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峰的晨霧還未散盡，無憂端著藥碗在竹榻前坐下。青瓷碗里蒸騰的熱氣氤氳了他的眉眼，木勺輕輕攪動著深褐色的藥汁，發(fā)出細微的聲響。

“乖，喝藥?！睙o憂舀起一勺，遞到無塵唇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碗沿，“別學那些道貌岸然、心術不正的神仙，也別做只沉溺情情愛愛，不顧天下蒼生的糊涂人。”

無塵盯著藥碗里晃動的倒影，忽然輕笑出聲：“師兄這話，倒像是在罵自己?！币姛o憂皺眉，他才斂了笑意，仰頭將藥喝下，苦澀在舌尖蔓延，“若心里真有我，不如我們一起行走江湖，降妖除魔，豈不比困在這道觀里快活？”

無憂動作一頓，又舀起一勺藥，這次直接送到自己口中。藥汁的苦味混著莫名的情愫在喉間翻涌，他俯身時，溫熱的氣息拂過無塵耳畔，將帶著自己溫度的藥緩緩渡過去。

瓷勺與碗沿相碰，發(fā)出清脆聲響。無憂忽然開口，聲音低得幾乎要融進晨霧：“所以，你當初來青云峰，是因為我？”

竹窗外，山風掠過青竹，簌簌聲中，無塵望著師兄泛紅的耳尖，輕輕點了點頭。藥碗里的漣漪一圈圈蕩開，倒映著兩顆逐漸靠近的心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