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練劍坪還蒙著薄霧，龔常勝已經(jīng)抱著木劍蹲在角落，手指反復(fù)摩挲著劍柄上嶄新的纏繩——那是昨夜林云生替他重新綁的。

“勝兒！”

東方蕪穹的聲音驚飛了枝頭麻雀。他拎著食盒大步走來，綠發(fā)間發(fā)冠歪斜，顯然又是匆忙起身。

“大師兄早?！饼彸傺銎鹉槪旖沁€沾著糕餅屑。

東方蕪穹用袖子胡亂給他擦嘴，目光卻釘在那截靛青色劍穗上：“這丑東西哪來的？”

“二師兄給的......”少年突然壓低聲音?！八f和我的眼睛顏色很配。 ”

食盒“咚”地砸在石桌上。東方蕪穹從懷里掏出條金紅相間的華麗劍穗：“戴這個(gè)！大師兄的朱雀羽穗，整個(gè)玄銘宗獨(dú)一份！”

龔常勝被晃得睜不開眼，還沒摸到羽穗，忽然聽見林云生的輕咳。

“早課該開始了?！绷衷粕驹谌酵?，手里捧著龔常勝落下的《基礎(chǔ)劍訣》。晨光給他淺紫色的衣襟鍍了層邊，襯得那截靛青劍穗格外醒目。

東方蕪穹的瞳孔地震了。

“你、你們......”他指著兩人腰間一模一樣的劍穗，指尖發(fā)抖。“這是道侶才用的同心結(jié)編法！ ”

林云生低頭看了看：“只是普通平安結(jié)。 ”

“放屁！這分明是——”

“大師兄?！饼彸偻蝗蛔渥印！澳阈执┓戳??！?

整個(gè)上午，弟子們都看見大師兄陰沉著臉在練劍坪轉(zhuǎn)悠，但凡有人靠近林云生和龔常勝，立刻會(huì)被一道綠影隔開。

“二師兄。”休息時(shí)龔常勝偷偷扯林云生衣角?！按髱熜质遣皇巧覛饬?？”

林云生瞥了眼樹梢——那里有片不自然的綠影晃蕩——故意提高聲音：“不如我們今晚去后山看螢火蟲？聽說雙修的弟子都愛去那兒。”

“咔嚓！”

樹枝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