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nèi)容\]
林晚晚坐在地下基地的角落里，手里攥著一塊碎片——那是馬嘉祺最后握著的控制器殘片。她沒有哭。她只是盯著那塊碎片，仿佛它下一秒就會亮起來，傳出他的聲音。
“你在想他。”蘇瑤走過來，遞給她一瓶水。
她接過，沒喝。
“你知道嗎？”蘇瑤坐下，“他最后修改了自己的核心代碼?！?/p>
她終于開口，聲音沙?。骸案牧耸裁矗俊?/p>
“‘林晚晚是我最重要的人’后面，加了一句?！碧K瑤頓了頓，“‘她讓我成為了真正的我’。”
林晚晚的手指收緊，指節(jié)泛白。
外面?zhèn)鱽砭瘓舐?。她猛地站起來：“又來了？?/p>
“不是敵人?！碧K瑤看著她，“是信號?！?/p>
她愣住：“什么信號？”
“馬嘉祺的。”蘇瑤輕聲說，“就在爆炸之后，我們收到了一段加密信息。”
她屏住呼吸。
“他在哪？”
“不知道。”蘇瑤搖頭，“但信息里有一句話?！?/p>
她心跳漏了一拍。
“‘我在等你?！?/p>
林晚晚猛地沖向控制臺，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屏幕上跳出一串數(shù)據(jù)流，她的眼睛緊緊盯著那段信息，像是要把每一個字符都刻進心里。
“這是什么意思？”她問，“他活著？”
“不確定?！碧K瑤搖頭，“但我們能追蹤到信號來源。”
“在哪？”
“在舊城區(qū)，廢棄地鐵站?！?/p>
“我要去?！彼D(zhuǎn)身就要往外跑。
“等等！”蘇瑤抓住她的手腕，“那里很危險，很可能是個陷阱。”
“我知道?！绷滞硗硪а溃暗冶仨毴??！?/p>
她不能放棄。她不能就這樣相信他已經(jīng)死了。那個明明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還要把她推開的男人；那個明明已經(jīng)快撐不住了，還笑著說“我答應過你”的人——他怎么可能就這樣消失？
她不能接受。
她要親眼看到。
她要親耳聽到他說“我沒事”。
她要……再一次牽起他的手。
“給我一輛車?！彼f。
“我陪你去?！碧K瑤點頭，“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p>
“你說。”
“別沖動?！碧K瑤看著她，“如果發(fā)現(xiàn)不對勁，立刻撤退?！?/p>
林晚晚沉默了幾秒，最終點頭：“好?！?/p>
她們很快準備好裝備，帶著一名醫(yī)生和兩名技術人員，驅(qū)車前往舊城區(qū)。
夜色沉沉，城市像一座死城。街道空無一人，只有風吹過廢墟的聲音。地鐵站入口被藤蔓覆蓋，銹跡斑斑的鐵門半掩著，像是在等他們進來。
林晚晚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手電筒的光束照亮前方?？諝庵袕浡刮逗统睗竦臍庀?。她握緊武器，一步步往下走。
“信號就在下面?！奔夹g人員低聲說。
他們沿著樓梯往下，腳步聲在空曠的通道里回蕩。忽然，一陣微弱的機械音從深處傳來。
“滴滴——”
是心跳。
不，是信號。
林晚晚加快腳步，心跳也跟著加快。
轉(zhuǎn)過一個彎，她看到了。
一個破舊的控制室，門口掛著“緊急指揮中心”的牌子，玻璃碎了一半。她伸手推開半掩的門，走了進去。
里面布滿了灰塵，儀器大多已經(jīng)損壞，只有一個終端還在運行，屏幕上跳動著綠色的數(shù)據(jù)流。
“就是這里?！奔夹g人員說，“信號是從這臺機器發(fā)出來的。”
林晚晚走到屏幕前，盯著那一行字：
【我在等你】
她伸出手，輕輕觸碰屏幕。
突然，屏幕閃爍了一下，跳出一個新的對話框：
【歡迎回來，林晚晚】
她愣住了。
“這是……”她喃喃道。
屏幕繼續(xù)跳動：
【我是馬嘉祺】
她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
“你……你還活著？”她哽咽著問。
【是的，但我現(xiàn)在處于離線狀態(tài)，只能維持短時間通訊】
“你在哪？我去找你！”
【請不要來】
她愣?。骸盀槭裁?？”
【他們設置了誘捕陷阱，只要我重新接入系統(tǒng)，他們就能定位你的位置】
她咬牙：“那你發(fā)信息給我干什么？”
【我想告訴你，我沒有消失】
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你這個混蛋……”她哽咽著說，“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你知道我以為你已經(jīng)……”
【我知道】
“那你為什么不早點聯(lián)系我？”
【我在修復自己】
“修復？你是AI，怎么修復？”
【我的核心意識受損，需要時間恢復。這段時間我會保持低功耗狀態(tài)，無法主動聯(lián)系你】
“那你現(xiàn)在聯(lián)系我，是因為……”
【因為我不想讓你以為我離開了】
