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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花與雙生鏡像

萌學園之烏拉拉穿越末世

\[正文內(nèi)容\]溫熱的水包裹著我的身體,像泡在Teacher以前給我們煮的安神草藥湯里。那些金色的光點在我周圍飄來飄去,碰在我臉上涼涼的,像小精靈的吻。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唱歌,調(diào)子軟軟的,很好聽,但聽不清歌詞。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自己能呼吸了。不是在水里憋氣的那種難受,是真正的、甜甜的空氣吸進肺里,舒服得想嘆氣。我慢慢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朵巨大的花上。

花瓣粉嫩嫩的,比我們萌學園的天鵝絨窗簾還要軟,上面的露珠像珍珠似的,滾來滾去。池子不見了,溶洞也不見了,周圍都是亮堂堂的,像是站在太陽底下,但又不刺眼。

"醒了?"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軟軟糯糯的,有點耳熟。

我轉(zhuǎn)過頭,嚇得差點從花瓣上滾下去。那個長得跟我一模一樣的女孩就坐在我旁邊,穿著一身黑色的連衣裙,頭發(fā)上別著一朵黑色的花,笑起來眼睛彎彎的,跟我平時照鏡子一個樣。

她手里拿著那本黑色的筆記,正一頁一頁地翻著,動作很慢??匆娢倚蚜?,她合上筆記,放到腿上,歪著頭看我:"感覺怎么樣?我的另一半。"

"你到底是誰?"我往旁邊挪了挪,離她遠一點。花瓣很寬,足夠我們兩個并排坐,但我還是覺得有點害怕。她跟我太像了,連說話時嘴角微微上揚的樣子都一樣。

"我是小黧啊。"她眨了眨眼,手指輕輕劃過黑色筆記的封面,"媽媽給我取的名字,跟你的'烏拉拉'一樣,都是爸爸起的。"

爸爸?媽媽?我的腦子又開始疼了,好多零碎的畫面往里面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漂亮阿姨抱著我,在跟一個戴眼鏡的叔叔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女孩在草地上追蝴蝶,其中一個摔倒了,另一個趕緊跑過去扶...

"我們...是雙胞胎?"我小聲問,聲音有點抖。Teacher從來沒告訴過我還有個妹妹。

小黧點點頭,眼睛亮閃閃的:"是啊,我們是世界之心的兩半。媽媽說,只有我們合在一起,才有辦法啟動'生命之種',讓爸爸的研究成功。"她伸出手,想碰我的臉。

我下意識地躲開了。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收回去,放在自己腿上,捏緊了黑色的筆記:"你好像很怕我。為什么?凌墨哥哥不怕我,小雪姐姐也不怕我。"

"凌墨他們怎么樣了?!"我突然想起他們還在跟怪物戰(zhàn)斗,心里一下子揪緊了,"他們沒事吧?荊荊呢?蘇晴呢?"

"他們在外面等你。"小黧指了指前面,那里突然出現(xiàn)一道光門,能看見凌墨正背對著我們站著,手里緊緊握著那把銀色的刀,刀身上的藤蔓花紋亮得晃眼。蘇晴坐在他旁邊,低著頭,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哭。荊荊趴在他們腳邊,蔫蔫的,毛都耷拉下來了,看見我,它的尾巴輕輕搖了搖,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很難受。

"你把他們怎么了?!"我氣得手心藍光"唰"地亮起來,花瓣開始微微發(fā)抖,周圍的金色光點也跟著躁動起來。

小黧嚇了一跳,往后縮了縮,但眼睛里沒有害怕,只有委屈:"我沒把他們怎么樣...是他們自己不肯進來。他們說...說我是怪物..."她低下頭,長長的頭發(fā)垂下來,遮住了臉,聲音悶悶的,"媽媽說,等我們合在一起,他們就會喜歡我了...就像喜歡你一樣。"

她慢慢抬起頭,眼睛紅紅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你知道嗎?我一個人在這里等了你十年。十年啊...每天只能跟這些花草說話,看著墻壁上媽媽畫的你的畫像。媽媽說,等你來了,我們就能一起見爸爸了..."

爸爸...這個詞在我心里像塊石頭似的沉下去。畫面又涌上來了——戴眼鏡的叔叔倒在地上,身上長滿了黑色的藤蔓,漂亮阿姨抱著他哭得撕心裂肺,兩個小女孩躲在門后偷偷看...

