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 4???) (Elec Ver.) (江南地鐵站4號出口)
周三中午,食堂四樓的輕食店格外安靜,落地窗外的海棠花隨風飄落,給簡約的餐廳添了幾分春日氣息。張凌赫端著剛點好的餐盤——一份烤雞胸肉沙拉配全麥面包,正準備找個靠窗的空位坐下,一道清亮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
姜宓學長今天吃什么?。?/p>
姜宓抱著餐盤從隊伍里鉆出來,幾步走到他身邊,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盤子里的沙拉。
姜宓看起來好好吃,我跟你點一樣的好不好?
張凌赫側過身,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她,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姜宓今天穿了件鵝黃色的針織衫,淺棕色的卷發(fā)扎成半馬尾,幾縷碎發(fā)垂在臉頰旁,顯得格外清爽。她盤子里空空如也,顯然是特意等他點完才要跟風。
張凌赫隨便你。
張凌赫沒多說什么,轉身往靠窗的座位走。
姜宓立刻笑著追上,沖服務員喊道。
姜宓麻煩來一份和這位學長一樣的套餐!多加一份牛油果,謝謝~
說完快步跟上張凌赫,自然地在他對面的座位坐下,餐盤輕輕放在桌上。
周圍幾個學生偷偷往這邊看,畢竟能讓冰山校草默許同桌吃飯的女生,姜宓還是頭一個。張凌赫沒在意周圍的目光,自顧自地拿起叉子開始吃飯,動作優(yōu)雅又專注。
姜宓托著下巴看著他,忍不住開口。
姜宓學長每天都吃輕食嗎?怪不得身材這么好。
張凌赫握著叉子的手頓了頓,抬眼看向她,語氣平淡。
張凌赫你很閑?
姜宓不閑啊。
姜宓立刻搖頭,指了指窗外。
姜宓剛上完哲學史,腦子都轉不動了,來吃點好吃的放松一下。對了學長,你知道康德的‘先天綜合判斷’和金融里的‘預期理論’有沒有共通點?。课易蛱炜磿臅r候突然想到的……
她嘰嘰喳喳地說著,從哲學聊到金融,雖然有些觀點明顯是臨時抱佛腳的結果,卻講得興致勃勃。張凌赫沒怎么搭話,偶爾“嗯”一聲,卻也沒打斷她。
等姜宓的餐送上來,她叉起一塊牛油果遞到他盤子里。
姜宓學長,這個給你,我點多了吃不完。
張凌赫看著盤子里突然出現(xiàn)的牛油果,又看了看她期待的眼神,沉默了幾秒,還是用叉子接了過來。
姜宓頓時笑得更甜了,低頭開始吃飯,心里悄悄比了個“耶”——今天不僅成功同桌吃飯,還讓冰山接受了投喂,進度條又往前挪了一大步!
窗外的陽光落在兩人身上,輕食店的音樂輕輕流淌,原本該是清冷的獨處時光,因為這個突然闖入的明媚身影,似乎多了幾分意想不到的暖意。
___
午后的未名湖波光粼粼,微風拂過柳梢,灑下一片清涼的陰影。張凌赫找了張臨湖的長椅坐下,攤開一本厚厚的外文專著,陽光透過柳葉的縫隙落在書頁上,連空氣都變得沉靜。他剛看進去沒幾頁,冷不丁感覺頭頂一暗,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突然從柳樹后冒了出來,嚇了他一跳,手里的書差點滑到地上。
姜宓學長,嘗嘗?
姜宓舉著根紅彤彤的糖葫蘆湊到他面前,糖衣在陽光下閃著晶瑩的光,山楂果圓滾滾的,還沾著幾粒白芝麻。她顯然是跑過來的,臉頰泛著健康的粉色,眼睛彎成了月牙。
張凌赫定了定神,看著那串幾乎要戳到鼻尖的糖葫蘆,眉頭下意識地皺起。
張凌赫不吃。
他這人向來不愛吃甜食,尤其這種裹著厚厚糖衣的東西,總覺得甜得發(fā)膩。
姜宓嘗嘗嘛,可甜了!
姜宓把糖葫蘆往他嘴邊又遞了遞,語氣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姜宓我剛從南門買的,排隊排了好久呢,老板說這是今天最后一串。
張凌赫往后仰了仰脖子,避開那串熱情的糖葫蘆,語氣依舊冷淡。
張凌赫拿走。
姜宓卻像沒聽見似的,自己咬了一顆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說。
姜宓你看,一點都不膩,酸甜剛好!
