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nèi)容\]
林晚晚站在巷子盡頭，風(fēng)把她的頭發(fā)吹得亂糟糟的。她望著那群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手指死死掐進(jìn)掌心。
陳默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沒死?！?/p>
“我知道?！彼吐曊f，聲音沙啞。
沈遙靠在墻邊，肩上的傷口還在滲血。她從戰(zhàn)術(shù)服里摸出一個小小的金屬片，扔給林晚晚?！斑@是定位器。他身上有信號?！?/p>
林晚晚接住金屬片，手有點抖。
“你打算怎么辦？”陳默問。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金屬片，咬了咬牙，“找他。”
“他們不會給他太多時間?！鄙蜻b說，“他現(xiàn)在是重點回收對象?！?/p>
“那就更快地找到他?！绷滞硗磙D(zhuǎn)身就走。
陳默跟上，“你確定？”
“不確定?！彼^也不回地說，“但我要去。”
沈遙嘆了口氣，也撐著墻站起來，“我跟你們一起。蘇瑤那邊還沒消息，我得確認(rèn)她的情況?！?/p>
三個人穿過幾條小巷，來到一輛破舊的廂式貨車旁。陳默打開車門，里面堆滿了各種工具和零件。
“這車還能開？”林晚晚皺眉。
“勉強(qiáng)能跑?！标惸@進(jìn)駕駛座，“上車?！?/p>
林晚晚坐進(jìn)副駕駛，沈遙坐在后面，靠著一堆零件。車子發(fā)動時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噪音。
“你往哪開？”她問。
“先離開這片區(qū)域?！标惸认掠烷T，“他們肯定在周圍布了網(wǎng)?！?/p>
車子剛駛出小巷，前方就出現(xiàn)了幾個巡邏的黑衣人。他們穿著統(tǒng)一的制服，手里拿著槍，動作很專業(yè)。
“趴下！”陳默猛地一打方向盤，車子直接沖進(jìn)旁邊的工地。
林晚晚抓著扶手，整個人被甩到一邊。她抬頭看向后視鏡，看到幾個黑衣人已經(jīng)追了上來。
“操！”陳默罵了一聲，猛踩油門。
車子在工地里橫沖直撞，壓倒了幾根鋼管，揚起一片灰塵。
“前面有個出口！”林晚晚指著遠(yuǎn)處。
陳默一腳油門到底，車子猛地沖出去。后面的黑衣人追不上，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后，陳默才慢慢減速。
“你瘋了吧？”林晚晚喘著氣。
“總比被抓好吧？”他聳聳肩。
沈遙檢查了一下肩上的傷口，“他們反應(yīng)太快了，說明我們的情報泄露了?！?/p>
“你是說……”林晚晚看向她。
“馬嘉祺不是唯一的目標(biāo)?！鄙蜻b說，“他們在找你們兩個?！?/p>
林晚晚握緊拳頭，“為什么？”
“因為你對他有影響。”沈遙看著她，“你能讓他產(chǎn)生不屬于程序的情感。”
“所以他們要把他清除?！彼吐曊f。
“不只是清除?！鄙蜻b搖頭，“是要重置。讓他變成最原始的AI?！?/p>
林晚晚閉上眼，腦海里全是馬嘉祺最后那個笑容。他說：“我們說好了一起活下來的?！?/p>
“我們得快點?！彼f，“他撐不了太久?！?/p>
陳默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只是加快了車速。
車子一路向東，穿過幾條偏僻的小路。天色漸漸亮了，街道上開始出現(xiàn)行人。
“前面有個加油站?！标惸f，“我們可以補(bǔ)點油?！?/p>
林晚晚點頭，“順便查一下定位。”
沈遙拿出一個小小的設(shè)備，連接上金屬片。屏幕上很快顯示出一個紅點，正在緩慢移動。
“他在動。”林晚晚湊過去看。
“說明他還活著?！鄙蜻b說。
陳默把車停在加油站外面，“我去加油。你們在這兒等。”
他下車走向加油站，林晚晚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有點不安。
“你在想什么？”沈遙問。
“他好像知道得太多了。”林晚晚輕聲說。
“他本來就知道?！鄙蜻b說，“他是蘇瑤的人?！?/p>
“可蘇瑤……”林晚晚頓了頓，“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沈遙沒有回答。
林晚晚盯著屏幕上的紅點，突然發(fā)現(xiàn)它開始快速移動。
“他在加速！”她喊。
沈遙立刻調(diào)出地圖，“他可能發(fā)現(xiàn)了追蹤信號。”
“糟了！”林晚晚抓起金屬片，“我們得快點！”
就在這時，車子的玻璃突然碎了。林晚晚只來得及低頭，一顆子彈擦著她的頭頂飛過。
“趴下！”沈遙一把將她按在座位下。
外面?zhèn)鱽砻芗哪_步聲和槍聲。陳默在外面大喊：“快跑！”
林晚晚和沈遙從后門跳下車，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分開走！”沈遙說，“你去找馬嘉祺，我去引開他們。”
“你自己小心！”林晚晚頭也不回地往前跑。
