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大實話差點沒給宋亞軒當場哽死,甚至單膝跪在文件上半天也沒想起來把嚴浩翔給推開。
直到古龍香水又攀上他的蝴蝶骨,后脖子,發(fā)梢,他才反手拍開嚴浩翔的手,站了起來。
嚴浩翔還維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慢條斯理地掀起長睫,仰頭看他。
在光線的加持下,鋒利而流暢的五官線條愈加清晰。
明明是仰視,他的眼神中卻滿是作為上位者的泰然自若。
宋亞軒絲毫不慣著他,抱著胳膊,冷冷地笑了,很平靜地說:
宋亞軒起來,我們聊聊。
先起來,再是聊。
一個站著的人和一個跪著的人是永遠講不到一起去的。
他們都深諳此道。
宋亞軒說完就沒再分給他哪怕是一個眼神,只是盯著某一處,也不催他,看著像是在發(fā)癔癥。
——這是一場博弈。
也不知道耗了多久,嚴浩翔終于有了動作。
宋亞軒始終用余光觀察著他,剛松一口氣,以為自己終于拿下第一局。
不曾想褲腿微動,膝蓋被人輕輕拍了拍。
他垂眸,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畢生難忘——嚴浩翔跪著給他拍褲腿上的灰。
嚴浩翔此刻看上去,就像是向信奉的神明叩首的忠誠信徒。
宋亞軒想挪動腳步,卻感覺此刻腳上千斤重,怎么也動作不了。
嚴浩翔再泡杯拿鐵來。
嚴浩翔晚點把今天的安排給我說一下。
見宋亞軒褲腳干凈了,他就撐著膝蓋自己站起來了。
跟沒事人一樣,自顧自地驅使自己的新助理。
“故意”的事就這樣輕輕揭過。
宋亞軒:“……”
宋亞軒皺著臉,欲言又止。
嚴浩翔睨了他一眼,挑起一邊眉,笑著揶揄道:
嚴浩翔還不去是太喜歡跟我獨處嗎?
他重重咬著“太喜歡”三個字。
沙啞的嗓音平白填了點曖昧的拉扯感。
宋亞軒嘴角抽搐了一下,內心呵呵了幾聲。
實在是被他氣得眼前發(fā)黑,他迅速拿走杯子,眼不見心不煩轉身就走。
操蛋玩意兒。
把門輕輕帶上,宋亞軒用力捏著杯柄,青筋暴起。
回頭看了眼已經關上的門,他抬腳走向茶水間。
趁著咖啡機運作的時間,宋亞軒從兜里拿出手機,翻看劉耀文不久前給自己發(fā)的消息。
劉耀文跟李導他們一起吃了個飯。
劉耀文今天剛拿到了劇本,過幾天劇本圍讀。
劉耀文這個本我挺喜歡的,感覺是很有意義的題材。
……
原本有些心煩意亂,在小狗的嘰嘰喳喳下又莫名平靜了下來。
隨意攪拌著咖啡,他瞇了瞇眼,眸光寒了幾分,如同雪山深處的冰面。
這個職位,他不會干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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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浩翔若有所思地撐著下巴聽他匯報完,食指輕敲著桌面。
臉上是難得正經的神情。
他匯報的時間并不久,桌上的拿鐵還冒著熱氣。
嚴浩翔一會兒跟我出去一趟?
明明他才是總監(jiān),跟他這個助理說話卻帶著一絲商量的語氣。
就好像宋亞軒如果說有事,那他嚴浩翔就可以為了他立馬推遲一樣。
宋亞軒好笑地看著他,調侃道:
宋亞軒嚴總監(jiān)這是在征得我的同意嗎?
嚴總監(jiān)……
嚴浩翔咂摸了一下這個稱呼,唇角不自覺上揚。
他答非所問,
嚴浩翔那你同意嗎?
他一只手托著下巴,掀起薄薄地眼皮看他。
那雙眼,染上了意味深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