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扎著抬頭，看著朝暮如同死神般逼近，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純粹的、動物般的恐懼：“你…你逃不掉的！建筑師…他無處不在…他…”

????極度的恐懼和失血讓他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建筑師？” 朝暮在他面前停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因痛苦和恐懼而扭曲的臉，嘴角勾起一個冰冷到極致的弧度：“告訴我他在哪?；蛘撸?

????她的目光掃過控制臺上那些閃爍的指示燈和復(fù)雜的線路：“告訴我，怎么找到他。”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令人骨髓凍結(jié)的壓力。

????科特·瓦格納眼神閃爍，嘴唇哆嗦著，似乎還在權(quán)衡。朝暮的耐心早已耗盡。

????她抬起腳，冰冷的靴底毫不留情地碾在他中槍的傷口上！

????“啊——?。?！” 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在控制室內(nèi)炸響！

????“說！” 朝暮的聲音如同寒冰利刃。

????“我…我不知道他在哪！真的不知道！他…他只通過加密頻道聯(lián)系！每次…每次都不一樣！” 科特在劇痛下崩潰地嘶喊。

????“他…他像個幽靈！他只下達指令…提供資源…欣賞…欣賞作品！” 他大口喘著粗氣，眼中充滿了對朝暮的恐懼和對建筑師的敬畏。

????“但…但他喜歡風(fēng)景！他喜歡在高處…在最好的位置…欣賞他的煙花！就像…就像欣賞藝術(shù)！摩天輪那次…他一定在附近！他一定在看著！他…他喜歡那種掌控一切的感覺！他…他提到過…喜歡看煙花在腳下綻放…”

????“高處…欣賞煙花…”*這幾個破碎的詞，如同黑暗中劃亮的火柴，瞬間點燃了朝暮死寂腦海中的某個角落！

????記憶碎片瘋狂翻涌！

????珠寶店劫案：劫匪逃離時那個習(xí)慣性的、神經(jīng)質(zhì)的左手小指敲擊展柜的動作！

????便利店毒殺案：灰衣男子結(jié)賬后停留時，那極其細微的、在收銀臺邊緣的小指點動！

????公園爆炸案后，那份模糊的街對面咖啡館監(jiān)控：一個背對鏡頭、坐在窗邊最佳觀景位置的男人，在爆炸發(fā)生的瞬間，他的左手似乎無意識地在咖啡杯旁輕輕敲擊著桌面！

????摩天輪！

????松田踏入座艙前，她絕望掃視四周時，遠處那棟新建的、俯瞰整個樂園的杯戶購物中心頂樓觀光天臺！

????那里，似乎有一個模糊的身影憑欄而立！

????小指敲擊！高處！最佳觀景位置！

????一個清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側(cè)寫瞬間成型：

????建筑師有一個無意識的、在欣賞自己杰作時會出現(xiàn)的小指敲擊動作！并且，他極度自戀，追求完美視角，一定會選擇能全景俯瞰爆炸現(xiàn)場的高處位置作為他的觀賞席！

????科特·瓦格納還在痛苦地呻吟、咒罵。

????朝暮已經(jīng)得到了她想要的關(guān)鍵信息。

????她的目光再次鎖定控制臺那個不起眼的角落。

????那個備用的、連接著工廠各處主要炸藥堆的小型無線信號發(fā)射器。

????“你的完美謝幕…由我決定。” 朝暮的聲音輕得像耳語，卻帶著最終審判的意味。

????她不再看地上垂死的鐘表匠，從戰(zhàn)術(shù)背心拿出那個火柴盒大小、根據(jù)松田筆記改造的信號屏蔽觸發(fā)裝置，毫不猶豫地將其輸出端精準接入發(fā)射器的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