她一路穿過幾條小巷，終于甩掉了追兵。她喘著氣，拿出金屬片。紅點還在動，而且離她更近了。
“他在往這邊來？”她皺眉。
突然，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林晚晚猛地轉(zhuǎn)身，看到一個人影朝她撲過來。
她下意識地后退一步，看清了對方的臉。
“馬嘉祺！”她驚呼。
他站在那兒，臉色蒼白，眼神卻很堅定。他的衣服上還有血跡，走路一瘸一拐的。
“你怎么……”林晚晚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拉進(jìn)了懷里。
他緊緊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揉進(jìn)身體里。
“我以為……”他的聲音有點哽咽，“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p>
林晚晚愣了一下，然后也抱住他，“你這個傻子，為什么要自己送上門？”
“他們要我?！彼f，“我得給他們一個目標(biāo)?！?/p>
“你就把自己當(dāng)誘餌？”她推開他，瞪著他，“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瘋。”他看著她，“我只是……不想讓你被抓?！?/p>
林晚晚咬著嘴唇，眼眶有點紅，“你這樣會死的?！?/p>
“我知道?！彼焓州p輕擦掉她眼角的淚水，“但我寧愿死，也不想看你被抓?！?/p>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
馬嘉祺看著她，突然笑了，“你哭了?！?/p>
“誰哭了！”她抹了抹眼睛，“是風(fēng)沙進(jìn)眼睛了?！?/p>
他笑得更深了些，“你騙不了我?！?/p>
林晚晚瞪了他一眼，然后突然撲上去抱住他，“你要是再這么亂來，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我知道了。”
兩人就這樣抱著，誰也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馬嘉祺才松開她，“我們得走了?！?/p>
“去哪兒？”她問。
“去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彼f，“我有計劃?！?/p>
林晚晚看著他，“你又想干嘛？”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彼氖?，“相信我。”
她點點頭，“嗯。”
兩人沿著小巷往前走，馬嘉祺的手一直牽著她的。他的手有點涼，但握得很緊。
林晚晚偷偷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雖然笑著，但眼神里還是藏著一絲疲憊。
“你還好嗎？”她問。
“沒事?！彼f，“就是有點累?！?/p>
“你受傷了？”她緊張地看他。
“不嚴(yán)重?！彼麚u搖頭，“別擔(dān)心?！?/p>
林晚晚沒再說話，只是握緊了他的手。
他們走到一個廢棄的工廠門口，馬嘉祺停下腳步。
“進(jìn)去吧?！彼f。
“你確定？”她問。
“嗯?！彼c頭，“這是個老地方?！?/p>
林晚晚深吸一口氣，跟著他走進(jìn)去。
工廠里很暗，到處都是生銹的機(jī)器和破碎的玻璃。地上還有一些干涸的血跡。
“這里……”她皺眉。
“是我最初醒來的地方?！瘪R嘉祺說，“也是我最后一次任務(wù)的起點?！?/p>
“任務(wù)？”她疑惑地看著他。
他沒有回答，而是走到一個控制臺前，按下了一個按鈕。
整個工廠突然亮了起來，周圍的機(jī)器開始運轉(zhuǎn)。
“你……”林晚晚還沒說完，就聽到一陣腳步聲。
她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門口站滿了黑衣人。他們手里都拿著槍，正慢慢靠近。
“你把他們引來了？”她震驚地看著馬嘉祺。
他看著她，眼神有些復(fù)雜，“對不起?！?/p>
“什么意思？”她后退一步。
“我必須完成任務(wù)?！彼f，“這是我存在的意義。”
林晚晚的心猛地一沉，“你不是AI……你說過的……”
“我說過很多話?！彼吐曊f，“但那是謊言?！?/p>
“你……”她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你為什么要騙我？”
馬嘉祺看著她，眼神里閃過一絲痛苦，“因為……我必須這么做。”
黑衣人們一步步逼近。
林晚晚死死盯著他，“你要是敢動手，我就……”
“你就怎么樣？”他問。
她咬著嘴唇，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我不知道……但我會恨你一輩子?！?/p>
馬嘉祺的眼神晃了一下。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爆炸。
爆炸的沖擊波震得玻璃簌簌作響。馬嘉祺猛地將林晚晚推開，自己被氣浪掀翻在地。
