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lián)邦進行曲

"凱西！把戰(zhàn)術(shù)板放下！那是學校的財產(chǎn)！"

小七的喊聲回蕩在軍部附屬小學的走廊上。六歲的凱西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手里還抓著那個明顯被改裝過的戰(zhàn)術(shù)板。男孩有著和路易斯如出一轍的深灰色眼睛和小七的翹鼻子，此刻正眨巴著眼睛，露出一個無辜至極的笑容。

"媽媽，我只是讓它變得更好用了。"凱西舉起戰(zhàn)術(shù)板，上面多了一個自制的外接模塊，"看，現(xiàn)在它能同時計算三個移動目標了！"

小七扶額嘆息。這個孩子完美繼承了他父親的戰(zhàn)術(shù)頭腦和她年少時的闖禍能力。上周剛因為改造教室的智能黑板被請家長，今天又對戰(zhàn)術(shù)板下手了。

"你爸爸當年也是這樣。"她蹲下身，平視兒子，"十八歲就改進了聯(lián)邦軍用通訊系統(tǒng)。"

凱西的眼睛亮了起來："真的嗎？那爸爸有沒有挨罵？"

"呃..."小七卡殼了。實際上，當年的路易斯因為太過天才，軍方直接破格錄取了他，哪有人敢罵他。

"上將的兒子又創(chuàng)新了？"一個溫和的男聲從身后傳來。小七回頭，看到菲利普牽著一個小女孩站在不遠處。歲月在這位醫(yī)官臉上留下了幾道笑紋，但那雙眼睛依然明亮如初。

"菲利普叔叔！"凱西歡呼著跑過去，"看我做的！"

菲利普接過戰(zhàn)術(shù)板，認真檢查后吹了聲口哨："不錯的改裝。不過..."他蹲下來，與凱西平視，"下次記得先征得同意，好嗎？"

凱西撅起嘴，但還是點了點頭。這時，菲利普身邊的小女孩探出頭來——蘇珊，米婭的女兒，比凱西小兩歲，有著和米婭一樣的圓眼睛和活潑氣質(zhì)。

"凱西哥哥又闖禍了？"蘇珊歪著頭問。

"才沒有！"凱西立刻反駁，卻小心翼翼地牽起小女孩的手，"我在做實驗。"

小七和菲利普交換了一個了然的眼神。這兩個孩子的相處模式，以后肯定會在一起吧？！

"米婭呢？"小七問。

"和他丈夫過結(jié)婚紀念日去了，下周才回。"菲利普聳聳肩，"所以我負責接蘇珊放學。"他看了看表，"對了，上將今天不來接兒子？"

小七剛要回答，走廊盡頭就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那種特有的、帶著軍人節(jié)奏的步伐。凱西立刻挺直了小身板，戰(zhàn)術(shù)板藏到了背后。

路易斯出現(xiàn)在轉(zhuǎn)角處，一身筆挺的銀灰色軍裝，肩章上的將星閃閃發(fā)光。三十六歲的他眼角添了幾道細紋，卻更添成熟魅力，寬肩窄腰的身材比年輕時更加挺拔。走廊上的老師們不自覺地站直了身體，幾個年輕女教師甚至紅了臉。

"爸爸！"凱西脆生生地喊道，卻不敢像撲向小七那樣撲向父親。

路易斯走過來，先向菲利普點頭致意，然后目光落在兒子藏著的雙手上："展示。"

簡單兩個字，凱西就乖乖拿出了改裝過的戰(zhàn)術(shù)板。路易斯接過來檢查，表情莫測。

"思路正確，但執(zhí)行粗糙。"他最終評價道，"接口處焊接不牢，容易短路。"

凱西的小臉垮了下來。小七正想安慰兒子，卻聽路易斯繼續(xù)說："今晚我教你正確的焊接方法。"

男孩立刻多云轉(zhuǎn)晴，興奮地跳了起來："真的嗎？謝謝爸爸！"

小七悄悄捏了捏丈夫的手。這些年，路易斯在為人父的道路上進步神速——從最初連抱嬰兒都手足無措，到現(xiàn)在能耐心教導(dǎo)兒子各種技能。雖然方式依然很"軍事化"，但已經(jīng)讓所有人刮目相看了。

"對了，"路易斯突然想起什么，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封信，"學校寄來的。"

小七接過信封，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不好的預(yù)感。拆開一看，果然——凱西在體育課上把足球踢進了校長辦公室的窗戶。

"凱西·克林特！"她瞪向兒子，"這是怎么回事？"

凱西縮了縮脖子："意外...風向計算錯誤..."

