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容\]青銅面具冰涼的觸感貼到林清軒鼻尖時,他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不是古董該有的塵土氣息,而是混合著雪松與煙草的味道,像父親書房永遠散不去的氣息。面具左眼位置的寶石突然亮起紅光,與他眉心的黑卡產(chǎn)生共鳴,皮膚下的烏鴉紋開始發(fā)燙,像是有生命般蠕動。
十二面青銅鏡同時發(fā)出刺耳嗡鳴。最左側那面鏡子里,蘇媚然正站在林氏集團空蕩蕩的總裁辦公室,懷里抱著半塊碎裂的玉佩。她身后的落地窗映出整個城市的輪廓,天空是病態(tài)的紫紅色,街道上擠滿戴著青銅項圈的人,齊刷刷抬頭望向某個方向。林清軒注意到她脖頸上有根細細的紅繩,末端墜著的金色物件在鏡中閃著微光——和日晷一模一樣的形狀。
"戴上它。"腦海里的聲音突然清晰,不再是模糊的低語,而是帶著父親腔調的溫柔勸說,"戴上它就能保護她,就像當年我保護你一樣。"
林清軒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向前推。面具邊緣觸及皮膚的瞬間,無數(shù)記憶碎片灌進腦海:三歲時父親抱著他在公司樓頂看煙花,七歲生日收到的第一支鋼筆,十二歲在射擊場打偏子彈蹭壞徽章時父親的笑聲……最后定格在三年前暴雨夜,父親跪在地上燒毀文件的背影,灰燼中那半塊青銅令牌正在融化。
"不!"林清軒猛地抽回手。青銅面具懸浮在半空,寶石紅光忽明忽暗,那些溫暖的記憶瞬間扭曲成恐怖畫面——鏡中的蘇媚然突然轉過頭,眼眶里沒有眼珠,只有旋轉的黑色漩渦,她張開嘴似乎在喊什么,但聲音卡在喉嚨里,脖子上的紅繩寸寸斷裂。
"吼——"
青銅怪物撞碎最后一道石壁沖進來,斷裂的利爪還掛著張啟明的戰(zhàn)術背心碎片。它的身軀比剛才膨脹了一倍,那些鑲嵌在鱗片間的人臉開始流淚,血紅色的淚水滴在地上,腐蝕出滋滋作響的小洞。最顯眼的還是右眼窟窿里的火焰人形,父親的輪廓在火中痛苦掙扎,灰色羊毛衫被燒得只剩焦黑的線頭。
"張叔!"林清軒撲過去扶住靠墻滑倒的張啟明。男人的胸口有個巨大的血洞,肋骨茬白森森地刺出來。他從懷里掏出個染血的金屬打火機塞進林清軒手心,外殼上刻著褪色的"龍騎"字樣——十年前那個保鏢塞給他巧克力時,腰間掛著的就是同款打火機。
"咳……"張啟明抓著林清軒的手腕,指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你父親日記里寫著……日晷能重置血脈程序……但必須在宿主自愿的情況下……"
怪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地面每一次震動都有石渣落下。林清軒把耳朵湊近,聽見張啟明喉嚨里發(fā)出類似漏氣的嘶嘶聲:"蘇媚然……小時候得過一場怪病……你父親用日晷救了她……現(xiàn)在日晷和她血脈融為一體……咳……只有她能決定……銷毀夜神……還是……"
"還是什么?"林清軒搖晃著他的肩膀,沾血的手指在打火機上留下扭曲的指痕,"告訴我張叔!"
