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描儀的“滴滴”聲在地下室里回蕩,穿黑制服的人往前邁了步,伸手就要抓楚棠的胳膊:“跟我們走,別反抗,省得吃苦頭。”
楚棠往后退,手里緊緊攥著江茴的日記本,后背抵到了放白骨的木板,冰涼的觸感順著衣服滲進(jìn)來。她突然想起裴夜給的玉佩,摸了摸脖子——玉佩還在,卻沒像之前那樣發(fā)熱,難道鎮(zhèn)魂局有辦法破解?
“你們想拿我的命格做鎮(zhèn)魂石,到底想鎮(zhèn)壓什么?”楚棠故意拖延時間,眼睛往地下室的角落瞟,想找地方躲。黑制服的人卻沒回答,只是冷笑:“不該問的別問,跟我們走就行?!?/p>
他剛要再伸手,地下室的門突然“砰”的一聲被撞開,裴夜跌了進(jìn)來,黑色外套上沾著血跡,臉色白得像紙,手里還攥著根斷了的鎮(zhèn)魂棍:“別碰她!”
黑制服的人回頭,看見裴夜,眼神一沉:“裴夜?你居然還沒死透!”他掏出腰間的銀色匕首,往裴夜身上刺過去。裴夜沒躲開,匕首劃在他的胳膊上,黑色的魂息像煙一樣冒出來,他悶哼一聲,卻還是撲過去,把黑制服的人按在地上:“楚棠!快找江茴日記里的秘密!里面有鎮(zhèn)魂陣的弱點(diǎn)!”
楚棠趕緊翻開日記本,指尖抖得厲害。前面幾頁都是江茴和蘇棠的日常,直到倒數(shù)第三頁,字跡突然潦草:“鎮(zhèn)魂局要找七個同命格的人,不是做鎮(zhèn)魂石,是要打開‘魂獄’!里面關(guān)著他們十年前沒鎮(zhèn)住的厲魂,一旦打開,所有人都會死!”
“魂獄?”楚棠喊出聲。裴夜剛要說話,就被黑制服的人推開,匕首又往他胸口刺去。楚棠沒多想,拿起地上的木板,往黑制服的人背上砸過去:“別碰他!”
木板“咔嚓”一聲斷了,黑制服的人吃痛回頭,眼神里滿是狠厲:“找死!”他轉(zhuǎn)身撲向楚棠,楚棠沒躲開,被他按在地上,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裴夜!你要是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裴夜的腳步頓住,胳膊上的魂息還在冒,臉色越來越白:“別傷害她,魂獄的事我可以幫你們解決,別打開它,里面的厲魂不是你們能控制的?!?/p>
“解決?”黑制服的人笑了,“鎮(zhèn)魂局等這一天等了十年,怎么可能放棄?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快散架的殘魂!”他說著,匕首又往楚棠脖子上壓了壓,血滲了出來。
楚棠能感覺到脖子上的涼意,也能看見裴夜眼里的慌——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裴夜慌,不是因?yàn)樽约阂?,是因?yàn)樗軅K蝗幌肫鸾钊沼涀詈笠豁搶懙模骸盎戟z的弱點(diǎn)在兇宅的閣樓,那里有塊‘鎮(zhèn)魂玉’,碎了它,魂獄就打不開了?!?/p>
“裴夜!閣樓!鎮(zhèn)魂玉!”楚棠喊著,趁黑制服的人愣神,用膝蓋頂了他的肚子。黑制服的人吃痛松手,楚棠趁機(jī)往門口跑,裴夜也沖過來,一把抓住黑制服的人,往墻上撞:“楚棠!快去閣樓!別回頭!”
楚棠沒跑,她看見裴夜的魂息越來越淡,胳膊上的傷口已經(jīng)不再流血,而是開始透明——他快撐不住了。她轉(zhuǎn)身跑回去,從口袋里掏出金屬片,往裴夜手里塞:“這個能幫你穩(wěn)住魂息,我們一起去閣樓!”
裴夜握緊金屬片,冷光從片子里滲出來,他的臉色好了點(diǎn),拉著楚棠往地下室外面跑:“好,一起去!”
黑制服的人從地上爬起來,在后面追:“別跑!魂獄必須打開!”