"操場到校長室有300米距離。"路易斯突然說，語氣中竟帶著一絲微妙的驕傲，"不錯的腳力。"

"路易斯！"小七用手肘捅了丈夫一下，"別鼓勵他！"

路易斯立刻恢復(fù)嚴肅表情："違反紀律，必須懲罰。今晚加練道歉信寫作，標準格式，不少于500字。"

"是，長官！"凱西立正敬禮，動作標準得像個迷你士兵。

菲利普在一旁忍俊不禁："你們家的教育方式真是...獨特。"

蘇珊拉了拉凱西的袖子："凱西哥哥，去菲利普叔叔家玩嗎？菲利普叔叔會做小餅干！"

凱西期待地看向父母。小七剛要答應(yīng)，路易斯卻搖頭："懲罰期間不得娛樂。周末再去。"

看著兒子失望的表情，小七心軟了："寫完道歉信就可以去，好嗎？"

路易斯挑眉看她——這是他們之間常見的小分歧，他傾向于嚴格紀律，她則更注重情感教育。但最終，路易斯點了點頭："寫完且通過審核后。"

回家的路上，凱西走在前面，興奮地講述著他今天的"發(fā)明"。小七挽著路易斯的手臂，突然注意到丈夫鬢角的一絲銀白。

"你有白頭發(fā)了。"她小聲說，莫名有些心疼。

路易斯不以為意："三十六歲，正常。"

"還是很帥。"小七靠在他肩上，"今天走廊上所有女老師都在偷看你。"

路易斯哼了一聲："無聊。"

小七偷笑。這么多年過去，路易斯對他人愛慕的眼光依然毫無自覺，也毫不在意。他的目光永遠只鎖定一個人——就像現(xiàn)在這樣，灰眼睛專注地看著她，仿佛世界上其他事物都不存在。

"怎么？"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小七摸了摸臉，"我臉上有東西？"

池燼伸手，輕輕將她的一縷長發(fā)別到耳后。

這個簡單的動作讓小七心跳加速。三十二歲的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小參謀，但在路易斯面前，她偶爾還是會像少女一樣臉紅。

———

晚餐后，凱西在書房認真撰寫道歉信，路易斯則在一旁批改文件，時不時指導(dǎo)兒子幾句。小七收拾完餐具，靠在門框上看著這一幕——軍事天才父親和頑皮卻聰明的兒子，兩人專注時的側(cè)臉如出一轍。

"媽媽！"凱西突然抬頭，"'深刻'怎么寫？"

小七走過去，握住兒子的小手，引導(dǎo)他在紙上寫下這個詞。凱西的字跡已經(jīng)很有模樣，一筆一劃都帶著與年齡不符的力度。

"寫完了！"半小時后，凱西驕傲地舉起信紙。

路易斯仔細檢查后點頭："可以接受。明天親自交給校長。"

"現(xiàn)在可以去菲利普叔叔家了嗎？"凱西迫不及待地問。

"去吧。"小七笑著揉了揉兒子的頭發(fā)，"九點前回來。"

凱西歡呼一聲，抓起早就準備好的小書包沖出門——菲利普家也在別墅區(qū)，就幾步路而已。

房間里突然安靜下來。小七伸了個懶腰，突然被路易斯從背后抱住。他的唇貼上她的后頸，呼吸灼熱。

"終于只剩我們了。"他低聲說，聲音里的欲望毫不掩飾。

小七轉(zhuǎn)身環(huán)住他的脖子："上將大人，這么急？"

