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系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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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我的房間，我慢慢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昨晚的記憶有些模糊——父親把我從張氏集團帶回家，我因胃痛和疲憊在車上就睡著了。

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水和藥片，旁邊是一張字條：【我去公司了，好好休息。爸爸】。簡單的幾個字，卻讓我鼻子一酸。父親很少表現(xiàn)出這樣的關(guān)心。

手機震動起來，是方沐霖的信息：【感覺怎么樣？我中午來看你。張叔叔說資助的事解決了?。?！】后面跟著一連串興奮的表情符號。

我正要回復(fù)，門鈴響了。拖著還有些虛弱的身體去開門，站在門外的卻是張曉蕓，手里拎著一個保溫桶。

"驚喜吧？"她笑嘻嘻地說，"沐霖讓我先來看看你。"

我讓她進來，她熟門熟路地走向廚房，拿出碗勺。"山藥排骨湯，沐霖早上六點起來熬的。"

湯的香氣立刻充滿了廚房。我小口喝著，溫暖從胃部擴散到全身。"所以...資助的事真的解決了？"

張曉蕓點點頭，眼睛亮亮的。"我爸和你爸達成了協(xié)議，共同資助沐霖！而且沒有任何附加條件！"她頓了頓，"不過...我很好奇昨天后來發(fā)生了什么？沐霖說她趕到時，你和你爸已經(jīng)在和我爸談了。"

"我也不太清楚。"我搖搖頭，"我胃痛得厲害，后來有點迷糊。爸爸好像說要和張叔叔合作什么項目..."

"哇，那太棒了！"張曉蕓拍手，"如果他們能化解矛盾，你和沐霖就再也不用擔(dān)心了。"

我低頭喝湯，心里卻仍有疑慮。十年的恩怨，真的能因為我和方沐霖就一筆勾銷嗎？還有媽媽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下午，方沐霖匆匆趕來，一進門就把我摟進懷里。"嚇死我了！"她的聲音悶在我肩膀上，"你怎么敢一個人跑去找張叔叔？"

我靠在她懷里，聞到她身上熟悉的柑橘香氣，安心了許多。"我沒事。倒是你，怎么渾身是汗？"

"體育課。"她松開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張曉蕓告訴你了吧？資助的事解決了！"

我點點頭，拉她坐下。"但我不明白...我爸和張叔叔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突然就..."

方沐霖的表情變得嚴肅。"我也想知道。張叔叔今早打電話給我，說資助繼續(xù)，而且..."她猶豫了一下，"他還向我道歉了。"

"道歉？"

"嗯。說他不應(yīng)該把過去的恩怨牽扯到我們身上。"她握住我的手，"星言，你昨天到底跟他說了什么？"

"我也不確定..."我皺眉回想，"我只是告訴他，不應(yīng)該因為過去的事懲罰無辜的人。"

方沐霖深深地看著我，然后突然吻了我的額頭。"你真是...太勇敢了。"

她的唇溫暖柔軟，讓我暫時忘記了所有疑問。我們就這樣依偎在沙發(fā)上，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我們身上，安靜而美好。

"對了，"她突然想起什么，"張叔叔想邀請我們?nèi)抑苣┤コ燥?。你爸居然答?yīng)了。"

我瞪大眼睛。"什么？"父親從不參加這種社交活動，尤其是和張父一起。

"我也很驚訝。"方沐霖笑著說，"但這是個好兆頭，對吧？"

周末很快到來。這幾天我的胃痛減輕了不少，仿佛隨著問題的解決，身體也在慢慢康復(fù)。父親變得異常忙碌，但每晚都會回家吃飯，甚至還會問問我感覺怎么樣——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