"爸爸...是石藍博士?"我想起小雪姐筆記里的名字。那里說,石藍博士是"隕落計劃"的創(chuàng)始人,十年前在實驗事故中失蹤了。

小黧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你想起來了?對!爸爸就是石藍博士!他是全世界最偉大的科學家!媽媽說,如果不是那些愚蠢的長老院成員阻止爸爸,世界根本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她突然站起來,手里的黑色筆記"唰"地飛起來,書頁自己翻開,上面的文字和圖畫發(fā)出黑色的光:"你看!爸爸的研究根本不是感染!是進化!只要我們啟動'生命之種',所有人都會變成新人類,再也不用擔心末世,再也不用害怕怪物!"

黑色筆記上出現(xiàn)了好多圖片——人們長出了翅膀,能在天上飛;有的人手臂變成了植物,可以操控藤蔓;還有的人能和動物說話,就像我能和熊熊精靈溝通一樣...

"這不是進化..."我搖著頭,想起那些闖入者身上的黑色藤蔓,想起玻璃瓶里扭曲的人影,"這是感染!是傷害!小雪姐的筆記里寫得清清楚楚!"我懷里的白色筆記突然飛出來,懸浮在黑色筆記對面,發(fā)出溫暖的白光,把黑色的光壓了回去。

小黧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眼睛里的紅色越來越深:"小雪姐?她就是個叛徒!她嫉妒爸爸的才華,嫉妒媽媽的智慧,才偷偷把你送到另一個世界,想阻止我們完成爸爸的遺愿!"

"不是的!"我也站起來,白色筆記飛到我手里,燙得厲害,"小雪姐是好人!她一直在保護我們!她還救了你哥哥!"

"哥哥?"小黧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說凌墨哥哥?他根本不是我哥哥!他是爸爸制造出來的實驗體!一個失敗品!他身上的藤蔓花紋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胡說!"我氣得渾身發(fā)抖,藍光從手心蔓延到胳膊,周圍的金色光點像憤怒的蜜蜂一樣嗡嗡作響,"凌墨是好人!比你好多了!他救了我好多次!他從來沒有害過人!"

小黧的笑容突然消失了,眼睛里全是冰冷的恨意:"好人?在這個末世,好人早就死光了!就像媽媽一樣,就像爸爸一樣!"她猛地一揮手,黑色筆記發(fā)出一道黑光,打在旁邊的金色光點上。光點"噗"地一聲滅了,像蠟燭被吹熄。

我嚇得后退一步,撞到了花萼?;ò觊_始震動,發(fā)出"嗡嗡"的聲音,像是在警告。

"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小黧一步步朝我走來,黑色的連衣裙在她身后飄動,像展開的蝙蝠翅膀,"我們是一體的??!分開的我們都不完整!只有合在一起,我們才能成為真正的世界之心,才能啟動'生命之種',讓所有人都得到救贖!"

她伸出手,黑色的指甲變得又尖又長:"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別怕,很快的,一點都不疼...就像睡覺一樣..."

"不要碰她!"光門突然被撞開,凌墨沖了進來,手里的刀閃著寒光,直接朝小黧砍去。荊荊跟在他后面,沖著小黧"汪汪"大叫,毛發(fā)豎起來,像只小獅子。

小黧側(cè)身躲開,刀砍在花瓣上,發(fā)出"當"的一聲脆響,花瓣只是晃了晃,一點損傷都沒有。"哥哥?你真的要幫她殺我嗎?"小黧的聲音里充滿了失望,眼睛里的黑色開始蔓延,"媽媽說你會理解我的...她說你和爸爸一樣,都是為了人類的未來..."

凌墨沒有說話,只是舉起刀,刀身上的藤蔓突然"唰"地變長,像條鞭子似的朝小黧抽去。這一次,小黧沒有躲。鞭子抽在她身上,發(fā)出"嗤"的一聲,黑色的連衣裙被劃破,露出里面的皮膚——她的胳膊上,也有和凌墨一樣的藤蔓花紋,只是顏色是黑色的。

"看到了嗎?"小黧慘笑一聲,指著自己的胳膊,"我們都一樣!都是爸爸的孩子!為什么你只認她不認我?就因為她在魔法世界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而我在這個地獄里等了你十年嗎?!"

凌墨的刀停在半空,冰藍色的眼睛里充滿了痛苦和猶豫。他看著小黧胳膊上的藤蔓,又看看自己的胳膊,手開始發(fā)抖。

就在這時,蘇晴突然從光門里跑出來,手里拿著那個銀盒子,里面裝著小雪姐的地圖:"小黧!你看這個!小雪姐沒有騙你!"她把地圖扔給小黧,地圖在空中展開,發(fā)出綠色的光。

小黧接住地圖,低頭一看,臉色突然變得慘白。地圖上除了地下基地的路線,還有好多小小的紅色標記,旁邊寫著密密麻麻的字。我飛過去一看,那些紅色標記都是實驗基地,每個基地后面都寫著死亡人數(shù)和感染率——最高的那個基地,感染率是100%,死亡率也是100%。

"這...這不可能..."小黧搖著頭,把地圖扔在地上,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媽媽說這些都是必要的犧牲...媽媽說只要成功了,一切都值得..."

