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佋,你和你母親一樣,都是叛徒!你母親打開了邪神封印,為了害死所有人,你也一樣!”
泠佋聽后忽然愣住,周圍的人群都開始竊竊私語,并在背后辱罵著,嘲弄著。他咬咬牙,狠狠地將掩月殿宗主摔在地面上,并用雙手緊緊勒住掩月殿宗主的脖子,直到勒出一攤鮮血,他大喊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他臉頰的邊緣劃過一抹冰涼的觸感,血液再次從他的嘴角溢出,并迅速覆蓋了那些未干的血跡。
忽然一陣帶著濃密的血腥味的狂風襲來,狂風中吹來一張即將支離破碎的字條。
泠佋注意到掩月殿宗主的頭發(fā)旁邊的字條后,雙手緩緩的松開了掩月殿宗主的脖子,并顫抖著撿起來查看。只見上面用墨水寫著幾個大大的毛筆字:“罪惡者,位于白家。”
他讀完后瞬間站起身來,身子踉蹌著后退,雙腿不斷發(fā)軟著,直至整個人癱瘓在地。
“罪惡者……邪神”泠佋忽然抬起頭,雙眼空洞著望向天空中的重重烏云,眼神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大雨沖刷了他的半片血淋淋的白發(fā),仿佛是在確認著泠佋的身份。他忽然冷笑一聲,并哽咽著擠出一句話:“對啊,我是邪神啊……”
他忽然走進那些平民百姓,睫毛下?lián)P,并對著眼前的所有人微微一笑,明明這次不再像之前那樣那么令人毛骨索然了,但所有人的人群依舊顫抖著向后退去。
邪神的低語依舊在耳邊回想,泠佋卻笑了。他忽然猛地將指尖穿過自己的胸膛,又瞬間將手從身體里提出,血花四濺中,泠佋的手中露出了一顆血淋淋的心臟,上揚的嘴角上瞬間流淌出更多的血絲。
泠佋軟癱著倒在地上,并迅速蜷縮起來。他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癱在地上劇烈咳嗽起來,溢出的血液從指縫中向外滲出。
——
“泠佋!”
一陣熟悉的聲音忽然傳來,泠佋的眼睛猛地縮小。他立刻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那個人正是白岺。
白岺氣喘吁吁的扶著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見到泠佋立刻踏著雨水,想也沒想就立刻沖了過去,并立馬抱住了泠佋的身體。
泠佋躺白岺的懷中,發(fā)出尖銳的抽氣聲,像是被無形的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嚨,此時他的眼睛已經完全被邪神侵占,導致他完全看不清任何東西了。當他聽見一絲熟悉的聲音后,不敢相信的用系著紅繩的手撫摸了一下白岺的臉頰,潮濕的臉頰上滾落著冰冷的水珠,待完全確認后才欣慰的笑了起來,淚水簌簌從他的臉頰滑落。
“白岺…真的是你嗎?”泠佋的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如同一片即將飛散的羽毛:“快殺了我,為了所有人……”
白岺聽后眼眶瞬間溢滿淚水。他緊緊抱住泠佋的身體,指尖死死扣住泠佋的身體,聲音帶著哭腔:“為什么…為什么我每次跑得比上一次快,卻總是抓不住你的衣裳…”
泠佋聽后先是瞪大了眼睛,隨后又眉頭下顫,喉間溢出的笑聲如同破碎的風鈴。那是十年以來,白岺無比熟悉的一個笑容。
“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嗎…”泠佋忽然起身并抬起手。沾滿血絲的紅繩在雨水的沖刷下曉得無比耀眼。
“因為神明它只讓活一個,但是我希望能活下來的人是你,也希望你活下去后,能永遠不要想起我……”
白岺感受著臉頰傳來的溫暖,終于鼻子一酸,眼淚瞬間涌了上來。他緊緊跑住泠佋的身體,衣裳被他捏的滿是皺裂。他想繼續(xù)說些什么喉嚨卻像堵塞了一般,怎么也吐不出來。
“別哭啊,我不值得你哭?!便鰜月犚娍耷缓?,眼光暗淡,淚水瞬間涌了上來。他立刻補說道:“我不過是繁星中的一顆星星,你去哪里都能找到像我一樣的第二個人,不必因為我的消亡而難過?!?/p>
泠佋的睫毛微微顫動,像濕漉漉的蝴蝶翅膀。他摸索著周圍,直至抓住了白岺的劍柄。他趁白岺哭泣時迅速刺進了自己胸口上不斷擴大的血色瞳孔中。
那些血色的眼睛瘋狂轉動,并伴隨著一聲慘叫迅速消散。泠佋身上的眼睛都開始脫落,并在空中逐漸化為了血沫,隨著一陣風漸漸消散。
隨著泠佋身上的眼睛全部消散。他瞬間劇烈咳嗽了起來,并下意識的往白岺懷中蜷縮著,仿佛一只躲避患難的幼獸。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從喉間擠出一句哽咽的話:“白岺…替我告訴夜爔,我失約了…”
話還沒說完,泠佋的手便忽然無力一般逐漸垂落。掉在地上的瞬間,手上的紅繩忽然斷落,上面系著的鈴鐺也‘叮鈴’一聲滾進了血河中。
——
“以刀為刃,以緣為線;斬斷緣分,予我自由?!?/p>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