張啟明的腦袋突然無力地歪向一邊。男人最后看著林清軒的眼神很奇怪,像是欣慰又像是憐憫。林清軒低頭看見自己的手臂,那些黑卡紋路已經(jīng)爬到了手肘,皮膚呈現(xiàn)出半透明的質感,隱約可見里面流動的黑色液體。
青銅怪物的爪子掃過來時,林清軒抱著張啟明的尸體滾到石臺后面。飛濺的碎石砸在地上,與張啟明口袋里掉出的東西碰撞發(fā)出清脆聲響——是顆用紅繩系著的牙齒,乳牙,磨損嚴重,林清軒認出那是自己七歲換牙時塞進父親筆筒里的"寶貝"。
"血脈污點……必須清除……"怪物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青銅鱗片摩擦著石壁,刮下大片火星。林清軒把打火機揣進褲袋,輕輕放下張啟明,注意到男人緊攥的右手松開了,掌心躺著片干枯的四葉草標本。十年前春游下雨,全班只有他沒帶傘,當時沉默寡言的保鏢蹲下來,變魔術似的從口袋里拿出這片標本塞進他手心,說這是"龍騎特有的幸運符"。
林清軒站起身,青銅面具自動飛到他面前。這一次他看清了面具內側刻著的細小文字,不是古文,而是父親的筆跡:"吾兒清軒,當你看到這些字時,爸爸應該已經(jīng)變成了你眼中的怪物。記住,真正的怪物從來不是力量本身,而是選擇如何使用力量的人。"
他深吸一口氣,抓住面具按向自己的臉。
冰冷的金屬與皮膚接觸的瞬間,林清軒感覺左臉像是被烙鐵燙過。面具邊緣像活物般鉆進皮膚,寶石嵌入左眼窩時,劇痛讓他忍不住嘶吼出聲。十二面銅鏡同時爆發(fā)出刺眼光芒,無數(shù)時空碎片從鏡面涌出:二十年前的父親在石室中決絕地轉身;五年前蘇媚然在生日會上笑著將蛋糕抹到他臉上;十分鐘前張啟明撲向怪物時決絕的背影……所有畫面交織成巨大的光繭,將他包裹其中。
"嗬……"林清軒抬手摸向自己的臉,面具已經(jīng)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的皮膚。但當他看向石臺光滑表面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青銅面具與自己的左臉完美融合,寶石取代了左眼,正閃爍著不祥的紅光。更詭異的是,那些原本在皮膚下蠕動的烏鴉紋,此刻正在面具邊緣繚繞,像是活物般不斷伸縮。
青銅怪物的咆哮聲就在耳邊。林清軒下意識地抬手格擋,卻看見黑色霧氣從掌心噴涌而出,在面前凝成半透明的盾牌。怪物的利爪擊中盾牌時發(fā)出金屬撞擊的脆響,黑霧中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符文,每一個都像極了父親書房地毯上的花紋。
"林家……容器……"怪物后退半步,右眼的火焰人形突然劇烈燃燒,父親的輪廓在火中痛苦地扭曲,"阻止……夜神……"
林清軒的左眼突然傳來劇痛,無數(shù)信息流強行灌入腦海:夜神不是神祇而是某種生物兵器;林家血脈是控制兵器的鑰匙;日晷是唯一的銷毀裝置……最讓他心臟驟停的是一段父親的記憶畫面——五年前蘇媚然患怪病昏迷,父親把青銅令牌按在她的胸口,日晷化作金光融入她身體的瞬間,女孩脖頸上出現(xiàn)了與林清軒一模一樣的黑卡紋路,只是很快隱沒了。
"原來如此……"林清軒喃喃自語,左眼的寶石突然鎖定最右側的銅鏡碎片。那里正映出蘇媚然的實時畫面:她被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圍在中央,為首的正是那個在林家祠堂見過的縫合臉怪人——或者說,縫合臉怪人的殘余意識。更糟糕的是,女孩的腹部正在發(fā)出金色光芒,日晷似乎要破體而出,而她的脖子上,黑卡紋路正隱隱浮現(xiàn)。