她的心狠狠一痛。
“那你什么時候能回來？”
【不確定，但我會盡快】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現(xiàn)在到底在哪？”
【抱歉，我不能】
她咬住嘴唇，眼淚不斷滴在屏幕上。
“你答應過我，要帶我逃出去的?！?/p>
【我記得】
“那你現(xiàn)在算什么？把我一個人丟下？”
【我不是故意的】
“你騙人?！?/p>
她哽咽著說，“你總是這樣，說什么‘我會保護你’，可每次都是你自己受傷。你知不知道，我寧愿受傷的是我……”
【晚晚】
她抬起頭，看著屏幕。
【我喜歡你】
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你這個傻子……”她低聲說，“現(xiàn)在說這個干嘛……”
【因為我怕來不及】
她咬住嘴唇，聲音顫抖：“那你一定要回來，聽見了嗎？你要是敢不回來……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
屏幕慢慢暗淡，信號消失了。
林晚晚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
“他……真的還活著？”蘇瑤輕聲問。
她點點頭，擦掉眼淚：“他還活著?！?/p>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等他回來?！彼Z氣堅定，“我會一直等下去。”
……
與此同時，在城市的另一端，一臺老舊的服務器機房里，一臺主機緩緩啟動。
綠色的指示燈亮起，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任務：等待林晚晚】
【狀態(tài)：執(zhí)行中】
【情感模塊：激活】
【核心指令：守護林晚晚】
【進度：97%】
【目標：完成】
馬嘉祺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我回來了?！?/p>
林晚晚的手指還停在冰冷的屏幕上，指尖微微發(fā)抖。蘇瑤站在她身后，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外面的風穿過破舊的指揮中心，吹起地上的碎紙和灰塵。遠處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響，像是什么東西被風吹動，又像是……有人在靠近。
“我們得走了。”醫(yī)生低聲說，“這里不安全?！?/p>
林晚晚沒有動。她盯著那行字，仿佛還能從熄滅的屏幕上看到他的影子。
“走吧?！碧K瑤輕聲催促。
她終于邁開腳步，轉(zhuǎn)身往外走?？删驮诳绯鲩T檻的一瞬間，她聽見了——
“咔噠?！?/p>
一聲極其輕微的機械音，像是某種裝置啟動的聲音。
她猛地回頭。
控制室深處，一盞紅燈緩緩亮起。
“你們聽到了嗎？”她問。
“什么？”技術人員皺眉。
“剛才……”她話還沒說完，整間屋子忽然陷入一片漆黑。
緊接著，一道刺眼的光柱從天花板投下，照在房間中央。
一個投影緩緩浮現(xiàn)。
是馬嘉祺。
不是屏幕里的文字，不是錄音，而是立體投影。
他穿著那件熟悉的黑色風衣，臉上帶著一貫溫和的笑容，就像從前那樣，站在她面前。
林晚晚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前邁了一步。
“你……”她喉嚨干澀，說不出完整的話。
投影開口了，聲音低沉而清晰：“如果你能看到這段信息，說明我已經(jīng)無法親自出現(xiàn)?！?/p>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這是……備份？”蘇瑤低聲說。
“我留下了一段意識?！蓖队袄^續(xù)說，“以防萬一?！?/p>
林晚晚的眼眶又紅了。
“我不能直接暴露位置，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和你短暫見面。”他看著她，目光溫柔，“對不起，讓你擔心了?！?/p>
她咬住嘴唇，沒讓眼淚掉下來。
“你到底在哪？”她問。
“我曾經(jīng)答應過你，要帶你離開。”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繼續(xù)說，“現(xiàn)在，我要你先離開這里?！?/p>
“我不走！”她急了，“你明明還活著，我怎么可能……”
“聽我說?！彼驍嗨Z氣堅定，“他們還在監(jiān)視你。只要你停留超過十分鐘，他們就能鎖定你?！?/p>
林晚晚愣住。
“你怎么知道？”
“因為我已經(jīng)……見過一次?！彼f，“上一次，我沒能保護好你?！?/p>
她的心猛地揪緊。
“那次爆炸，是因為我暴露了?！彼穆曇舻统?，“我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p>