她邊說邊把剩下的糖葫蘆往他手里塞。
姜宓就吃一顆,就一顆嘛~
兩人正“推拉”間,糖葫蘆上的一顆山楂突然沒站穩(wěn),“啪嗒”一聲掉在了張凌赫的書頁上,滾出個紅紅的糖漬印子。
空氣瞬間安靜了。
姜宓的笑容僵在臉上,看著那抹刺目的紅印,小聲嘟囔。
姜宓它自己掉的……
張凌赫盯著書頁上的“罪證”,又看了看她手里還舉著的半串糖葫蘆,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他這人有潔癖,尤其愛惜書本,這還是他從圖書館借的孤本,現(xiàn)在可好,直接成了“糖漬限定版”。
張凌赫姜、宓。
他一字一頓地叫她的名字,語氣里帶著壓抑的咬牙切齒。
姜宓見狀不妙,趕緊把剩下的糖葫蘆往后藏了藏,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
姜宓學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賠你一本?或者我?guī)湍阆锤蓛簦?/p>
她邊說邊伸手想去擦那糖漬,結果越擦越花,紅印子暈開一片,像幅抽象畫。
張凌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了這場“二次傷害”??粗鄣姿查g浮現(xiàn)的無辜和慌亂,活像只闖了禍的小兔子,他到嘴邊的斥責突然就說不出口了,只剩下深深的無奈。
張凌赫你是不是覺得,一天不惹點事就渾身不舒服?
他松開她的手,認命地合上書本,那抹紅印子在封面上格外顯眼。
姜宓偷偷看他臉色,見他沒真生氣,趕緊從口袋里掏出包紙巾遞過去,還不忘嘴硬。
姜宓主要是這糖葫蘆太熱情了,它想跟學長貼貼。
張凌赫……
他算是徹底明白了,跟這丫頭講道理就是白費功夫。他拿著紙巾徒勞地擦著書頁,姜宓則識趣地把剩下的糖葫蘆幾口吃完,還不忘把竹簽扔進遠處的垃圾桶,回來時手里多了瓶礦泉水。
姜宓學長,喝點水消消氣?
張凌赫沒接水,只是看著她,忽然問。
張凌赫你今天不用上課?
姜宓眼神閃爍了一下,小聲說。
姜宓我身體不舒服,請過假了…
張凌赫挑眉。
張凌赫身體不舒服,還能跑遍大半個校園追著我喂糖葫蘆?
姜宓被問得一噎,臉頰瞬間更紅了,像是被戳破的氣球,趕緊低下頭踢了踢腳下的石子,小聲嘟囔。她越說聲音越小,最后幾個字幾乎要埋進衣領里。
姜宓就是……突然想吃糖葫蘆了,買完又剛好看到學長在這里,就想分享一下嘛。
午后的風拂過湖面,帶著水汽的清涼,吹得柳梢沙沙作響。張凌赫看著她這副難得的窘迫模樣,心里那點因為書本被弄臟的火氣,不知怎么就散了。他低頭看了看那本印著糖漬的書,又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個垂著腦袋、像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的女孩,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張凌赫下次想找借口見我,
他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些。
張凌赫換個靠譜點的理由。
姜宓猛地抬起頭,眼里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亮了起來,像被點燃的星星。
姜宓學長你這是……原諒我了?
張凌赫沒直接回答,只是站起身,把那本“負傷”的書放進背包里,淡淡道。
張凌赫書我自己想辦法處理,下次再敢拿吃的霍霍我的書,后果自負。
姜宓保證不敢了!
姜宓立刻舉起手做發(fā)誓狀,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張凌赫轉身往湖邊的小路走。
張凌赫我先走了。
姜宓趕緊跟上。
姜宓哎學長!你要回實驗室嗎?我不打擾你,就跟你走一段行不行?
張凌赫沒回頭,腳步卻慢了半分。
姜宓立刻心領神會,笑嘻嘻地跟在他身邊,嘴里又開始嘰嘰喳喳。
姜宓學長,你剛才看的是什么書?。渴遣皇呛茈y?下次我能不能跟你一起……
陽光透過柳葉灑在兩人身上,拉出兩道并肩的影子。張凌赫聽著身邊女孩清脆的聲音,看著湖面波光粼粼的碎金,忽然覺得,這個被打擾的午后,似乎也沒那么糟糕。至少,風很暖,糖漬很顯眼,而身邊的人,很吵,卻也很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