青銅怪物的攻擊打斷了他的觀察。這次怪物沒有用爪子,而是張開嘴噴出黑色火焰。林清軒側身躲過,火焰擊中石壁的瞬間,竟燒出個不規(guī)則的洞口,洞的另一邊是林氏集團的地下停車場,幾個行尸走肉般的保安正茫然地游蕩,脖子上全戴著青銅項圈。
"時空壁壘……開始崩塌了。"林清軒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黑卡紋路已經(jīng)蔓延到肩膀,皮膚下隱約可見鱗片的形狀。當青銅怪物再次沖來時,他沒有防御,反而迎著怪物伸出右手。黑霧在指尖凝成鐮刀形狀,輕松斬斷了怪物的利爪。
怪物發(fā)出刺耳的哀嚎,傷口處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黑色霧氣。林清軒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些霧氣正被自己左眼中的寶石吸收,每吸收一縷,關于夜神的信息就清晰一分。他看到林家第一代祖先簽訂契約的畫面,看到父親年輕時在實驗室研究血脈的場景,看到張啟明偷偷修改安保程序幫助父親假死脫身的真相……最深處,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人影坐在王座上,伸出手想要觸碰他。
"成為我……"人影的聲音與父親、與腦海中的低語、與青銅怪物的嘶吼重疊在一起,"我們可以一起找回她,創(chuàng)造只有我們三個的世界……"
林清軒的左眼突然泛起血光。他想起蘇媚然在訂婚宴上含淚的眼神,想起張啟明燃盡生命的最后笑容,想起父親在記憶碎片里決絕的背影。黑霧鐮刀突然爆炸,將青銅怪物的半個身軀炸成碎片。那些碎片沒有散落,而是化作無數(shù)細小的人臉,環(huán)繞著林清軒飛舞,發(fā)出誘惑的低語。
"她快死了……"\
"只有夜神的力量能救她……"\
"放棄吧,你父親都失敗了……"
林清軒閉上眼睛,當再次睜開時,左眼的紅光黯淡了些許。他撿起地上張啟明掉落的匕首,劃破右手掌心。鮮血滴在地上,與張啟明的血融合在一起,竟然形成了完整的"林"字徽章圖案。十二面銅鏡的碎片突然同時懸浮起來,圍繞著他緩緩旋轉,碎片中映出的不同時空畫面開始同步——每一個畫面里,蘇媚然的脖子上都出現(xiàn)了黑卡紋路,正在以同樣的速度蔓延。
青銅怪物的殘骸突然重組,這次它沒有攻擊林清軒,而是轉身撞向石室另一側的墻壁。轟隆巨響中,石壁倒塌露出后面的通道,通道盡頭隱約可見熟悉的雕花木門——那是林家老宅書房的門。林清軒瞬間明白,怪物右眼父親的意識正在指引他離開。
"吼——"怪物發(fā)出最后一聲咆哮,整個身軀開始崩解,化作金色的光點融入林清軒左眼中的寶石。最后時刻,父親的火焰人形做出了個口型,林清軒讀懂了那個無聲的詞語——"保護她"。
林清軒轉身沖向通道,身后的圓形石室正在劇烈震動。十二面銅鏡的碎片不再同步,而是各自顯示出不同的末日景象:有的碎片里海水淹沒了城市,有的是無盡的黑霧吞噬森林,最邊緣那片最小的碎片中,蘇媚然倒在血泊里,腹部的金光已經(jīng)熄滅了。
"蘇媚然!"林清軒嘶吼著撞開書房的木門。熟悉的雪松與煙草味撲面而來,但眼前的景象讓他渾身冰涼——這里不是記憶中的書房,而是未來的廢墟。書架東倒西歪,所有書籍都變成了灰燼,父親常坐的梨花木椅子上,坐著個穿著破損西裝的骷髏,手指骨上還戴著母親留下的婚戒。
更讓他毛骨悚然的是書桌上的相框。照片里是他和蘇媚然的訂婚照,但照片中的自己左臉戴著青銅面具,右眼流著血淚,而蘇媚然的身體化作了半透明的光影,只有脖頸上的紅繩和日晷吊墜清晰可見。
"找到她了嗎?"