周六晚上，我們一家三口來到了張家別墅。父親穿著筆挺的西裝，母親則選擇了一件素雅的旗袍。我穿著方沐霖給我選的淡藍色連衣裙，緊張得手心冒汗。

方沐霖和她的父母已經(jīng)在門口等候?？吹轿覀?，方沐霖眼睛一亮，但礙于場合，只是沖我眨了眨眼。她的父親——我上次沒見到的方叔叔——是個瘦高的男人，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但眼里有掩不住的疲憊。

"程總，好久不見。"張父走上前，向父親伸出手。

父親猶豫了一瞬，握住了那只手。"張董事長。"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張曉蕓立刻跳出來打圓場。"大家都進來吧！晚餐準備好了！"

餐廳里，長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張父坐在主位，讓我父親坐在他右側(cè)，方叔叔在左側(cè)。我、方沐霖和張曉蕓坐在中間，母親和張母則聊起了教育話題。

前幾道菜在客套的寒暄中過去。我的胃部因緊張而隱隱不適，方沐霖在桌下悄悄握住我的手，給了我一個安撫的微笑。

"程總，"酒過三巡，張父突然開口，"十年前的事，我想我們該說清楚了。"

餐廳立刻安靜下來。我屏住呼吸，感覺到方沐霖的手緊了緊。

父親放下筷子，表情嚴肅。"確實。"

"我一直以為你利用林老師的舉報搶走了我的項目。"張父直視父親的眼睛，"但前幾天整理舊文件時，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被我忽略的東西。"

母親抬起頭，眉頭微蹙。"什么文件？"

"安全評估報告。"張父的聲音低了下來，"當(dāng)時那個教育園區(qū)項目，我的設(shè)計確實存在安全隱患。林老師的舉報...是正當(dāng)?shù)摹?

我驚訝地看向母親。她面色平靜，但手指微微顫抖。"你終于看到了。"她輕聲說。

"而我，"父親突然說，"接手項目后修改了設(shè)計，但沒告訴你原因。"他頓了頓，"我欠你一個解釋。"

張父搖搖頭。"我也欠林老師一個道歉。當(dāng)年公司剛起步，那個項目對我很重要。被舉報后，我一心只想著損失，沒正視問題。"

真相漸漸浮出水面。原來十年前，母親在參與項目評估時發(fā)現(xiàn)了安全隱患，出于教師的責(zé)任感進行了舉報。張父因此失去項目，而父親接手后改良了設(shè)計，但兩人從此結(jié)怨。

"最諷刺的是，"張父苦笑，"你改良后的設(shè)計后來獲獎了，而我...連最初的錯誤都沒承認。"

父親舉起酒杯。"都過去了。重要的是，現(xiàn)在有個優(yōu)秀的女孩需要我們共同支持。"他看向方沐霖，"我女兒告訴我，方同學(xué)值得這個機會。我相信我女兒的眼光。"

方沐霖的臉一下子紅了，桌下的手緊緊握住我的。方叔叔的眼眶濕潤了，連連向父親和張父道謝。

"其實，"母親溫和地說，"我們早該坐下來談?wù)?。這些年，兩個孩子在學(xué)校里互相照顧，我們做大人的卻..."

"確實不該。"張父點點頭，突然轉(zhuǎn)向我和方沐霖，"所以，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問題來得如此直接，我差點被果汁嗆到。方沐霖倒是鎮(zhèn)定，雖然耳朵尖都紅了。"兩年多了，張叔叔。"

"我就知道！"張曉蕓拍桌而起，"我早就看出來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張父搖搖頭，假裝嚴肅地說："年輕人啊...不過，只要不影響學(xué)習(xí)..."

