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沈顧再厲害,高途大概也是不會去找他的,畢竟……萍水相逢。
除了有個共同的秘密,他們就是兩個徹徹底底的陌生人,高途不知意味地笑了聲,將那名片隨手揣兜里,準備下班。
誰料剛一抬眸,就撞進一雙湖一樣的眼睛,漆黑的瞳孔在光下生出幾分隱約的琥珀色,細看又有些像淺藍,男人靠在門邊,笑盈盈看他,高途霎時僵住身子。
沈顧“被我逮到了吧?”
號碼都沒進通信錄就收了名片,還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高秘書也會陽奉陰違呢。
高途被他看得無所適從。
高途“你怎么回來了?”
沈顧“我說忘了什么呢,剛在路上琢磨半天,才想起你有我的電話,可我沒有你的啊。要是我想找高秘書,高秘書不找我可怎么辦?”
沈顧依舊明目張膽看著他,余光瞥向高途的西裝口袋,分明虎背蜂腰靠在門邊,高大的身軀滿滿都是壓迫感,臉上的笑也慵懶隨意,可語氣里竟全是委屈。
沈顧“結(jié)果一回來,就發(fā)現(xiàn)高秘書竟然真的不想和我做朋友,突然好傷心啊?!?/p>
高途連忙解釋。
高途“沒有。”
饒是他再八面玲瓏,也招架不住沈顧這樣的人。他過往所接觸的所有生物中,高明貪婪無度,小晴乖巧懂事,沈文瑯脾氣雖差但人很好,同事們都很友善……他沒那么糟糕地遇到很多壞人,但也絕沒有見過沈顧這樣敏銳、英俊、自戀、熱情還步步緊逼的男人。
沈文瑯的哥哥,怎么和他一點不像?他知道沈文瑯有許多亂七八糟的非親兄長,不料有一個能讓人如此猝不及防。
如驟雨,如烈陽。
高途“沈先生……”
高途喉結(jié)一動,還沒想好怎么才能讓方才的事完美過去,那人又有千萬句話砸下來。
沈顧“既然高秘書這么想做我朋友的話,就請把聯(lián)系方式給我吧?!?/p>
高途無奈摸出手機,剛解鎖就被人接了過去,沈顧在聯(lián)系人里添加自己的號碼,順道撥通,悠揚悲傷的樂聲響起,是一首茉莉雨。
高途“好了吧?!?/p>
慌忙拿回手機,分明沒怎么啟用,機殼卻發(fā)著燙,突如其來的溫度讓高途手指蜷縮了下,他感覺度秒如年。
怕沈顧泄露他的Omega身份,歡喜終于有個人知道自己的秘密,讓他不至于永遠獨行,情緒紛紛擾擾,又或許是更多,讓他輕嘆了口氣,而后看著沈顧,把話說出口。
高途“沈先生,常聯(lián)系。”
沈顧“我樂意之至?!?/p>
沈顧再看了眼腕表,意識到自己不能再拖了,才后退一步,恢復(fù)了彬彬有禮的紳士樣。
沈顧“高途,我并不知道你為什么要作這樣的隱瞞,但其實文瑯并沒有那么討厭Omega,作為哥哥,我希望他不會改變你對自己的看法?!?/p>
沈顧“不要拿身體開玩笑,這是我作為醫(yī)生對你的忠告?!?/p>
高途一怔,有什么更隱秘的東西被戳破了,他的心突然瑟縮了一瞬。
高途不知道沈顧怎么看出來的,沈文瑯又是不是早已看出來,如果看出來又怎么會是現(xiàn)在這模樣,他只是點頭。
沈顧這下是真的走了。
沈文瑯“怎么站在這兒?傻了?”
找了高途半天的沈文瑯終于在休息室門口找見高途,高途恍然回神。
高途“沈總,我沒事?!?/p>
沈文瑯“我剛怎么好像聽你在和沈顧說話,你可要離他遠點兒,小心被瘋子盯上。”
花詠吃起醋來發(fā)瘋可不得了,雖然他會護好高途,但總不敢擔(dān)保。
高途“好的沈總,我知道了。”
沈文瑯聽出他語氣和平時有些不同,但遲鈍地沒覺得不對,當(dāng)即放心了。
沈文瑯“嗯?!?/p>
高途揣好名片和手機,坐地鐵回了家,的確和往常沒什么不同,唯一區(qū)別是聯(lián)系人里多了一個號碼,備注是號主自己設(shè)置的“哥哥”。
不知道是沈文瑯的哥哥,還是他的哥哥。
而惹得人心煩意亂的沈顧,如今也遇到了麻煩。HS停車場的燈光很亮,唯有深處的角落灰沉沉的,傳來幾聲曖昧的輕哼。
花詠“沈先生,你捏疼我了……”
花詠被人反壓在車上,雙手被縛,臉貼著車窗,冰冷的玻璃片帶來刺激的同時,也照出那雙迷離的,泛著紅的眼睛。
按理說身為Enigma,他不可能掙不開一個Beta的束縛,但沈先生不是個普通的Beta,而他甘于被縛,最好還能被使用,被索取。
沈顧“跟蹤上癮了是不是?”
沈顧拍了拍他的臉。
他抬手看了下腕表,剛好過了三小時十一分鐘,正是花詠能離開他身邊的極限。如果他再和高途多聊一會兒,花詠就會直接沖上來了。
花詠“我只是想和沈先生在一起?!?/p>
花詠“盛少游,還有文瑯那個秘書,沈先生怎么對誰都那么好,哪朵花都想摻一腳?”
沈顧“這是我的事?!?/p>
億分之一的Enigma,沈顧曾將花詠視為瑰寶和奇跡,可當(dāng)他像蛇一樣纏上來時,沒人會不感到窒息。哪怕沈顧有萬般手段,也疲于應(yīng)付。
花詠“什么叫只是你的事?”
花詠反身掙開沈顧的手,把他壓在身下,這真是具結(jié)實的身體,花詠只是稍微碰了碰,蘭花味的信息素就流了滿身,若是誰走近了,不是發(fā)情就是疼死。
但沈顧只是偏了偏頭,靜默地看著他。
雖然聞不到,但沈顧打包票花詠已經(jīng)把整個停車場都弄成了他的味道,就像個沒有封口的管道一樣噴出信息素,信息素的記憶里本就沒有克制,跟動物沒有兩樣。
沈顧“花詠,不要做讓我討厭的事?!?/p>
討厭?不是已經(jīng)夠討人厭了嗎?
花詠第無數(shù)次痛恨沈顧是個Beta,哪怕他是最高等級的Enigma也無法將其標記。如果沈顧有腺體,那他的犬牙會一輩子住在那里。
花詠近乎癡狂地去吻沈顧的脖頸。
花詠“沈先生,你只能說喜歡我?!?/p>
花詠“你聞聞我身上的味道,這是你要的,這都是你要的E級信息素,你……”
近乎是一聲泣音。
花詠“……怎么能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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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寫起來好喜歡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