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詞不達(dá)意》by陳楚生

??今天是周末我放假休息，我正半倒在沙發(fā)上和林霖著打視頻聊天。

??“你說我們明天要不要出去逛街，買幾件新裙子？”我正琢離明天要不要出去。

??突然，林霖話鋒一轉(zhuǎn)，“你還記得蘇菁菁嗎？”

??“啊，她不是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嗎，他們說已經(jīng)有寶寶了。”

??蘇菁菁當(dāng)時大一未婚先孕，過了不久就和那個校外男朋友結(jié)了婚，再后來她退學(xué)就沒有音訊了。

??“她離婚了，”林霖很心疼的說，“那個男的在外面又找了其他女人，現(xiàn)在她沒錢沒文憑，唉……”

??我握著手機(jī)的手驟然收緊，沙發(fā)里蓬松的靠墊被我攥出褶皺。

??窗外的蟬鳴聲突然刺耳起來，空調(diào)冷氣裹著林霖的嘆息在空氣里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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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xiàn)在帶著孩子在便利店打工，"林霖壓低聲音，"我上周去買東西碰到她，孩子在收銀臺后面玩紙箱，她眼睛腫得像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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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畫面突然晃動，林霖把手機(jī)轉(zhuǎn)向書架，最底層擺著個褪色的Hello?Kitty鐵盒："你看，這還是大一那年她送我的生日禮物。"

??鏡頭轉(zhuǎn)回她的臉時，睫毛上已經(jīng)沾了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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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喉嚨發(fā)緊。記憶里的蘇菁菁總穿著粉色帆布鞋，扎著高馬尾。她義無反顧嫁的人到頭來居然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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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們除了惋惜同情別無他法。

??掛了電話，我想了很多，那么早的結(jié)婚到底好不好，還有那么早的有了孩子……

??“想什么呢？”陳楚生從臥室走了出來，今天他休息多睡了一會兒，出來就看見我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抬頭望向陳楚生，他穿著寬松的居家服，頭發(fā)隨意地垂落著，眉眼間還帶著未褪盡的困意。

??可此刻我的心里沉甸甸的，那些關(guān)于蘇菁菁的畫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剛剛和林霖視頻，聊到了大學(xué)同學(xué)蘇菁菁，她離婚了，過得特別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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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楚生走到沙發(fā)旁坐下，伸手輕輕握住我有些發(fā)涼的手，拇指摩挲著我的手背，“怎么個不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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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林霖說的那些事緩緩道來，說到蘇菁菁在便利店打工，孩子在紙箱里玩耍時，聲音不自覺地哽咽，“她才多大啊，就經(jīng)歷這些。那么早就結(jié)婚生子，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還要獨(dú)自面對生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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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楚生沉默了片刻，把我摟進(jìn)懷里，下巴抵在我的頭頂，“這世上的事，哪有什么絕對的好與不好。只是說明她資歷淺，遇人不淑。而那個男人也不是真心愛她，真正的愛不會把她放在一個困難的處境，是陪伴和向上托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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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看著他溫柔又堅(jiān)定的眼神，“所以……”

??他已經(jīng)知道我想說什么，用手指搭在我的唇上，“結(jié)婚是兩個人的事情，我希望你永遠(yuǎn)以自己為重，你不應(yīng)該是誰誰的妻子誰誰的媽媽，而是你自己?！?/p>

??我鼻尖忽然發(fā)酸，他指腹的溫度貼著唇瓣，連帶著聲音里的震顫都變得清晰。

??窗外的蟬鳴突然變成模糊的背景音，只看見他瞳孔里映著我的倒影——睫毛上沾著的水光，和蘇菁菁在便利店時一樣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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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蘇菁菁現(xiàn)在連自己都顧不上……”我把臉埋進(jìn)他肩窩，聲音悶悶的，“她抱著孩子在收銀臺后面數(shù)硬幣的時候，會不會后悔當(dāng)年退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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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楚生沒說話，只是把我摟得更緊。

