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陽光像融化的蜜糖，流淌在音樂學(xué)院音樂廳的彩色玻璃上，折射出夢幻的光暈。
顏語坐在鋼琴前，指尖懸在琴鍵上方三寸，輕輕閉上眼睛。
——這是她的畢業(yè)演奏會。
全場寂靜。
然后，她的手指落下。
《星與?！返男扇缭鹿鈨A瀉，前奏溫柔如潮汐輕吻沙灘，漸漸轉(zhuǎn)為深邃的星空低語，最后在激昂的高潮處迸發(fā)出星辰碰撞般的絢爛。她的指尖仿佛有魔力，每一個音符都帶著呼吸，帶著心跳，帶著無人知曉的、深藏于心底的故事。
最后一個音符消散在空氣中，全場靜默三秒，隨后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
顏語站起身，微微鞠躬。舞臺的聚光燈灑在她身上，白色絲質(zhì)長裙勾勒出纖細的腰線，黑發(fā)如瀑垂落肩頭，襯得肌膚如雪。她的眼睛在燈光下像是盛著碎星，清澈透亮，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孤獨。
臺下第三排，張真源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怎么樣？我沒騙你吧？”好友林晟用手肘撞了撞他，壓低聲音，“顏語，作曲系第一，不僅才華橫溢，性格還溫柔得要命，追她的人能從校門口排到市中心?！?
張真源沒回答，目光仍停留在舞臺上。作為時代少年團的成員兼音樂制作人，他見過太多才華橫溢的創(chuàng)作者，但顏語的音樂不一樣——她的旋律里藏著靈魂，純凈得不摻一絲雜質(zhì)，卻又帶著深海般的情緒，讓人沉溺。
“我得認識她?！彼p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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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結(jié)束后，顏語抱著樂譜匆匆走向后臺，卻在走廊被林晟攔下。
“顏語！等等！”
她回頭，黑發(fā)在空中劃出一道柔和的弧線，目光先是落在林晟身上，隨后——
猛地僵住。
站在林晟身旁的，是張真源。
時代少年團的張真源。
她的大腦瞬間空白，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樂譜邊緣，紙張被捏出細微的褶皺。
“顏語，這是張真源，我朋友，也是時代少年團的，你應(yīng)該知道吧？”林晟笑嘻嘻地介紹。
“知、知道……”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
張真源忍不住笑了。
她比他想象的還要生動——舞臺上優(yōu)雅從容的鋼琴少女，此刻卻緊張得像個見到偶像的小女孩，連睫毛都在微微顫抖。
“你的《星與?！?，很美?！彼鲃娱_口，聲音溫和，“像真的能看到星空和海洋?！?
顏語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
那一瞬間，張真源怔了怔。
——她的眼睛太干凈了。
像是從未被世俗沾染過的湖泊，清澈見底，卻又在深處藏著某種堅韌的光。
“謝謝……”她抿了抿唇，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其實聽過你們所有的歌?！?