跑到一樓時,楚棠看見樓梯口站著兩個穿黑制服的人,手里拿著掃描儀,“滴滴”聲刺耳。裴夜把楚棠往身后拉,金屬片的冷光突然變亮,他伸手一揮,冷意像風(fēng)一樣掃過去,兩個黑制服的人瞬間僵住,倒在地上。
“快走!”裴夜拉著楚棠往閣樓跑,樓梯吱呀響得厲害,像隨時會塌??斓介w樓門口時,楚棠聽見里面?zhèn)鱽砥婀值穆曇簦駸o數(shù)人在哭,又像風(fēng)在吼。
裴夜推開門,閣樓里擺著個奇怪的陣,中間放著塊黑色的石頭,上面刻著和鎮(zhèn)魂局徽章一樣的符號——是魂獄的入口!旁邊還放著塊白色的玉,上面泛著微光,正是江茴說的鎮(zhèn)魂玉。
“快碎了它!”裴夜喊著,把楚棠往鎮(zhèn)魂玉那邊推。楚棠剛要伸手,就聽見身后傳來黑制服的聲音:“別碰它!”
她回頭,看見之前那個黑制服的人手里拿著把槍,對準(zhǔn)了裴夜:“裴夜!你要是再敢動,我就開槍!子彈里浸了‘散魂水’,你挨一槍,就會徹底消失!”
裴夜的腳步頓住,卻還是把楚棠往鎮(zhèn)魂玉那邊擋了擋:“楚棠,別管我,碎了鎮(zhèn)魂玉!”
楚棠看著裴夜,又看了看鎮(zhèn)魂玉,眼淚突然掉下來。她知道,要是碎了鎮(zhèn)魂玉,裴夜可能會被開槍;要是不碎,所有人都會死。她剛要伸手,就聽見閣樓的窗戶“哐當(dāng)”一聲被撞開,張建軍帶著警察沖了進(jìn)來:“不許動!放下槍!”
黑制服的人慌了,轉(zhuǎn)身想跑,卻被警察按在地上。張建軍走到楚棠和裴夜身邊,嘆了口氣:“還好我們來得及時,鎮(zhèn)魂局的大部隊還在來的路上,我們得趕緊碎了鎮(zhèn)魂玉,離開這里?!?/p>
裴夜點(diǎn)點(diǎn)頭,拉著楚棠的手,往鎮(zhèn)魂玉那邊走。楚棠伸手碰了碰鎮(zhèn)魂玉,冰涼的觸感,上面的微光越來越亮。她剛要用力,就聽見裴夜“悶哼”一聲,臉色突然變得透明——是金屬片的冷光暗了,他的魂息又開始散了。
“裴夜!”楚棠趕緊回頭,握住他的手。裴夜笑了,很淡,卻很暖:“別擔(dān)心,碎了它,我沒事?!?/p>
楚棠咬咬牙,用力一掰,鎮(zhèn)魂玉“咔嚓”一聲碎了。閣樓里的哭聲突然消失,黑色的石頭也失去了光澤,魂獄的入口,關(guān)了。
就在這時,裴夜的身體突然晃了晃,透明得幾乎要看不見。楚棠趕緊扶住他:“裴夜!你怎么樣?”
裴夜靠在她懷里,聲音很輕:“楚棠……我好像……真的要消失了……”
楚棠的眼淚掉在他的臉上,冰涼一片。她剛要說話,就看見裴夜的身體開始冒白煙,像之前一樣,卻比之前更濃。
“別……”楚棠想抓住他,卻什么都抓不到。白煙散了,只剩下裴夜的黑色外套,掉在地上,還有那塊金屬片,滾到她的腳邊,冷光徹底暗了。
張建軍走過來,拍了拍楚棠的肩膀:“他只是暫時散了,只要找到剩下的魂息,他還能回來?!?/p>
楚棠沒說話,撿起外套和金屬片,抱在懷里。閣樓里的風(fēng)很涼,卻沒有裴夜的冷意。她知道,裴夜還會回來,就像他之前說的,他會來找她。
外面的天已經(jīng)亮了,陽光從窗戶照進(jìn)來,落在楚棠的身上,暖融融的。她握緊金屬片,心里默念:裴夜,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