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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用他最笨拙又最真誠的方式,告訴她,在他眼里,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與眾不同的。
一股暖流瞬間涌遍全身,驅(qū)散了所有的寒意
時間在靜謐中流淌,雪漸漸小了些,天空呈現(xiàn)出一種朦朧的灰藍色,已近黃昏。
朱志鑫從紙袋里拿出最后一樣?xùn)|西——一把長長的、銀色的仙女棒。
朱志鑫“閉上眼睛?!?/p>
他輕聲說。
齊梳疑惑地眨了眨眼,還是順從地閉上了。
她聽到窸窣的拆包裝聲,然后是“嗤”的一聲輕響,仿佛火柴劃燃,緊接著,是細微的、“噼啪”作響的燃燒聲。
朱志鑫“可以睜開了?!?/p>
齊梳緩緩睜開眼睛。
瞬間,她的眸子里映滿了璀璨的金色星光
朱志鑫手中握著一大把同時被點燃的仙女棒,它們劇烈地燃燒著,迸發(fā)出無數(shù)耀眼的、跳躍的火花,像一團被禁錮在手中的、熾熱的小太陽,又像是把夜空里所有的星星都揉碎了,灑落在眼前
噼噼啪啪的聲音格外清晰,金色的光芒用力地驅(qū)散了周圍的昏暗,將兩人緊緊包圍,在他們年輕的臉龐上跳躍閃爍,明亮而溫暖,幾乎有些灼人。
齊梳被這突如其來的、極致的絢爛驚呆了,怔怔地看著那團光芒,又看向光芒后朱志鑫那雙比火花更亮的眼睛
朱志鑫凝視著她,看著火花在她清澈的瞳孔里舞蹈,看著她被照得發(fā)光的、驚訝而喜悅的臉龐
在仙女棒燃燒最熾烈、光芒最奪目的那一刻,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莊嚴的承諾,清晰地響起
朱志鑫“齊梳,如果以后…我們還有很多很多個冬天”
朱志鑫“我都能像今天這樣陪在你身邊,我一定再為你放一次煙花”
朱志鑫“比這個更亮、更大、更久的煙花”
他的聲音不大,卻仿佛蓋過了仙女棒所有的噼啪聲,一字一句,重重地落在齊梳的心上
仙女棒的光芒漸漸微弱下去,最后一絲火星熄滅,留下一縷細細的青煙,和空氣中彌漫的淡淡火藥味
周圍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但那一刻的璀璨和那句承諾,卻深深地烙印在了齊梳的腦海里
她望著他,眼睛里有水光閃爍,不是悲傷,而是巨大的感動和幸福
她重重地點頭,聲音有些哽咽
齊梳“嗯!說好了!”
美好的時光總是流逝得飛快,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朱志鑫送齊梳回家
兩人并肩走在積雪未融的街道上,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
氣氛溫馨而寧靜,但那份寧靜之下,卻涌動著一絲朱志鑫獨自承受的、沉重的暗流
那句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話,幾次三番地試圖沖破枷鎖
看到了她堆雪人時純粹的笑容,感受到了她指尖的回握,目睹了她在仙女棒光芒下驚喜感動的臉龐
每一次,都讓他把到了嘴邊的話又艱難地咽了回去
他不想破壞這份來之不易的、完美得如同雪景般的夜晚
他自私地想要再多保留一會兒這份純粹的快樂
過完年再說吧,他對自己說,等過完年,找一個更平常的日子,再告訴她。
他甚至開始僥幸地想,或許…或許還有轉(zhuǎn)機?或許他可以不去了?
走到了齊梳家樓下,窗戶里透出溫暖的燈光。
齊梳“今天…”
齊梳抬起頭看他,臉上還帶著未褪盡的紅暈和笑意
齊梳“很開心,謝謝你。”
朱志鑫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所有準備好的、婉轉(zhuǎn)的開場白瞬間卡殼,潰不成軍
最終,他只是抬起手,極其溫柔地幫她拂去頭發(fā)上和圍巾上落的雪花,動作輕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千言萬語在胸腔里翻騰,最終出口的,卻只是一句干澀而溫柔的
朱志鑫“今天玩累了,早點休息,睡個好覺?!?/p>
齊梳不疑有他,依舊沉浸在今晚的美好氛圍里,笑著點點頭
齊梳“嗯,你也是。路上小心,雪天路滑”
她揮了揮手,轉(zhuǎn)身跑進了樓棟。
朱志鑫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后,看著樓道里的聲控?zé)粢粚訉恿疗鹩窒?,最終定格在她家所在的那一層
他這才緩緩地、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一股白霧在寒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來,很快消散
他從口袋里掏出那份已經(jīng)被揉得有些發(fā)皺的出國項目邀請函,看著上面燙金的英文字母,眼神充滿了復(fù)雜的掙扎和迷茫
他把齊梳送回了溫暖的家,卻把自己留在了寒冷的、充滿抉擇的雪夜里
那份未說出口的決定,像一塊越來越重的冰,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