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jī)場的冷氣開得很足，田栩?qū)幍椭^快步走著，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微微下垂的眼睛。他習(xí)慣性地將手插在衛(wèi)衣口袋里，肩膀微微內(nèi)收，像是不想被任何人注意到。

可這一次，有人叫住了他。

“孟西白——！”

女孩的聲音很輕，帶著一點試探和猶豫，像是怕認(rèn)錯人，又怕驚擾到他。

田栩?qū)幍哪_步頓了一下。

他很久沒聽到有人這樣叫他了。

《初次愛你》播完已經(jīng)半年多了，他演過的角色很多，但只有孟西白——那個表面冷淡、實則溫柔的醫(yī)學(xué)系學(xué)長，被一小部分人記在了心里。

他轉(zhuǎn)過身，看到兩個女孩站在不遠(yuǎn)處，手里舉著小小的手幅，上面印著他在劇里的照片。

“真的是你！”其中一個女孩眼睛亮了起來，卻又突然拘謹(jǐn)，聲音低了下去，“那個……可以簽名嗎？”

田栩?qū)幷苏?，隨即點頭，伸手接過筆。他的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寫字時微微用力，筆尖在紙面上留下清晰的痕跡。

“要寫什么嗎？”他問，聲音比她們想象的還要溫柔。

“可以寫‘給小雨’嗎？”女孩小聲說。

他低頭寫字，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機(jī)場的燈光落在他鼻翼那顆淺褐色的痣上，像是被揉碎在光影里的溫柔。

“你們……是特意來的？”簽完名，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

“嗯！”叫小雨的女孩用力點頭，“我們看了《初次愛你》好多遍，特別喜歡孟西白……”

她的朋友補充：“你演得特別好，我們……我們想當(dāng)面告訴你?！?

田栩?qū)幍难劬ξ⑽澚艘幌隆?

他其實不太習(xí)慣被這樣直白地夸獎。這些年，他演過很多角色，大多數(shù)時候，觀眾只會說“這個演員有點眼熟”，很少有人會記得他的名字，更少有人會為了見他一面，特意等在機(jī)場。

“謝謝?！彼p聲說，聲音低低的，像是不敢太用力，怕驚擾了這一刻的珍貴。

兩個女孩似乎還想說什么，卻又怕耽誤他的時間，最終只是小聲問：“可以合照嗎？”

他點頭，微微彎腰，配合她們的身高。鏡頭定格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柔軟，像是盛著一汪清澈的湖水。

拍完照，他看了看時間，突然問：“你們……吃午飯了嗎？”

女孩們愣了一下，搖搖頭。

“那等我一下。”他說完，轉(zhuǎn)身走向機(jī)場的飲品店。

幾分鐘后，他回來了，手里提著兩杯果茶和一瓶蘇打水。

“給。”他把果茶遞給她們，“不知道你們喜歡什么口味，就選了招牌的，三分糖，不會太甜?！?

女孩們呆住了。

“這……這太貴了……”小雨手足無措地接過，果茶的杯壁上凝著細(xì)密的水珠，冰涼涼的觸感讓她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田栩?qū)巺s只是笑了笑，擰開自己那瓶最便宜的蘇打水，喝了一口。

“不貴的?！彼f，“謝謝你們記得孟西白。”

——也謝謝你們，記得我。

他沒把后半句說出口，可那雙眼睛卻像是會說話，溫柔得讓人心尖發(fā)顫。

女孩們捧著果茶，突然覺得眼眶發(fā)熱。

她們見過很多明星，有的高高在上，有的禮貌疏離，可田栩?qū)幉灰粯印?

他細(xì)膩得讓人心疼。

他記得給她們買三分糖的果茶，卻給自己買最便宜的蘇打水。

他低頭簽名時，會認(rèn)真問她們的名字。

合照時，他會不動聲色地遷就她們的身高，不讓她們踮腳。

他甚至記得說“謝謝”。

——謝謝你們記得我。

這句話，他大概已經(jīng)在心里藏了很久吧。

小雨突然想起《初次愛你》里的一幕——孟西白站在實驗室的窗前，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他身上，他垂眸看著手里的試劑，嘴角很輕地?fù)P了一下。

那個鏡頭被無數(shù)觀眾截圖保存，他們說，孟西白的溫柔是藏在冷淡表象下的，像是一顆裹著冰的糖，要慢慢融化，才能嘗到甜。

而此刻的田栩?qū)?，也是這樣。

他站在機(jī)場的燈光下，鼻翼那顆痣像是被溫柔吻過的痕跡，眼睛清澈得能映出整個世界。

他那么好。

好到讓人想哭。

“我們……我們會一直支持你的！”小雨突然說，聲音有些哽咽，“你一定會被更多人看到的！”

田栩?qū)幷苏?，隨即笑了。

不是營業(yè)式的微笑，而是真正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意。

“好?！彼p聲說，“那我也會繼續(xù)努力的?！?

飛機(jī)起飛前，他回頭看了一眼。

那兩個女孩還站在原地，捧著果茶，沖他揮手。

他抬起手，輕輕揮了揮，眼睛彎成溫柔的弧度。

——原來被人記住的感覺，是這樣的啊。

像是冬夜里突然遇見一簇小小的火苗，不炙熱，卻足夠溫暖。

作者二哈加更純粹是因為今天心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