"她們不會的。"母親微笑著說，"星言最近的成績還進步了呢。"

我驚訝地看著母親。她...她早就知道了？而且似乎接受了？

晚餐在 unexpectedly 輕松的氛圍中繼續(xù)。父親和張父甚至開始討論商業(yè)合作的可能性，方叔叔也加入了談話，分享他在建筑行業(yè)的經(jīng)驗。母親和張母則交流著教育心得，張曉蕓不時插科打諢，逗得大家直笑。

看著這一幕，我的胃部涌起一股暖流，不是疼痛，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感。方沐霖湊到我耳邊，輕聲說："開心嗎？"

我點點頭，說不出話來。這一切美好得像夢一樣。

飯后，大家移步客廳喝茶。父親突然把我叫到陽臺上。夜風(fēng)微涼，星空璀璨。

"星言，"他罕見地用了我的小名，"我...想向你道歉。"

我愣住了。父親從不道歉。

"這些年，我太專注工作，忽略了你。"他望著遠處的燈火，"你胃痛那么久，我都沒當(dāng)回事...直到看到你為了那個女孩，不顧一切地闖進張董事長辦公室。"

"爸爸..."

"你比你媽媽還勇敢。"他笑了笑，這是我記憶中他第一次對我笑，"當(dāng)年她舉報安全隱患，也是頂著巨大壓力。"

我鼻子一酸。"你們...為什么不告訴我這些？"

"不想讓你擔(dān)心。"他嘆了口氣，"但看來，隱瞞反而讓你擔(dān)心更多。"

夜風(fēng)吹亂了我的頭發(fā)，父親伸手輕輕撥開我臉上的發(fā)絲，這個溫柔的舉動讓我眼淚差點掉下來。

"方沐霖是個好女孩。"他突然說，"我看到了她是怎么照顧你的。"

我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您...不反對？"

"反對什么？"他反問，"你們互相扶持，共同進步，這有什么不好？"他頓了頓，"不過，高中階段還是以學(xué)習(xí)為重..."

"我們知道！"我連忙點頭，"我們一定會考上好大學(xué)的！"

父親微笑著拍拍我的肩。"好了，進去吧。外面涼，你胃不好。"

回到客廳，方沐霖立刻投來詢問的目光。我悄悄對她比了個OK的手勢，她眼睛一亮。

時間飛逝，轉(zhuǎn)眼到了畢業(yè)季。我和方沐霖都考上了理想的大學(xué)——她如愿進入F大金融系，而我則被S師大中文系錄取。兩所學(xué)校在同一個城市，相距只有四站地鐵。

畢業(yè)典禮上，張父和父親坐在一起，像老朋友一樣交談。方叔叔找到了新工作，整個人精神煥發(fā)。母親和張母則忙著給我們拍照，驕傲之情溢于言表。

"程星言！"典禮結(jié)束后，方沐霖在校園的梧桐樹下找到我，"猜猜我拿到了什么？"

她揮舞著兩張車票，"畢業(yè)旅行！去海邊！我爸媽贊助的！"

我接過車票，驚喜得說不出話來。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的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

"喜歡嗎？"她歪著頭問。

我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吻了她。這是我們第一次在家人面前如此大膽，但我不在乎了。遠處傳來張曉蕓的起哄聲和母親善意的咳嗽，但我們都沒有停下。

這個吻包含了太多——兩年的秘密戀情，胃痛時的悉心照顧，轉(zhuǎn)學(xué)風(fēng)波的共同面對，還有那些無數(shù)個互相扶持的日日夜夜。

"我愛你。"分開時，我輕聲說，這是我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達。

方沐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我也愛你。"她握住我的手，按在我的胃部，"我想和你一起面對所有的胃痛和人生。"

火車上，我們肩并肩坐著，窗外的風(fēng)景飛速后退。我的頭靠在她肩上，她的手輕輕放在我的胃部，一如既往地溫暖。

"已經(jīng)不疼了。"我笑著說。確實，自從那次晚餐后，我的胃痛幾乎再沒發(fā)作過。

"我知道。"她吻了吻我的發(fā)頂，"但我習(xí)慣了這里放著我的手。"

陽光透過車窗照在我們交握的手上，明亮而溫暖。前方的路還很長，但我知道，無論遇到什么，我們都會一起面對——就像我們一直做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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