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的深秋,靈羽學(xué)院舊址上的殘?jiān)珨啾谝雅罎M暗紅藤蔓。阮月闌的月白色廣袖掃過斑駁的石階,十二處封印符咒在腕間若隱若現(xiàn)。她指尖輕點(diǎn),凍結(jié)的露水在半空凝成月桂的形狀——這是與葉云燼約定的信號(hào)。自從被兩派分開,他們每年今日都會(huì)在故地相見。
“姐姐還是這么有情調(diào)?!碧鹉伒呐晱谋澈髠鱽怼H钤玛@轉(zhuǎn)身時(shí),瞳孔猛地收縮——曾經(jīng)形影不離的閨蜜蘇瑤,此刻正舉著淬毒的銀針,身后還站著葉云燼的至交好友趙凜。兩人周身縈繞著詭異的黑霧,顯然早已墮入魔道。
“蘇瑤,你...”阮月闌的月之力剛在掌心凝聚,趙凜突然甩出鎖鏈纏住她的腳踝。蘇瑤咯咯笑著撲上來,指尖劃過她頸側(cè)的封?。骸敖憬憧芍?,你我同是天陰之體?可為何你能得幻月仙院全力栽培,我卻只能當(dāng)個(gè)打雜的小弟子?”她的指甲突然暴漲成利爪,狠狠抓向阮月闌的臉龐。
另一邊,葉云燼踏著滿地碎月趕來,金色靈力在身后拖出長(zhǎng)長(zhǎng)的光尾。當(dāng)他看到被鎖鏈吊起的阮月闌時(shí),瞳孔瞬間收縮成針尖:“放開她!”話音未落,趙凜突然祭出一面銅鏡,鏡面閃過妖異的紅光。葉云燼只覺頭痛欲裂,腦海中不受控地浮現(xiàn)出母親虛弱的面容。
“云燼哥哥,你母親還在等你送藥呢?!碧K瑤舔了舔嘴角的血漬,從袖中掏出個(gè)瓷瓶晃了晃,“可惜啊,這藥里摻了十三種毒?!彼┥碣N近阮月闌耳邊低語:“知道他母親怎么死的嗎?都是拜你所賜——若不是你獨(dú)占他的關(guān)懷,他本可以更早救她?!?/p>
阮月闌劇烈掙扎,鎖鏈在她手腕勒出深可見骨的傷口:“云燼!別信她!這是幻術(shù)!”但葉云燼已經(jīng)徹底失去理智,金色光刃劃破夜空,直直刺向蘇瑤??稍诨盟幾饔孟?,他把阮月闌認(rèn)成了蘇瑤。
“噗嗤——”利刃入肉的悶響。葉云燼的光刃穿透“蘇瑤”胸口的瞬間,阮月闌的月之力突然暴走。她周身炸開的銀光將趙凜震飛,自己卻因強(qiáng)行沖破封印而吐出大口鮮血。蘇瑤趁機(jī)撲上來,銀針狠狠扎進(jìn)她后心的命門。
“云燼...是我...”阮月闌顫抖著伸出手,月白色衣衫被鮮血浸透。葉云燼的幻藥突然失效,眼前的“蘇瑤”變回了阮月闌蒼白的臉。他驚恐地看著自己染血的雙手,而懷中的少女已經(jīng)癱軟如泥。
“為什么...”葉云燼的聲音破碎成嗚咽,顫抖著想要捂住她汩汩冒血的傷口,“月闌,對(duì)不起,對(duì)不起...”他慌亂地施展治愈術(shù),可金色光芒落在她身上,卻只讓傷口綻開得更大。
蘇瑤踩著滿地月光走來,裙擺掃過阮月闌垂落的發(fā)絲:“真感人啊?!彼统鲧R子晃了晃,鏡中清晰映出葉云燼母親躺在床上氣絕的畫面,“其實(shí)啊,你母親是我親手毒死的——就因?yàn)樗偰钸丁玛@這孩子真貼心’?!?/p>
葉云燼的瞳孔徹底變成了血色。他緩緩起身,周身的靈力瘋狂涌動(dòng),地面開始出現(xiàn)蛛網(wǎng)狀的裂痕。趙凜想要偷襲,卻被突然爆發(fā)的金光震碎了琵琶骨。蘇瑤驚恐地后退,卻被葉云燼的光鎖鏈纏住脖頸。
“你說什么?”葉云燼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每說一個(gè)字,蘇瑤的皮膚就開始皸裂,“再說一遍?”他的指尖凝聚出細(xì)小的光刃,一下又一下地刺向蘇瑤,“我讓你再說一遍!!”
趙凜的慘叫聲和蘇瑤的求饒聲漸漸消失在血泊中。葉云燼跪在滿地狼藉里,將早已沒了氣息的阮月闌緊緊摟在懷里。他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她臉上的血跡,可鮮血卻怎么也擦不干凈。
“月闌,我們回家?!比~云燼抱起她走向廢墟深處,月光落在他染血的側(cè)臉,“這次...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了...”而暗處,趙凜和蘇瑤的尸體正在黑霧中漸漸消散,只留下兩枚閃爍著妖異光芒的玉簡(jiǎn)——那是魔族用來控制人心的魔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