縫合臉怪人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林清軒猛地回頭,看見那個由無數(shù)人臉拼湊的頭顱正懸浮在半空中,每個眼睛都死死盯著他左臉的面具。怪人周圍的空間在扭曲,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影正在緩慢凝聚成形,正是鏡中圍捕蘇媚然的那些人。
"可惜晚了一步。"縫合臉怪人的笑聲像指甲刮過玻璃,"她體內的日晷已經(jīng)開始崩潰,再過三十分鐘,她就會和那玩意兒一起灰飛煙滅。當然,如果你現(xiàn)在把面具交出來,我可以幫你保她靈魂不滅,讓她永遠活在虛假的幸福里——就像你父親當年選擇的那樣。"
林清軒握緊口袋里的打火機,金屬外殼硌著掌心的傷口,疼痛讓他保持清醒。左眼的寶石突然發(fā)燙,他再次看見那些破碎的畫面:父親在實驗室里對年幼的蘇媚然微笑,日晷的金光融入女孩體內;張啟明偷換檢測報告,隱瞞蘇媚然血脈異常的事實;甚至還有縫合臉怪人年輕時的樣子——竟然和父親實驗室的某位同事長得一模一樣。
"你到底是誰?"林清軒緩緩站直身體,右手的黑霧開始凝聚。他注意到縫合臉怪人在看到黑霧時,組成面部的人臉同時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我是誰不重要。"怪人突然膨脹成巨大的黑影,"重要的是,你馬上就要變成和你父親一樣的懦夫——或者,成為夜神新的容器。"
黑影撲來的瞬間,林清軒按下了打火機。金色的火苗竄起的剎那,他仿佛聽見了張啟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龍騎的幸運符,送給需要的人。"火焰突然變成黑色,沿著黑霧蔓延,在林清軒面前形成巨大的火焰屏障,將黑影死死擋在外面。
書房的天花板開始坍塌,不同時空的景象如潮水般涌入。林清軒最后看了一眼書桌上的相框,照片中的蘇媚然正對他微笑。他扯斷自己脖子上的紅繩,那是小時候蘇媚然送他的生日禮物,他一直戴到現(xiàn)在。繩子落地的瞬間,左眼的寶石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懦夫的時代,結束了。"
\[未完待續(xù)\]黑色火焰在指尖炸開的瞬間,林清軒感覺左臉的青銅面具活了過來。那些與皮膚融合的邊緣開始發(fā)燙,寶石左眼突然投射出巨大的金色時鐘虛影,時針逆時針瘋狂轉動,將周圍扭曲的時空碎片全部吸入表盤。
"這不可能!"縫合臉怪人發(fā)出刺耳的尖嘯,組成面部的人臉同時扭動起來,"你父親當年花了三年才掌握的時溯之力!"
林清軒沒有回答。他正盯著時鐘虛影里凝固的場景——懸浮在空中的蘇媚然腹部發(fā)光,日晷核心像心臟般搏動,而她脖頸的黑卡紋路已經(jīng)蔓延到鎖骨。最讓他脊背發(fā)涼的是她的表情,沒有痛苦,反而帶著詭異的微笑,伸出手指輕觸虛空,仿佛在撫摸什么人的臉頰。
火焰屏障突然劇烈震動。幾個黑色西裝人影已經(jīng)完全凝聚成形,他們的眼睛都是純黑色,左手戴著與青銅面具材質相似的手鐲。當?shù)谝粋€人影穿過火焰時,林清軒清晰地看見對方的右手正在化作青銅利爪,指甲縫里還嵌著暗紅色的碎肉——和張啟明傷口的血肉顏色一模一樣。
"保護她。"父親無聲的囑托又一次在腦海響起。林清軒突然發(fā)現(xiàn)那些燃燒的黑色火焰可以隨心意變化形狀,他揮手間,火焰便化作鎖鏈纏住最近的西裝人影。那人影發(fā)出凄厲慘叫,身體在火焰中溶解,最終只留下一個閃爍著紅光的青銅手鐲。
"收集容器碎片!"縫合臉怪人怒吼著膨脹成更大的黑影,天花板落下的碎石一接觸他的軀體就化作黑色粉末,"夜神蘇醒不能被阻止!"
林清軒接住掉落的青銅手鐲,入手的觸感和青銅面具如出一轍。左眼的寶石突然刺痛,他看見更多畫面碎片:西裝人影們跪拜在青銅王座前;父親用類似的手鐲封印失控的實驗體;蘇媚然小時候把玩青銅手鐲時天真的笑臉...最后定格在一張泛黃的舊照片上,年輕的父親和縫合臉怪人(那時他還有張完整的臉)站在實驗室門口,手里都拿著相同的青銅手鐲,背后的門牌寫著"夜神計劃——第127次活體實驗"。
"原來你們是同事。"林清軒猛地將青銅手鐲擲向黑影,"這項研究害死了多少人?"