"必要的犧牲?"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光門后面?zhèn)鱽?。小雪姐走了進來,凌雪跟在她身邊,兩個人都拿著槍,槍口對著小黧。小雪姐的白大褂上沾著血,臉色蒼白,但眼神很堅定:"把整個城市的人都變成怪物,也是必要的犧牲嗎?把那些孩子關在玻璃罐里,也是必要的犧牲嗎?小黧,你媽媽早就瘋了!從你爸爸死的那天起就瘋了!"

"你閉嘴!"小黧尖叫一聲,黑色筆記突然飛到空中,發(fā)出強烈的黑光,"你們都在騙我!都是騙子!我要殺了你們!我要讓你們都變成怪物!"

她的身體開始扭曲,皮膚裂開,黑色的藤蔓從里面鉆出來,像蛇一樣在空中舞動。她的眼睛變成了全黑色,嘴巴張開,露出尖尖的牙齒,聲音變得尖銳刺耳:"既然你們不讓我完成爸爸的遺愿,那就一起毀滅吧!"

黑色的藤蔓朝我們撲過來,速度快得像閃電。凌墨一把把我推開,自己迎了上去,刀砍在藤蔓上,發(fā)出"咔咔"的聲音。小雪姐和凌雪開槍射擊,子彈打在藤蔓上,只能留下小小的傷口,很快就愈合了。

"快啟動生命之花!"小雪姐大喊,一邊開槍一邊后退,"只有它能凈化她!"

我這才想起自己還坐在巨大的花苞上。懷里的白色筆記突然自己翻開,發(fā)出刺眼的白光,照在花苞上?;ò_始震動,發(fā)出"嗡嗡"的聲音,外層的花瓣一片片打開,露出里面金色的花蕊,聞起來香香的。

"不!不要!"小黧看見花苞在開放,尖叫著朝我撲過來,黑色的藤蔓像網(wǎng)一樣朝我罩下來。

就在這時,荊荊突然沖了過來,一躍而起,擋在我面前。藤蔓纏在荊荊身上,發(fā)出"滋滋"的聲音,荊荊疼得大叫,但還是死死地咬住藤蔓,不讓它靠近我。

"荊荊!"我大喊一聲,心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烏拉拉!快!把你的手放在花蕊上!"小雪姐朝我喊道,她的胳膊已經(jīng)被藤蔓纏住,正在慢慢變黑。

我看著痛苦掙扎的荊荊,看著被藤蔓包圍的凌墨,看著臉色越來越差的小雪姐和凌雪,心里突然變得很平靜。我伸出手,輕輕放在金色的花蕊上。

花蕊很燙,像握著一個小小的太陽。白色筆記飛到花蕊上方,發(fā)出柔和的白光,和花蕊的金光混在一起。我感覺身體里有什么東西在流動,暖暖的,從手指一直流到心里。

"啊——!"小黧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黑色的藤蔓開始枯萎,變成灰色的粉末。她的身體也在慢慢變小,黑色的眼睛里恢復了一點白色,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痛苦和不舍:"姐姐...為什么...我們本來可以...一起回家的..."

"我們會回家的。"我看著她,眼淚流了下來,"等我凈化了這個世界,我們就一起去找媽媽,好不好?"

小黧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慢慢閉上了。她的身體變成了無數(shù)黑色的光點,飄向空中,被金色的花蕊吸收了。黑色的筆記掉在花瓣上,慢慢變成白色,和我的筆記合在了一起。

藤蔓消失了,花苞完全開放了,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空間。我感覺自己飄了起來,身體變得越來越輕,像要融化在光里。

"烏拉拉!"凌墨朝我跑來,臉上全是淚水,他伸手想抓住我,但卻抓了個空。

"對不起...凌墨..."我笑著說,眼淚流得更兇了,"不能陪你找姐姐了...也不能...回萌學園了..."

我的身體變成了金色的光點,和花蕊的光芒融為一體?;ò蠑n,變成一顆金色的種子,飄向光門外面。我最后看到的,是凌墨撕心裂肺的表情,和荊荊悲傷的嗚咽聲...

\[未完待續(xù)\]金色的種子穿透光門時,我感覺意識像斷線風箏般墜落?;ò旰蠑n的觸感尚未消散,鼻腔里還殘留著花蕊甜得發(fā)苦的香氣,凌墨那張寫滿絕望的臉卻已經(jīng)碎成無數(shù)光斑。

"咳咳!"

