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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色彩持續(xù)了好幾秒,直到他收回手才緩緩褪去
齊梳忘記了哭泣,只是呆呆地看著他,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見”了眼前這個人
不僅僅是輪廓,而是鮮活的、帶著溫度的、擁有獨特色彩的朱志鑫
朱志鑫似乎沒有察覺她眼中的世界剛剛經(jīng)歷了怎樣的天翻地覆,他只看到她停止了哭泣,呆呆地看著自己,臉頰還掛著淚痕
他以為她還在愧疚,語氣更加溫和
朱志鑫“真的沒關(guān)系了,小梳子,能再見到你…挺好的。”
他頓了頓,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
朱志鑫“以后,不要再躲著我了,好嗎”
齊梳用力地點點頭,心臟在胸腔里劇烈地跳動,不僅僅是因為童年的回憶被喚醒,更因為剛才那短暫而絢爛的色彩體驗,以及眼前這個人眼底毫無保留的真誠和溫柔
灰燼般的世界里,似乎終于燃起了一點微弱卻真實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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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認之后,無形的隔閡似乎消融了許多
齊梳不再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躲避朱志鑫的目光。在走廊遇見,他會自然地對她點頭微笑,叫她一聲“小梳子”,而她雖然還是會臉紅,卻能鼓起勇氣回以一個淺淺的笑容
這個小小的變化,像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7班女生中引起了微瀾
“喂,齊梳,你跟1班那個朱志鑫…很熟嗎?”
前桌課間湊過來,帶著八卦的好奇
“他剛才在走廊叫你什么?‘小梳子’?好親密的昵稱哦!”
齊梳的心猛地一跳,含糊地應道
齊梳“…是小時候的鄰居,剛認出來?!?/p>
“哇!青梅竹馬??!”
前桌夸張地捂嘴,引來周圍幾個女生的側(cè)目。齊梳頓時感到一陣不自在,仿佛成了聚光燈下的焦點,她連忙低下頭,假裝整理書本,心里卻泛起一絲隱秘的甜意和更多的緊張。她害怕這種關(guān)注,害怕流言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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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梳開始小心翼翼地、帶著一種近乎做實驗的心態(tài),嘗試與朱志鑫進行“安全”的接觸
在圖書館,她會假裝不經(jīng)意地將借閱的書遞給他看,指尖短暫相觸——瞬間,她看到了他手中書的封面是明亮的鵝黃色
交作業(yè)時,如果他正好在辦公室?guī)屠蠋熥鍪拢龝钠鹩職獍炎鳂I(yè)本放在他手邊,手背輕擦過他的手臂——那一刻,她看到他藍色校服袖口下露出的手腕皮膚,是健康的暖色調(diào)
有一次下雨,他主動提出送她去公交站
傘下空間狹小,她的肩膀偶爾會輕輕碰到他的手臂
每一次觸碰,都像打開一個短暫的萬花筒:雨傘是深沉的藏青色,路邊被雨水打濕的冬青葉子是油亮的墨綠,飛馳而過的公交車是鮮艷的紅色…
這些色彩像毒品一樣讓她著迷,又讓她深感惶恐
她查閱了大量醫(yī)學資料,沒有任何文獻記載色盲癥患者會因為特定某人的接觸而短暫恢復色覺
這太詭異了,超出了科學的解釋范疇,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產(chǎn)生了某種精神幻覺,或者這是一種極度渴望下的心理投射
她在日記里寫道,“這份‘禮物’像偷來的珍寶,讓我既貪婪又恐懼。如果被他知道,我像個怪物一樣需要觸碰他才能看到顏色,他會不會覺得惡心?會不會遠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