??他居家服上有陽光曬過的皂角味，混著空調(diào)冷氣，莫名讓人心安。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輕拍著我的背：“后悔是最沒用的情緒，但我們可以幫她往前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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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開我，從茶幾上拿過平板電腦，指尖在屏幕上劃了幾下：“你看，我剛查了成人高考的報(bào)名流程，還有母嬰護(hù)理的培訓(xùn)課程。如果她愿意，或許可以先考個證書?！?/p>

??他把屏幕轉(zhuǎn)向我，上面列著密密麻麻的條目，“孩子托育的問題，我大學(xué)同學(xué)在社區(qū)服務(wù)中心，也許能申請免費(fèi)托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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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眼里的光，突然覺得那些沉重的嘆息都有了出口。原來真正的陪伴不是陪著一起難過，而是把“怎么辦”變成“我們可以這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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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我忽然想起什么，從沙發(fā)縫隙里摸出手機(jī)，“林霖說蘇菁菁現(xiàn)在最怕麻煩別人，上次同學(xué)群眾籌她都不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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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楚生停下動作，指尖在下巴上敲了敲：“那就別說是幫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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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淚卻又掉了下來。這次不是因?yàn)殡y過，而是突然意識到，原來愛真的能托舉著人往前走——就像他此刻托著我的臉，用指腹擦去眼淚時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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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楚生，”我吸了吸鼻子，抓住他的手腕，“明天我們先去便利店吧。什么都別說，就買十份便當(dāng)，再問問她……”

??“再問問她，愿不愿意把我們當(dāng)?shù)谝慌嚦运谋惝?dāng)?shù)目腿?？”陳楚生接過話頭，指腹輕輕擦去我臉頰的淚痕，“就說我嘴刁，外面預(yù)制的都不喜歡，非要嘗嘗手工做的才肯罷休。”他眼底漾起笑意，像揉碎了一汪星河，“她要是問起錢，就說定金都在便當(dāng)錢里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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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破涕為笑，伸手捶了捶他肩膀。他順勢把我拉進(jìn)懷里，下巴抵著我的發(fā)頂，他的聲音低沉卻篤定，像初春融化的溪水，淌過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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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午，蟬鳴正躁。便利店的玻璃門被推開時，門鈴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蘇菁菁穿著深藍(lán)色制服，頭發(fā)隨意扎成低馬尾，眼下烏青未褪?？吹轿覀儽е荼惝?dāng)走向收銀臺，她愣了愣，嘴角勉強(qiáng)扯出個弧度：“這么多，吃得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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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同事帶的?！蔽野驯惝?dāng)堆上柜臺，余光瞥見貨架后紙箱堆里，扎羊角辮的小女孩正用蠟筆在紙板上涂鴉，“對了，我男朋友嘴挑得很，非要嘗嘗你的手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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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菁菁的手頓在掃碼槍上，睫毛劇烈顫動。半晌，她低頭盯著計(jì)算器，聲音輕得像怕驚碎什么：“你們別……別安慰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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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楚生忽然從身后掏出個精致的包裝盒，粉色緞帶系得工整：“這是給小朋友的奶黃包，說要送給最乖的寶寶?！彼浖芎蟮男∨⒄ＵＱ郏⒆涌┛┬χ氵M(jìn)紙箱，又探出半個腦袋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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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菁菁的眼眶瞬間紅透，抓起收銀臺下的紙巾胡亂擦了擦：“謝謝，謝謝你們……”她深吸一口氣，聲音終于穩(wěn)了些，“便當(dāng)可以做，但錢一定要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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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dāng)然。”陳楚生掏出手機(jī)，轉(zhuǎn)賬頁面赫然顯示著五位數(shù)，“這是定金，二十份，每個月都要?！?/p>

??在蘇菁菁驚愕的目光里，他聳聳肩：“畢竟我女朋友說了，你做的是她吃過最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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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認(rèn)真胡說八道的樣子，此刻都化作屏幕上的一串?dāng)?shù)字，穩(wěn)穩(wěn)托住搖搖欲墜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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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便利店時，陽光正好。

??“陳楚生，遇見你我真的很幸運(yùn)，我現(xiàn)在不知道說什么來表達(dá)，但是因?yàn)槭悄阄也判腋??！?/p>

??我們肩并肩走著，手緊緊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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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傳達(dá)我自己，從何說起，要如何翻譯我愛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