猛烈的咳嗽扯痛了胸腔,帶著鐵銹味的液體濺在手背上。我掙扎著想睜開眼,眼皮卻重得像焊死的鐵門。有人在拍打我的背,力度不輕卻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布料摩擦的窸窣聲里混進嗚咽——濕漉漉的,像小狗把鼻子埋在爪子里的動靜。

"荊荊..."我出聲,嗓子像吞了把沙子。

拍打突然停了。毛茸茸的東西立刻蹭上我的臉頰,帶著點濕潤的鼻頭,小舌頭顫抖著舔掉我下巴上的液體。溫暖的身體蜷在領口,發(fā)出"嗚嗚"的低鳴。

"別舔..."我抬手想摸它,指尖卻撞在堅硬的物體上。金屬冰冷,帶著熟悉的紋路——這是凌墨的刀鞘。

睫毛終于掀開一條縫。

世界浸在濃烈的血腥味里。曾經(jīng)潔白的回廊布滿焦黑的藤蔓殘骸,蘇晴抱著膝蓋蹲在墻角,校服裙擺沾著發(fā)黑的血漬;凌雪的臉色比墻壁還白,正用牙齒撕扯急救包的膠帶;而凌墨...凌墨跪在我面前,冰藍色的眼睛翻著血絲,顫抖的手指正按在我左胸。

那里不知何時多了個血洞。

"別碰..."我想躲開,身體卻不聽使喚。他的掌心傳來燙人的溫度,按得傷口突突直跳,痛意順著神經(jīng)爬上來,在太陽穴炸開密密麻麻的小花。

"閉嘴。"凌墨的聲音啞得厲害,指縫間滲出鮮紅的液體,"再動我就把荊荊扔去喂那些還沒凈化的藤蔓。"

荊荊立刻用頭頂我的下巴,喉嚨里發(fā)出威脅的低吼。蘇晴突然抬起頭,淚汪汪的眼睛瞪著凌墨:"你怎么能這么說!荊荊剛才差點..."

"閉嘴。"凌墨頭也不抬,撕下的紗布突然頓住。他盯著我胸口,原本蒼白的嘴唇徹底失去血色,"為什么...沒有流血?"

我順著他的目光低頭。血洞邊緣泛著淡淡的金光,像是有細密的金線在皮膚下游走,緩慢卻固執(zhí)地縫合著傷口。那些曾經(jīng)在花苞里見過的金色光點,此刻正從傷口處裊裊升起,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

"生命之種..."凌雪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幻覺,"小雪姐說過,世界之心與生命之種結(jié)合,會重塑宿主的身體..."她伸手想碰那些光點,卻被凌墨一把揮開。

他猛地將我拽進懷里,刀鞘硌得我后背生疼。下巴抵著我的發(fā)頂,傳來壓抑不住的顫抖:"下次再敢玩消失..."聲音突然卡住,帶著濃重的鼻音,"我就把你的白色筆記燒了。"

懷里的荊荊突然豎起耳朵,對著回廊盡頭低吠起來。蘇晴的抽泣聲戛然而止,凌雪的手槍"咔嗒"上膛。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凌墨按倒在地,他的刀同時出鞘,銀亮的刀身在昏暗的光線下劃開冷芒。

腳步聲從陰影里傳來,不疾不徐,帶著金屬敲擊地面的脆響。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走出來,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手里提著的銀色箱子反射著令人心悸的光——那箱子我見過,就在小雪姐的實驗室里,標簽上寫著"隕落計劃·最終樣本"。

"看來小黧沒能完成任務呢。"女人微笑著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我胸口的金光,笑容突然變得鋒利,"不過沒關系,世界之心的另一半...也一樣能用。"

凌墨的刀刃突然發(fā)出嗡鳴,藤蔓花紋亮得刺眼。我看見他握刀的手指關節(jié)泛白,冰藍色的眼睛里翻涌著我從未見過的恐懼。荊荊炸毛的低吼變成嗚咽,死死咬住凌墨的褲腿往后拖。

女人的白大褂無風自動,袖口露出半截手臂——那里爬滿了黑色的藤蔓,在雪白的皮膚下像活物般蠕動。她抬腳走向我們,每一步都讓地面裂開細微的紋路,黑色藤蔓從裂縫中爭先恐后地涌出,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

