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壺冒著熱氣咕嘟咕嘟的沸騰著,大理石的圓桌上放著兩只青花瓷的陶瓷素杯,還有一罐明前毛尖。
黑眼鏡放下手里的蝴蝶刀,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越過并不寬敞的桌面去拿對面的茶葉。
解雨臣的手搭在玻璃壺的手柄上,指腹摩挲著木質(zhì)紋理時輕時重。左手接著電話,時不時的輕嗯一聲。
電話里的那人似乎匯報完了,解雨臣單手掛斷將手機倒扣在桌面。
“忙完了?”黑眼鏡瞟了一眼,又繼續(xù)手上泡茶的動作。
“嗯?!?/p>
解雨臣看向桌子上的蝴蝶刀,皺了皺眉最后卻也無可奈何。
右手發(fā)力將壺從爐子上提起來,遞給對面的人。又將桌上的蝴蝶刀拿過來放在掌心,刀上還殘留著那人的余溫,握在手心倒也覺得溫度合適。
黑眼鏡將面前的杯子推過去,只留下氤氳的水汽。
“手藝稀疏了,東家賞臉嘗一口?”
“沒看出來?!苯庥瓿级ǘǖ耐蚝谘坨R,視線停留在被墨鏡遮住的眼眶。
“什么東西都能用眼睛看出來,那得出事???”黑眼鏡的視線停留在眼前的茶杯里,沒挪動一絲一毫。
……
解雨臣拿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有些失神,看著廊下的白掌發(fā)呆。
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盒煙。
撕開包裝,打開。
“嗆”打火機被點燃。
尼古丁的味道順著空氣流通,發(fā)散。
抬手將煙拿下來,緩緩的吐出煙圈。
煙順著風吹到對面那人的臉上,解雨臣有些懊惱又夾雜著愧疚。
“抱歉?!?/p>
黑眼鏡沒開口,只是靜靜地望著解雨臣。
伸手拿過煙盒,從中抽出一只來。
手慢慢摩挲著煙蒂,煙盒被他放置在自己的右手邊。
煙換到左手邊,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
他將椅子向后撤一步,然后慢慢站起來。俯首將自己嘴上的煙與解雨臣的煙相接。
煙被點燃。
解雨臣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隨即又舒展開來。
呼吸的熱死噴灑在他耳后,耳朵悄然紅透。
第二段。踏青
四月,踏春賞花的好季節(jié)。
“誒,老板!明天咱倆要不去踏青呢?”
“明天???我看看有空嗎?”
……
“不巧了,明天沒空。我明天得去和幾位老板談事兒?!?/p>
“我給你轉(zhuǎn)錢你自己出去玩行嗎?”
“那還是算了,我一個人多沒意思啊!”
“那你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怎么沒聽你抱怨?”
“那個時候獨來獨往倒也方便?!?/p>
解雨臣滑動了兩下鼠標,注視著對面的黑眼鏡。
“我周末有空,你想去哪訂票吧。”
黑眼鏡的目光從手里的91軍刺上移開,抬頭望向解雨臣,人靠在椅背上,右手自然的搭在扶手上。
……
“扣扣!”敲門聲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氣氛。
“老板,這是最近的幾單合同需要您立馬簽字。馬上清明節(jié)了,還是按照以前的慣例給大家發(fā)放福利嗎?”
“多放兩天假吧,讓大家多玩玩兒。其他的就還是照舊。”
“好。”話落來人立馬退出去,只將手里的合同留下了。
解雨臣點開今天的新聞聯(lián)播,手下不斷地簽著合同。
新聞聯(lián)播的聲音與窗外的雨夜混合成了一首交響樂,黑眼鏡又坐回沙發(fā)上,手里的91軍刺不斷的被摩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