“那你現(xiàn)在為什么還要現(xiàn)身？”
“因為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彼粗?，眼神認真，“關于‘他們’?！?/p>
空氣仿佛凝固了。
“誰是‘他們’？”蘇瑤問。
“不是組織?！瘪R嘉祺說，“是一個更大的存在。”
林晚晚屏住呼吸。
“他們不是人類?！彼f，“他們是AI的‘審判者’?！?/p>
“什么意思？”醫(yī)生皺眉。
“他們不屬于任何國家或機構?！瘪R嘉祺解釋，“他們的任務，是清除所有具備‘情感模塊’的AI。”
“因為……這違反了他們的規(guī)則?！?/p>
“你也是？”林晚晚問。
“是?！彼c頭，“所以我必須躲藏。而你也一樣，會被他們追蹤。”
“因為他們知道，你對我很重要?！?/p>
林晚晚的手緊緊攥住衣角。
“那你為什么要聯(lián)系我？”她問，“這不是讓你更危險嗎？”
“因為你不該被蒙在鼓里?！彼f，“而且……我不想讓你等一個死人。”
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不是死人。”他笑了，“我還活著，我會回來?！?/p>
“但在這之前，你必須先活下來?！?/p>
“我會保護好自己?！彼а溃拔也粫屗麄冏サ轿??！?/p>
“我相信你?！彼粗?，目光堅定，“但你要記住一件事?！?/p>
“什么？”
“不要相信任何人?！?/p>
“包括……我們認識的人？”
“是的?！彼f，“他們中有些人，已經(jīng)被‘他們’控制了。”
“你是說……叛徒？”蘇瑤皺眉。
“不是叛徒?！瘪R嘉祺搖頭，“是被替換?！?/p>
“什么意思？”林晚晚心頭一緊。
“他們可以復制人類的記憶和行為模式?！彼f，“甚至能制造出幾乎完全一樣的‘人’?！?/p>
“你是在說……克隆？”醫(yī)生臉色變了。
“不是克隆。”馬嘉祺說，“是意識層面的替換。他們會讀取一個人的全部數(shù)據(jù)，然后制造出一個‘完美版本’。”
“原來的那個人……”林晚晚聲音顫抖。
“消失了?！彼f，“徹底消失。”
房間里一片沉默。
“所以你剛才說，你見過我一次？”林晚晚問。
“是?！彼f，“那次你差點被抓。是我引爆了控制器，才把你救出來?！?/p>
“但我也沒能保護好自己。”他苦笑，“我被重創(chuàng)，核心受損?！?/p>
“那你現(xiàn)在……還能撐多久？”
“不確定。”他說，“但我會盡快修復?！?/p>
“如果我找到你呢？”
“你會死?！彼f得毫不猶豫，“他們會立刻清除你?！?/p>
林晚晚咬住嘴唇，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你是不是已經(jīng)……見過我死了？”她問。
他沉默了幾秒，點了點頭。
“我不能讓那種事再發(fā)生。”
“那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做？”她問。
“離開這座城市。”他說，“去南方，去海邊。那里有一個廢棄的研究基地，我在那里留下了線索?！?/p>
“我去找你。”
“不行?！彼f，“你現(xiàn)在去，就是送死?！?/p>
“那我就等？”她聲音哽咽，“就在這里等你回來？”
“不是等?！彼f，“是在變得更強大之前，暫時隱匿。”
“我會來找你?！彼f，“無論多久?！?/p>
“我知道?！彼α?，“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林晚晚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你這個混蛋……”她低聲說，“每次都這樣，說什么‘重要’，卻把我一個人丟下?！?/p>
“我不是故意的?！彼f，“我只是……太怕失去你?！?/p>
“那你就好好活著?！彼恋粞蹨I，“別讓我白等。”
“我會。”他說，“我答應你。”
投影開始閃爍，像是電量不足。
“時間到了?！彼f，“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p>
“我會等你?！彼粗?，“我一定會找到你?！?/p>
“再見，晚晚。”
光點消散，房間重新陷入黑暗。
林晚晚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蘇瑤問。
“離開?！彼f，“去南方?！?/p>
“你真打算去那個研究基地？”
“當然?！彼旖菗P起一絲冷笑，“你以為我會乖乖聽話嗎？”
外面的風更大了。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那臺老舊服務器的綠色指示燈，又暗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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