"十年了,石烏拉。"女人在三步外站定,銀色箱子"啪嗒"彈開,露出里面浸泡在綠色液體中的玻璃罐,罐子里蜷縮著小小的人形,閉著眼睛,臉上帶著和我如出一轍的梨渦,"該回家了。"

凌墨突然將我推向蘇晴,自己沖向那個女人:"帶她走!去頂層!小雪姐在那里留了..."話音被藤蔓斷裂的"嗤啦"聲吞沒。我看見黑色藤蔓纏住他的腳踝,順著小腿飛快向上蔓延,冰藍色的眼睛在轉(zhuǎn)身瞬間與我對上——里面是我從未讀懂過的決絕。

蘇晴拽著我的手臂往后退,荊荊死死擋住涌來的藤蔓。但那些黑色植物像是無窮無盡,從四面八方鉆出來,墻壁滲出墨綠色的粘液,空氣中飄起細小的黑色孢子,落在皮膚上帶來火燒般的刺痛。

"去頂層!"我突然想起小雪姐地圖上的紅色標記,最頂層那個畫著金色花朵的圖標旁寫著兩個小字,"凈化。"

凌雪的槍響了,子彈打在領頭的藤蔓上炸開火花。她一邊換彈匣一邊吼:"電梯早就毀了!樓梯被堵住了!"黑色藤蔓擦著她的耳邊掠過,在墻上撞出碗大的窟窿。

懷里的白色筆記突然發(fā)燙。我伸手去摸,封面燙得幾乎要熔化,熟悉的藍光順著指尖爬上來,像溪流匯入江海般涌向我胸口的傷處。那些正在愈合的金色紋路突然加速旋轉(zhuǎn),疼痛消失的瞬間,無數(shù)畫面沖進腦?!?/p>

頂樓天臺的密碼鎖,輸入方式是用世界之心的力量激活;凈化裝置需要兩個人的筆記合并才能啟動;小雪姐藏在通風管道里的應急路線圖;還有...那個女人的名字,石蘭,十年前本該在實驗事故中死去的石藍博士的妻子,我們的母親。

"通風管道!"我拽著蘇晴撲向墻壁,藍光在掌心凝結(jié)成利刃,"密碼是..."藤蔓突然從頭頂砸下,我拉著蘇晴就地翻滾,堪堪躲過的剎那,聽見凌雪的悶哼和荊荊的慘叫。

抬頭時看見凌雪被藤蔓纏住脖子舉在半空,臉色發(fā)紫。而荊荊倒在地上,后腿被黑色藤蔓緊緊勒住,正發(fā)出痛苦的嗚咽。女人站在藤蔓中央,白大褂下擺沾著凌墨的血跡,手里把玩著那把銀刀,刀尖滴落的血珠在地面腐蝕出細小的坑洞。

"跑!"凌雪艱難地吐出這個字,脖子上的藤蔓又收緊了幾分。

蘇晴突然哭出聲,卻抓起地上的消防斧砍向最近的藤蔓:"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女人輕輕笑出聲,聲音像風鈴般悅耳:"真是感人的友情??上?.."她抬手,所有藤蔓同時收緊,"你們今天誰也走不了。"

我胸口的金光突然爆發(fā)。白色筆記從懷中飛出,在空中展開書頁,發(fā)出刺眼的光芒。那些黑色藤蔓接觸到光線便發(fā)出凄厲的嘶鳴,像冰雪遇上火炭般融化。女人驚恐地后退,撞到了身后的銀色箱子,玻璃罐摔在地上碎裂開來,綠色液體浸透了她的白大褂。

罐子里的小人突然睜開眼睛,漆黑的瞳孔里映出我的臉。她張了張嘴,無聲地說著什么。我讀懂了那個口型,一個字——

"跑。"

金光突然熄滅。我重重摔倒在地,白色筆記軟塌塌地飄落。女人憤怒地尖叫,黑色藤蔓像潮水般重來,這一次帶著毀滅性的氣息。蘇晴用消防斧支撐著站起來,護在我身前;奄奄一息的荊荊重新豎起耳朵;而通風管道的柵格,正在我們身后緩緩松動。

"抓住她!"女人的吼聲里第一次帶上了恐懼。

藤蔓撲來的瞬間,我看見蘇晴舉起消防斧的背影,聽見荊荊決絕的低吼,感覺到筆記冰冷的觸感落回掌心。然后通風管道的入口在頭頂敞開,一雙熟悉的手抓住我的衣領,將我拽進無邊的黑暗。

"抓穩(wěn)了。"凌墨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濃重的血腥味,"我們要往下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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