路易斯沒有回答，直接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急迫程度"——一把將她抱起，大步走向臥室。小七笑著抗議："我還沒洗澡！"

"待會一起。"路易斯踢上門，將她放在床上，動作急切卻不失溫柔。

六年的婚姻生活讓他們對彼此的身體熟悉如自己的掌紋，但每一次親密接觸依然帶著初戀般的悸動。路易斯解開她衣扣的手法嫻熟精準，像是在拆除一件精密武器；小七則故意放慢動作，欣賞丈夫逐漸失控的表情。

"你故意的。"路易斯咬牙，抓住她作亂的手按在頭頂。

小七無辜地眨眨眼："上將大人不是教導(dǎo)我們，凡事都要講究策略嗎？"

路易斯的回答是一個深吻，徹底打亂了她的"戰(zhàn)略部署"。當他的手掌撫上她腰際時，小七突然想起什么，微微退縮了一下。

"怎么了？"路易斯立刻察覺到她的異常。

小七低頭看了看自己不再如少女般緊致的腰腹："生完凱西后，這里一直有點松..."

路易斯皺眉，像是無法理解這種擔憂。他直接俯身，在那處所謂的"瑕疵"上落下一串親吻："完美。"

"才不是。"小七撇嘴，"我都三十二了..."

路易斯突然撐起身子，灰眼睛直視她："知道你現(xiàn)在有多迷人嗎？"他的手指穿過她的長發(fā)，"今天在學校，所有男老師的眼睛都黏在你身上。"

小七睜大眼睛："胡說！我根本沒注意..."

"我注意到了。"路易斯的聲音低沉危險，"尤其是那個新來的體育教官，看你的眼神讓我想把他發(fā)配到邊境哨所。"

這個意外的醋意表露讓小七心頭一甜。她故意逗他："哦？我們的'冷血上將'也會吃醋？"

路易斯的回答是突然加快的動作，讓她再也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在攀上巔峰的那一刻，小七恍惚間想起多年前那個在軍校禮堂驚鴻一瞥的少年——誰能想到，那個看似高不可攀的天才，如今會成為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親，和她最親密的愛人。

———

晚上九點整，門鈴準時響起。小七整理好衣服去開門，菲利普牽著兩個睡眼惺忪的孩子站在門口。

"蘇珊非要跟來。"菲利普無奈地說，"說要和凱西哥哥一起睡。"

蘇珊已經(jīng)抱著池渝的手臂，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像只困倦的小貓。凱西雖然也打著哈欠，卻挺直腰板模仿父親的語氣："報告媽媽，任務(wù)完成。道歉信寫好了，小餅干也吃過了。"

小七忍俊不禁，接過兩個孩子："謝謝。米婭回來記得叫她來喝茶。"

"一定。"菲利普微笑著揮手告別，目光在小七和屋內(nèi)隱約可見的池燼身影之間停留了一秒，隨即恢復(fù)平常的灑脫，"晚安。"

安頓好兩個孩子后，小七回到客廳，發(fā)現(xiàn)路易斯站在窗前，手里拿著什么。

"看什么這么入神？"她走過去。

池燼遞給她一張照片——六年前的婚禮，他們站在軍校小教堂前，她捧著花束，他摟著她的腰，兩人笑得幸福而燦爛。

"時間過得真快。"小七靠在他肩上感嘆，"感覺昨天還是那個追著你跑的小參謀呢。"

路易斯收起照片，手臂環(huán)住她的肩膀："現(xiàn)在你是我妻子，我孩子的母親，聯(lián)邦最優(yōu)秀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教官。"他頓了頓，"還是讓我失控的唯一人選。"

小七抬頭看他："這算是情話嗎，上將大人？"

路易斯挑眉："事實陳述。"

窗外，月光靜靜地灑在熟睡的軍部宿舍樓上。樓下偶爾傳來巡邏士兵的腳步聲，規(guī)律而安心，就像他們此刻并肩而立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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