,她是眾星捧月的溫家獨(dú)女。所有人都暗中嘲笑他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只有她遞來一杯酒,說:“時延安?名字很好聽?!?/p>
后來他才知道,那晚她替他擋掉了好幾個準(zhǔn)備讓他難堪的紈绔子弟。
音樂換成舒緩的華爾茲,時延安終于放下酒杯,穿過人群朝溫初語走去。周圍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誰不知道時家大少爺和溫家大小姐最近因為城南那塊地皮鬧得不太愉快。
“溫小姐。”他在她面前站定,微微欠身,“賞光跳支舞?”
竊竊私語在四周響起。溫初語抬眸看他,長睫輕顫,像是猶豫,最終還是將手放入他的掌心:“好啊?!?/p>
他的手心很暖,穩(wěn)穩(wěn)握住她的瞬間,溫初語下意識想抽回,卻被他更緊地握住。
“躲我?”他低聲問,帶著她轉(zhuǎn)入舞池。
溫初語揚(yáng)起標(biāo)準(zhǔn)的社交微笑:“時少爺說笑了,最近比較忙而已?!?/p>
“因為城南的項目?”
“時少爺不是搶得很開心?”她挑眉,腳下卻準(zhǔn)確跟上他的步伐。
時延安輕笑,忽然帶著她連轉(zhuǎn)幾個圈,裙擺如花綻放,在她輕微的驚呼中,他湊近她耳邊:“如果我告訴你,我搶那個項目是因為知道溫家內(nèi)部有人做假賬,不想讓你跳火坑呢?”
溫初語怔住,腳步慢了半拍,被他及時攬住腰身。
“什么?”
“證據(jù)我已經(jīng)送到你辦公室了?!彼⒁曋难劬?,“現(xiàn)在,還生我的氣嗎,大小姐?”
音樂恰在此刻進(jìn)入高潮,他將她托舉起來,那一刻溫初語仿佛真的在云端。落下時被他穩(wěn)穩(wěn)接在懷中,四周響起掌聲。
“你為什么不早說?”她小聲問,耳尖微微發(fā)紅。
“因為想看你為我著急的樣子。”他唇角勾起得逞的笑,“特別好看。”
溫初語瞪他,卻在燈光變換的瞬間,悄悄將頭靠在他肩上。這個看似親密的舞姿引來更多議論,只有他知道,她在小聲說:“今晚花園見,大少爺?!?/p>
時延安的心跳突然就漏了一拍。
月光下的玫瑰園靜謐芬芳。
溫初語背對著他站在花叢中,旗袍外的披肩滑落少許,露出白皙的肩線。
“證據(jù)我看了?!彼龥]有回頭,“謝謝?!?/p>
“就一句謝謝?”時延安走到她身后。
她轉(zhuǎn)身,手里突然多了一朵剛剪下的紅玫瑰,遞到他面前:“那再加上這個?”
時延安接過玫瑰,卻就勢握住她的手腕:“溫初語,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p>
他們的婚約早在半年前就已經(jīng)定下,卻因為兩人都是要強(qiáng)的性子,誰也不肯先低頭說喜歡。
“你想要溫家的支持?”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時延安逼近一步:“我想要你?!?/p>
空氣突然安靜,只有花香在夜色里流淌。
溫初語抬頭看他,月光灑在時延安深邃的輪廓上,那雙總是帶著算計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認(rèn)真。
“那你搶項目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我會不會難過?”她終于問出這句話,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委屈。
時延安嘆息一聲,將她拉進(jìn)懷里:“就是想著你,才不能讓你被人算計。我們大小姐只能被我欺負(fù),別人不行?!?/p>
溫初語終于笑了,指尖在他胸口畫圈:“那以后不準(zhǔn)瞞著我。”
“好?!?/p>
“不準(zhǔn)讓我從別人那里聽到你的消息?!?/p>
“好?!?/p>
“不準(zhǔn)...”
她的話沒能說完,因為時延安低頭吻住了她。
玫瑰從手中跌落,花瓣散落在他們腳邊。這個吻溫柔而克制,卻帶著積攢已久的思念與愛意。
許久,他才松開她,額頭相抵,呼吸交錯。
“時延安,”溫初語輕聲說,“其實(shí)那天我去找你,是想說...我愿意?!?/p>
他愣了一瞬,隨即明白她說的是婚約。三個月前他正式提出訂婚,她卻因為公司突發(fā)狀況沒能當(dāng)場答復(fù),后來兩人就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冷戰(zhàn)。
“現(xiàn)在說也不晚。”他笑著再次吻上她的唇。
夜風(fēng)拂過,玫瑰輕顫,暗香浮動。
遠(yuǎn)處宴會廳的音樂隱約可聞,而月光下的花園里,時家大少爺終于將他的大小姐擁入懷中。
“回家?”他低聲問。
“再待一會兒。”溫初語靠在他懷里,“這里好看。”
時延安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從后面環(huán)住她:“那陪你看星星?!?/p>
“明天開會我要提出重新評估城南項目。”她突然說。
“好,我?guī)湍??!?/p>
溫初語回頭看他:“不怕別人說你偏心?”
時延安輕笑,吻了吻她的發(fā)頂:“讓他們說去。我偏心我未婚妻,天經(jīng)地義。”
她的笑聲如風(fēng)鈴般清脆,在夜色中傳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
星光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那枚訂婚戒指在月光下閃著溫柔的光。
世間萬般美好,都不及此刻指尖溫度。
……
抱歉寶子們我沒多少思路了就淺淺更個番外
這個和正文無關(guān)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