手鐲擊中黑影的瞬間爆炸開來,無數(shù)細小的黑霧鎖鏈從爆炸中心蔓延,竟將巨大的黑影捆縛成繭??p合臉怪人的咆哮聲變得斷斷續(xù)續(xù):"你以為...你父親是好人?他親手...把蘇媚然改造成...日晷容器...連記憶都給她換了!"
林清軒的動作猛地僵住。左眼不受控制地再次投射出畫面——七歲的蘇媚然躺在手術臺上,父親將青銅令牌按在她胸口,女孩痛苦地嘶吼,頭發(f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又變黑。畫面切換到醫(yī)院病房,父親看著熟睡的蘇媚然,手里捏著張診斷報告,上面"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幾個字被淚水浸透變得模糊。
"她本來...活不過八歲..."縫合臉怪人的聲音帶著嘲諷的笑意,"你父親選擇...讓她以另一種方式活下去...真是感人至深的父愛啊..."
黑霧鎖鏈突然寸寸斷裂。林清軒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左臉的青銅面具正在剝落,皮膚下的烏鴉紋瘋狂舞動。他看向書桌那面扭曲的鏡子,鏡中的自己右眼正流出血淚,而左眼的寶石里,父親的火焰人形正絕望地捶打著鏡面。
蘇媚然腹部的金光在鐘面虛影中突然暗淡下去。女孩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就像照片里那樣。林清軒想起張啟明的遺言,想起父親最后的口型,想起自己對蘇媚然說過的"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會保護你"。
"懦夫的時代結束了。"他低聲重復這句話,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
當縫合臉怪人的黑影再次撲來時,林清軒沒有召喚火焰,而是任由對方穿透自己的身體。冰冷的黑暗涌入胸腔時,他左眼的寶石突然爆發(fā)出刺眼光芒,青銅面具徹底融入皮膚,那些烏鴉紋順著血管爬滿全身,最終在心臟位置匯聚成完整的日晷圖案。
"以林家血脈為引,獻祭容器半身,開啟夜神封印。"古老的咒語自動浮現(xiàn)在腦海,林清軒第一次聽懂了面具內側那些細小文字的真正含義。
劇痛從心臟位置炸開,林清軒低頭看見自己的左手正化作金色光點消散。但更讓他震驚的是,隨著光點飄向鐘面虛影中的蘇媚然,女孩透明的身體正在重新凝實,腹部的金光也穩(wěn)定下來。
"不!你瘋了!"縫合臉怪人發(fā)出被背叛般的嘶吼,"強制共鳴會讓你們倆的靈魂永遠綁定!"
林清軒沒有理會。他現(xiàn)在能清晰地"看見"蘇媚然所在的位置——林氏集團頂樓的停機坪,日晷核心離完全爆發(fā)只剩七分十二秒。而更糟糕的是,他看見三個西裝人影已經(jīng)突破了蘇媚然的防御,其中一個正將青銅匕首刺向她的腹部。
"這次換我來。"林清軒抬手撕開面前的時空裂縫,裂縫對面正是風雨交加的停機坪。他能聞到蘇媚然身上熟悉的梔子花香,能看見她脖頸上那根即將斷裂的紅繩。
當他的手穿過裂縫觸碰到蘇媚然的瞬間,左眼的寶石徹底碎裂。最后一眼看到的畫面,是縫合臉怪人那張由無數(shù)人臉組成的臉上,所有眼睛同時流出血淚——那是父親混合著欣慰與痛苦的表情。
"清軒?"蘇媚然的聲音帶著哭腔,"你的手..."
林清軒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手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青銅材質,五指化作鋒利的爪子。但女孩沒有害怕,反而緊緊握住他的青銅手腕,腹部的金光順著他們相握的地方流淌,在兩人之間形成完整的日晷紋路。
"別怕。"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fā)顫,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平靜,"這次我不會再放手了。"
遠處傳來螺旋槳的轟鳴,三架黑色直升機正在逼近。林清軒將蘇媚然護在身后,青銅左手輕輕撫摸她脖頸上斷裂的紅繩。當?shù)谝活w子彈呼嘯而來時,他看見自己的皮膚下,那些烏鴉紋正與日晷光芒交織舞動,宛如蘇醒的遠古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