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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梳上了公交車,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摘下滴水的雨傘
剛松了口氣,車門又開了,上來的竟然是希妄和她的兩個跟班,她們顯然也沒帶傘,淋得有些狼狽,心情極差
希妄一上車就看到了角落里的齊梳,眼中的怨毒幾乎要溢出來
她冷哼一聲,故意走到齊梳旁邊的過道站著
公交車啟動,有些搖晃,在經過一個水坑時,司機稍微踩了下剎車。希妄抓住這個“機會”,手腕猛地一抖,故意將手中濕漉漉的傘“嘩啦”一下撐開
冰冷的、混著泥點的臟水,瞬間濺了齊梳滿頭滿臉,校服前襟和手臂都濕了一大片,冰冷黏膩
希妄“哎呀!不好意思啊,手滑了”
希妄夸張地叫著,聲音里毫無歉意,只有惡意的嘲弄,她的兩個跟班也配合地發(fā)出嗤笑聲
周圍的同學都看到了這一幕,但懾于希妄平時的跋扈,都敢怒不敢言,默默移開視線。司機從后視鏡看了一眼,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么
齊梳的身體瞬間繃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憤怒,身體微微發(fā)抖,但她深吸一口氣,沒有尖叫,沒有質問,甚至沒有看希妄一眼
她只是默默地拿出紙巾,用力擦掉臉上和脖子上的臟水,然后從書包里掏出有線耳機,塞進耳朵,打開音樂,將音量調到最大,轉頭看向窗外灰蒙蒙的雨景
她用沉默筑起一道墻,將希妄的惡意隔絕在外
希妄見她居然沒有反應,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更覺怒火中燒,她猛地伸手,一把扯掉了齊梳的耳機線,耳機孔里驟然放大的音樂聲泄露出來,又戛然而止
希妄“裝什么裝?!”
希妄尖利的聲音刺破車廂的寂靜
希妄“濺你點水怎么了?”
希妄“錄音那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完呢”
希妄“別以為有朱志鑫和那個左航兩個傻逼偶爾罩著你,你就真能翻身了!”
希妄“在我眼里,你永遠就是個連顏色都分不清的怪胎!廢物!”
惡毒的話語像淬毒的針,一根根扎進齊梳心里
她低著頭,緊緊攥著被扯斷的耳機線,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巨大的委屈和悲傷洶涌而至,但她死死咬住下唇,沒讓自己哭出聲
公交車到站,希妄帶著跟班,趾高氣揚地下了車,臨走前還故意重重撞了一下齊梳的肩膀
車門關閉,車子重新啟動,車廂里恢復了安靜,只剩下雨打車窗的聲音
齊梳依舊保持著看向窗外的姿勢,只是有兩行滾燙的淚水,終于無法抑制地順著臉頰滑落
她沒有抽泣,沒有抬手擦拭,只是任由淚水無聲地流淌,然后抬起袖子,輕輕地、迅速地抹去,仿佛抹去的,只是不小心沾上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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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競賽的日子終于到來,地點在市重點中學的大禮堂
朱志鑫作為種子選手,代表學校參賽。比賽過程緊張激烈,題目難度極高
齊梳雖然無法親臨現場,但一整天都心神不寧,手機調成震動放在手邊,生怕錯過任何消息
漫長的等待后,手機終于震動。是朱志鑫發(fā)來的,只有兩個字:“等我?!?/p>
齊梳的心瞬間落回實處,她立刻收拾東西,提前趕到競賽地點門口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