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咱們?nèi)齻€先不扯淡了。”林鑫軍放下手里的搪瓷茶杯,杯底與辦公桌的木紋碰撞,發(fā)出一聲悶響,將方才帶著幾分松弛的閑聊打斷。他抬眼看向?qū)γ娴睦先纤?,語氣收了收散漫:“到時候先把老五接回來,那小子在外頭野是野,但根子上還是自家人?!?/p>
稍一停頓,他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目光里多了層銳利:“不過,得趕在他回來之前,先把這第一道防線給破了。水里的東西還沒露頭,咱們得先撕開個口子,看看底下到底藏著什么。”
辦公室里的空氣像是被這句話攥緊了,方才追憶往昔的溫吞散去,只剩下無聲繃緊的張力,在三人之間悄悄彌漫。
老三身子往前傾了傾,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微涼的茶杯壁,眼里閃過一絲探究:“大哥,你是懷疑……真正的操盤手和二把手,都在大樓的頂端?”
他刻意加重了“頂端”兩個字,像是在掂量這兩個字背后藏著的分量。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佛又沉了沉,窗外的光線透過百葉窗,在桌面上投下一道道明暗交錯的影子,如同此刻三人心里盤桓的疑云。
林鑫軍林鑫軍緩緩點頭,語氣沉穩(wěn)得沒帶一絲波瀾:“嗯?!? 他指尖在桌面上劃了道無形的線,繼續(xù)道:“而且這兩個老小子,肯定會在每一層都設(shè)下關(guān)卡,連集團正門都不會放過——從頭到腳,里里外外,怕是早就織好了一張網(wǎng)?!? 話音落時,辦公室里的寂靜仿佛更濃了些,窗外的風掠過長窗,帶起一陣細微的聲響,倒像是在應和著這份不動聲色的凝重。
林鑫軍沒再多說,伸手從煙盒里抽出一根芙蓉王,打火機“咔嗒”一聲竄起幽藍的火苗,熟悉的煙草味在辦公室里漫開。他把煙含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白霧從唇齒間溢出,模糊了他眼底幾分沉凝的光。
林鑫軍煙霧在他指尖繚繞,林鑫軍呷了口茶,喉結(jié)動了動,聲音裹著煙草味沉下來:“進入集團正門之后,肯定不止幾個不入流的手下。”
他頓了頓,指節(jié)輕叩桌面,目光掃過老三老四緊繃的側(cè)臉:“到最后,考驗的還是咱們?nèi)齻€,能不能憑著手里的硬功夫,先把第一關(guān)的防線給砸開?!?/p>
話音里沒什么多余的情緒,卻像一塊石頭投進靜水,讓辦公室里本就繃緊的氣氛,又添了幾分實打?qū)嵉匿h芒。
老四眉頭微蹙,接過話頭時指尖還在茶杯沿上停著:“大哥,你的意思是,老五現(xiàn)在回來,時機還不成熟?”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兩人,語氣更沉了些,“確實,時候未到?!?/p>
辦公室里的煙霧慢悠悠往上飄,老三在一旁點了點頭,沒出聲,顯然是認同這話里的掂量。
林鑫軍林鑫軍聽了老四的話,嘴角牽起一抹淡笑,指尖夾著的煙蒂抖落一點灰燼:“看來,平常沒少跟你三哥學琢磨事兒啊。” 語氣里帶了點難得的松弛,像是卸下了片刻的凝重。老三在一旁“嗤”了聲,端起茶杯抿了口,沒反駁,眼里卻閃過絲笑意。
老三沒接那玩笑話,身子往桌前湊了湊,目光落在林鑫軍臉上,語氣直截了當:“大哥,咱們第一步怎么辦?”
他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眼下可不是扯閑篇的時候,每一步都得踩實了,才能往那座大樓里挪。
林鑫軍林鑫軍臉上還帶著點笑意,指尖轉(zhuǎn)了轉(zhuǎn)煙卷,看著老三那副急火火的樣子,語氣里帶了幾分調(diào)侃:“你看你,還是死抓著這事不放?!彼伪成峡苛丝浚藨B(tài)顯得隨意些,“偶爾也是要放松放松的嘛,弦繃太急,容易斷?!? 煙霧從他唇邊散開,倒沖淡了幾分辦公室里的緊繃感。老三被他說得愣了下,隨即撓了撓頭,嘴角也撇了撇,沒再追問。
林鑫軍林鑫軍彈了彈煙灰,話鋒一轉(zhuǎn),眼神里添了幾分銳勁:“不過你要是實在想知道怎么打破這關(guān)——那就只能硬拼。” 他抬眼看向兩個弟弟,語氣里帶著股篤定的狠勁:“我就不信,憑咱們?nèi)齻€的能耐,連第一層都闖不過去?!? 話音落地,辦公室里的空氣像是被點燃了似的,剛才那點松弛感瞬間褪去,只剩下一股子豁出去的決絕,在三人之間無聲地翻涌。
老三眉頭擰得更緊,往前探了探身,聲音壓得低了些:“光靠咱們幾個的近戰(zhàn)功夫,硬闖倒是能行得通?!彼D了頓,指尖在桌面上劃出一道痕,眼里閃過一絲顧慮,“可萬一……這本身就是個圈套呢?”
辦公室里的煙霧像是凝住了,老三這話像根細針,輕輕刺破了方才那股子硬拼的決絕,露出底下藏著的謹慎。老四在一旁點頭,顯然也想到了這層——對方既然敢設(shè)下關(guān)卡,未必沒有后招。
林鑫軍林鑫軍把煙蒂摁滅在煙灰缸里,發(fā)出一聲輕響,語氣里帶著股混不吝的勁兒:“你怕他個球!” 他抬眼掃過兩人,嘴角勾起抹狠厲:“反正也是三打多,真要干起來,還能讓他們占了便宜?再說了,要是對面想跑路——”他頓了頓,指節(jié)敲了敲桌面,“咱們的直升機又不是擺設(shè),難道還追不上?” 話里的底氣撞在辦公室的墻上,把那點猶豫沖得七零八落,老三老四對視一眼,眼里的顧慮淡了些,倒添了幾分被激起的血性。
林鑫軍林鑫軍往后靠了靠,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著,語氣里帶了點沉勁:“老五是沒回來,但咱們這幾個當哥的,還能扛不住這點事?” 他頓了頓,目光暗了暗,提到那個名字時聲音低了些:“就是老二現(xiàn)在還沒醒,不然……”話沒說完,卻像塊石頭壓在三人心里。 老三老四沒接話,辦公室里靜了片刻,只有窗外的風還在嗚嗚地刮,像是在應和著這份說不出的滋味。
林鑫軍林鑫軍揉了揉眉心,明顯透出幾分疲憊,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聲音里帶著股難以掩飾的倦意:“行了,都各自準備好人馬,調(diào)整調(diào)整狀態(tài)吧?!? 話說完,他沒再看兩人,只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像是一瞬間卸去了不少力氣。老三老四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大哥眼底的乏累,沒再多說,各自點了點頭,起身準備離開。辦公室里的空氣總算松快了些,卻又像蒙著層說不清的沉郁,壓在每個人心頭。
老三老四兩人也沒別的辦法,齊聲應了句“是”,隨即站起身,對著林鑫軍鄭重地鞠了一躬。
沒再多說一個字,兩人轉(zhuǎn)身輕手輕腳地退出了辦公室,關(guān)門的聲響很輕,卻像在這沉悶的空間里劃下一道短暫的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