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巷走到車前,望著車內(nèi)的司機,看見那張無可奈何的臉,他知道這次他逃不掉了。
他拉開車門,沉默的坐在車的后排看著窗外。司機啟程,隨著綠色的樹影掠過,清脆的蟬鳴被隔絕在窗外,車內(nèi)的空氣安靜且顯得有些沉悶,陰沉的氛圍如有實質(zhì)。
天空恰到好處的開闊,陽光灑下刺眼極了。
凌巷抿著嘴,心情陰郁,車輛行駛的每分鐘,他的心跳都更加遲緩。
車駛出市中心,往近郊的一片別墅區(qū)開去。
“到了,小凌?!?/p>
凌巷下車,靜靜地看著這個一年未回的家,不算很大的別墅,被精致打理的小花園,一扇黑色的法式鐵藝門,都生機盎然的迎接著他的到來。
終究還是邁步走進(jìn)這個熟悉陌生的地方,新來的女傭驚奇的打量著這個未見過的“貴客”,凌巷連看也不看一眼就板著個臉上樓。
徑直走到父親的書房前,敲了兩聲門,不等門內(nèi)人作出反應(yīng),就自顧自走進(jìn)房間。
文雅。
這個書房透出一股濃濃的書卷氣,實木的家居又增添了一份壓迫感,最中間的書桌前的正是凌巷的父親,林致遠(yuǎn)。
那個挺拔的中年男人皺著眉,盯著眼前小混混一樣的兒子。
“林巷,一直躲著我啊。真以為我不管你了?你的教養(yǎng)還是不足你弟弟萬分之一啊?!?/p>
凌巷不是很在意這些無用的說教,自顧自的笑了笑。
“嗯,我沒想繼承你的破公司,你也沒想過讓我繼承吧。你留著我難道不是為了留住你的臉嗎?!?/p>
沉默。
“不管怎樣,高三了,你給我把你的成績提上來,至少上個二本?!?/p>
林致遠(yuǎn)沒有回答凌巷,也是默認(rèn)了這個顯然的事實。
他只是需要凌巷做個像樣的人,過上一個普通的生活,不能說沒有愛,但愛的確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這個學(xué)期你住宿,也別想溜出學(xué)校,一旦被我抓住,我就讓你弟和你合租監(jiān)視你”
沉默。
凌巷僵了僵,隨后點頭妥協(xié)了這個對他沒什么殺傷力的威脅,輕笑著說:
“我同意,但我也很困惑呢,我啊除了你兒子的這個身份就什么也不是了對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以后會把我塞進(jìn)你的公司在你的監(jiān)視下平庸一生吧”
“別給我惹事。”
冰冷,無情,威嚴(yán)。
真是一位嚴(yán)父啊。
凌巷回頭果斷的離開了,果斷,像是有幾分不屑,無視背后的灼灼目光。
嗯,和他的父親有幾分相像。
他整理包裹,幾乎可以說沒有,他輕輕的抹除了自己的最后一點痕跡。
這個家很好,就是少了幾分溫情,管家和女傭給他送上點心,像是再走一個重要的流程,溫?zé)岬你y耳湯吞下后才發(fā)覺冰冷刺骨。
他聽見他的弟弟在練習(xí)鋼琴,優(yōu)雅的旋律像是歡送他。
真是優(yōu)秀。
凌巷踏出門檻,臉上終于有了愉悅,在心中暗自盤算半年內(nèi)不回來了。
司機早在樓下等著,商務(wù)車載著他回到自己租的公寓。
屋內(nèi)意外的干凈,很快就收拾完了,也就一套床品幾件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
鎖了門,凌巷心情輕松的走在路上。
他的所有行囊是一個大旅行箱和一個登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