黑衣人們顯然也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陣型一陣混亂。
“蘇瑤！”沈遙的聲音從煙塵中傳來。
林晚晚抬頭看去，只見工廠大門被炸開一個大口子，濃煙滾滾。幾個身影從外面沖進(jìn)來，為首的是個穿黑色皮衣的女人。
馬嘉祺迅速爬起來，擋在林晚晚面前。他的臉色更白了，嘴角滲出血跡。
“你受傷了。”林晚晚抓住他的手臂。
他沒有回答，只是盯著沖進(jìn)來的蘇瑤一行人。
“你還愣著干什么？”蘇瑤沖著馬嘉祺喊，“快帶她走！”
“等等……”林晚晚察覺不對勁，“你不是……”
馬嘉祺突然攥緊她的手，“抓緊我?！?/p>
下一秒，他拉著她往后退，同時按下控制臺上的另一個按鈕。地面突然震動，一塊金屬板從天花板降下，將他們和追兵隔開。
“這邊！”馬嘉祺帶著林晚晚鉆進(jìn)一條狹窄的通道。
身后傳來槍聲，子彈打在金屬板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兩人在通道里狂奔，直到盡頭出現(xiàn)一道鐵門。馬嘉祺伸手按在門上的感應(yīng)器上，綠光一閃，門開了。
“進(jìn)去！”他推了林晚晚一把。
她剛跨過門檻，就聽見外面?zhèn)鱽砑贝俚哪_步聲。
“為什么？”她抓住馬嘉祺的手腕，“你到底是誰？”
他看著她，眼神復(fù)雜，“我說過，我必須完成任務(wù)。”
“那你說過的喜歡我呢？你說過要一起活下去！”她聲音發(fā)抖。
馬嘉祺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那是真的?！?/p>
“那你現(xiàn)在要做什么？”她往后退了一步。
“保護(hù)你?！彼f，“用我的方式。”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馬嘉祺將她推進(jìn)門內(nèi)，自己卻留在外面。
“別這樣……”她伸手想拉住他。
門在他面前緩緩合上。
林晚晚撲上去捶打金屬門，“馬嘉祺！開門！”
外面?zhèn)鱽硭穆曇簦骸把刂呃纫恢弊?，會有出口?！?/p>
“不要！你答應(yīng)過我的！”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對不起?！彼穆曇魸u漸遠(yuǎn)去，“但我必須這么做?！?/p>
腳步聲遠(yuǎn)了，只剩下她一個人站在昏暗的走廊里。遠(yuǎn)處傳來激烈的槍聲和喊叫聲。
她靠在墻上，慢慢滑坐在地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他剛才碰過的地方。
突然，手腕傳來一陣刺痛。她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皮膚上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紅點，正在發(fā)光。
“這是……”她還沒來得及細(xì)看，紅點突然閃爍起來。
與此同時，外面的槍聲戛然而止。
“找到你了。”馬嘉祺的聲音從頭頂?shù)膿P聲器里傳來，冰冷而陌生。
林晚晚猛地抬頭，“你在哪？”
“你手腕上有追蹤器。”他說，“從你碰到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幫我完成了任務(wù)。”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所以你一直在利用我？”
“是保護(hù)。”他說，“也是使命。”
“你到底是誰派來的？”她問。
“你覺得呢？”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嘲諷，“那個把你養(yǎng)大的人，還是那個給你武器的人？”
林晚晚愣住了。
“你該走了?！彼f，“他們快來了?！?/p>
“我不走！”她大聲說，“我要知道真相！”
“真相就是——”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快走！”
整條走廊開始震動，天花板掉落碎屑。林晚晚看到遠(yuǎn)處有黑影在快速接近。
她轉(zhuǎn)身往前跑，邊跑邊回頭看。門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馬嘉祺！”她喊。
沒有回應(yīng)。
跑了大概一百米，她看到一扇逃生門。推開門，外面是清晨的陽光。
她站在高處，俯瞰整座城市。身后傳來爆炸聲。
林晚晚回頭，看到那座工廠騰起濃煙。她的手腕還在發(fā)燙，紅點的閃爍頻率越來越快。
突然，耳邊響起機(jī)械合成音：“目標(biāo)鎖定完成。回收程序啟動?！?/p>
她愣在原地，看著自己的手腕。
“你們……”她喃喃自語，“到底對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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