張真源挑眉：“粉絲？”
她誠實地點頭，又急忙補充：“但、但我很專業(yè)的！如果是工作，我絕對不會帶私人情緒……”
他笑出了聲。
“正好，”他說，“我們新專輯在找新的作曲人，有興趣試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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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時代峰峻大樓。
顏語站在電梯里，對著鏡子第三次整理自己的衣領(lǐng)。
淺藍色襯衫，白色高腰闊腿褲，黑發(fā)松松地綰在腦后，露出纖細的脖頸。淡妝，只涂了淺淺的蜜桃色唇釉。她想讓自己看起來既專業(yè)，又不至于太過刻板。
——但當(dāng)她推開會議室的門，看到長桌旁坐著的七個人時，所有的準備都潰不成軍。
時代少年團。
全員到齊。
馬嘉祺、丁程鑫、宋亞軒、劉耀文、張真源、嚴浩翔、賀峻霖。
七雙眼睛同時看向她。
她的手指微微發(fā)抖，準備好的開場白卡在喉嚨里。
就在這時——
一杯溫水被輕輕推到她面前。
顏語抬頭，對上了馬嘉祺沉靜的目光。
“別緊張。”他聲音很輕，唇角帶著一絲安撫的笑意，“我們不吃人。”
會議室里響起零星的笑聲。
顏語接過水杯，溫?zé)嵬高^杯壁傳遞到掌心，奇異地安撫了她的情緒。
深吸一口氣，她打開電腦，開始播放自己改編的Demo。
音樂響起的瞬間，她像是變了一個人——
背脊挺直，眼神專注，手指隨著旋律在空氣中輕輕劃動，聲音柔和卻堅定：“我把《星與?！返闹餍勺隽肆餍谢木?，覺得可能會適合作為專輯的Intro，如果能加入一些電子元素……”
丁程鑫突然直起身，眼睛亮了起來：“這個節(jié)奏——”
他毫無預(yù)兆地站起來，即興做了幾個舞蹈動作，衣擺隨著轉(zhuǎn)身揚起一道弧線，“如果在這里加入wave，配合歌詞的意境……”
顏語眼前一亮：“對！我就是這么想的！可以在第二段主歌加入一些不規(guī)則的停頓，像是海浪的起伏——”
她忘我地伸手比劃，卻一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筆。
筆滾落到對面——
劉耀文伸手接住，掀起眼皮看她。
他的眼神帶著審視，像是要看穿她的偽裝。
顏語心頭一跳。
但下一秒，劉耀文卻把筆輕輕放回她面前，難得開口：“旋律不錯?！?
會議進行得出乎意料的順利。
結(jié)束時，丁程鑫主動加了她微信，嚴浩翔和她討論了Rap歌詞的押韻問題，連最初冷淡的劉耀文都多看了她幾眼。
只有賀峻霖全程沒怎么說話，只是在她發(fā)言時，若有所思地撐著下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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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公司時，外面下起了雨。
顏語站在屋檐下，懊惱地發(fā)現(xiàn)自己沒帶傘。更糟的是，她突然意識到——
“我的筆記本……！”
那本黑色燙金筆記本，記錄了她所有的靈感和旋律，竟然被她忘在了會議室！
她正要轉(zhuǎn)身沖回去，突然聽到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喂，等一下——”
清朗的少年音。
顏語回頭，看見宋亞軒舉著她的筆記本跑來，發(fā)梢被雨水打濕，貼在額前。
“你的?！彼⑽⒋瓪猓压P記本遞給她。
“謝謝！”她接過本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觸電般縮回。
雨越下越大。
宋亞軒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她：“沒帶傘？”
她搖頭。
他嘆了口氣，撐開一把純黑長柄傘：“走吧，送你到地鐵站?！?
傘不算大，兩人不得不靠得很近。顏語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氣，混合著雨水的清新。她小心翼翼地保持距離，卻還是在拐彎時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肩膀。
“抱歉……”
“你很喜歡道歉?！彼蝸嗆幫蝗徽f。
顏語一愣。
他側(cè)頭看她，眼角微彎：“剛才開會也是，碰倒筆要道歉，發(fā)表意見前要說‘不好意思’——你有這么害怕我們嗎？”
“不是害怕……”她捏緊筆記本，聲音漸低，“只是不想給你們添麻煩。”
宋亞軒靜靜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笑了：“你知道嗎？你的音樂里可沒這么小心翼翼。”
顏語抬頭。
“《星與?！返母备璨糠?，簡直像要把鋼琴砸碎一樣激烈。”他眨眨眼，“那才是真正的你吧？”
她怔住了。
在地鐵站口分別時，雨已經(jīng)小了。宋亞軒把傘往她手里一塞：“拿著吧，下次還我?！?
“可是你——”
“我跑回去就行。”他倒退著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對了，歡迎加入，顏語?！?
說完，他轉(zhuǎn)身跑進雨里，背影很快消失在朦朧的雨幕中。
顏語站在原地，手里攥著還留有他溫度的傘柄。
心里有什么東西，悄然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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