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離站在橋上,身邊站著一名弟子。
江楓眠率先踏下船,金子墨和魏嬰跟在身后,江厭離上前一步:“阿爹,金公子?!?/p>
“你娘呢?”
“阿娘聽說金公子來云夢,在殿中備好飯菜了?!?/p>
“叨擾了?!?/p>
“金公子客氣了?!?/p>
一行人來到殿中,隨行的弟子被遣散,虞紫鳶站在門口看著前方的人,冷哼一聲,在外人面前也沒有不給江楓眠面子。
江厭離走到她身邊軟聲說道:“阿娘?!?/p>
“回來了便先吃些飯吧,路途遙遠想來餓了?!庇葑哮S看到他身后的金子墨和身邊的乖女兒,軟下聲來。
金子墨似乎也注意到虞紫鳶的目光,行禮:“江夫人。”
“是子墨啊,先進去吧,冬日寒冷冷風不易多吹?!?/p>
殿中除了侍奉的侍女之外,在位置上還坐著一小童,坐姿板正極了,與虞夫人頗像,想來這便是江氏公子—江澄。
虞紫鳶和江楓眠坐在主位上,江厭離和金子墨分別坐在一側,魏嬰和江澄面對面坐著,魏嬰低頭看著桌面的飯菜,躲避著對面江澄探究的目光。
江澄知道來的客人是金氏的大公子也是自家阿姐未來的姻親對象,那這個看起來和自己同歲的小孩應該就是大公子的弟弟“金子軒”吧?
“子墨第一次來,不要拘謹,當這里是自己家就好。”虞紫鳶對金子墨滿意極了,板上釘釘的未來宗主,性格,品行都是極好的,也是虞紫鳶中意的姻親對象。
“好的虞姨?!苯鹱幽χ卮稹?/p>
“怎么不將子軒也帶來?!?/p>
“其實,我并沒有跟阿爹阿娘說,這次出行主要是為了歷練?!苯鹱幽鎸τ葑哮S其實心中有些犯怵,畢竟她和金夫人的關系是閨中密友,他也是將她視為干娘存在的。
果然,只聽虞紫鳶一拍桌案,大喊一聲:“胡鬧!你一個人亂跑遇到危險怎么辦!”
“虞姨別生氣,我是做好準備才外出的,阿娘也派了不少人跟著我,這些人我都帶著呢?!苯鹱幽环忉尣抛層葑哮S消氣。
虞紫鳶也是從小看著金子墨長大的,當初金子墨出生時,虞紫鳶還抱過他,金夫人懷金子軒快生的時候,虞紫鳶也懷著孕不好跑到蘭陵,這才讓那商戶之女有可乘之機,這事傳出去之后,虞紫鳶恨不得將那女子大卸八塊,差點動了胎氣,聽到金子墨一系列的行為,非但不覺得狠戾,反而對他的行為頗為滿意。
“那這個孩子是?”虞紫鳶將目光投向魏嬰。
江楓眠在此時開口說道:“三娘,他便是我已故好友之子—魏嬰?!?/p>
在江楓眠說完這句話之后,氣氛頓時變得安靜。
只見虞紫鳶冷哼一聲開口道:“已故好友之子,我看是私生子還差不多!”
江楓眠皺眉,不滿:“三娘,魏嬰是長澤與藏色之子,他二人故去,我自當將他接來照顧?!?/p>
可惜虞紫鳶并不想聽他的解釋,也不顧客人在場起身離席。
“誒—”江楓眠搖頭喝下酒水。
一頓宴席倉促結束,金子墨本就打算將魏嬰送到便離去,但見虞紫鳶的神色,恐怕還要在蓮花塢多停留一日。
金子墨孤身一人去見了虞紫鳶。
半晌才從屋內走出,第二日再見虞紫鳶時,不知是不是昨日金子墨開導的效果,她見到魏嬰并沒有太大的排斥。
其實虞紫鳶對魏嬰并沒有太大的意見,她在意的是江楓眠沒有在事先與她商量就將魏嬰帶回蓮花塢,她想讓江楓眠多在意她一點,將她當成他的夫人對待,而不是一個旁觀者。
“虞姨既然已經成為了江氏的主人,為何還要在乎他的感受,阿娘已經看開了,虞姨你為何不能再看開一些呢。”
“魏嬰是我在夷陵遇到的,我之前和父親夜獵時與魏長澤,藏色前輩有過幾面之緣,但知道他們遭遇不幸之后,我聽說魏嬰被客棧老板趕出門,流浪街頭,這才動了惻隱之心?!?/p>
“在將他保護下來之后便碰到了江叔叔,我想著如果魏嬰在虞姨身邊長大可能會比在金氏長大更好,江澄的性子隨了您嘴硬心軟,子軒的性子被養(yǎng)的嬌縱?!?/p>
虞紫鳶看著面前能說會道的小子,收回之前對他的贊賞,這小子純給自己添堵來的。
“哼,好話壞話都被你說了,我能說什么。行了,我蓮花塢又不是養(yǎng)不起一個小孩,若是以后他帶壞了江澄我第一個拿你是問?!?/p>
金子墨哀笑兩聲:“是是是,一切任由虞姨發(fā)落?!?/p>
時間回到現在。
“虞姨,子墨不便多待,這就啟程回蘭陵了,下次來云夢,定將子軒帶來讓您看看?!?/p>
“臭小子趕緊走?!?/p>
“下次再見?!?/p>
看著金子墨離去的背影,虞紫鳶心中長嘆一聲,子墨啊,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情之一字如何能拋,如何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