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暮順勢在譚振衍身邊坐下，拿起一塊點(diǎn)心遞給他，聲音壓低，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別在意那些鏡頭和彈幕，電競的世界，實(shí)力說話。你今天最后幾波的操作，非常完美，無可挑剔。這才是最重要的?！彼D了頓，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對面人群里的祝睿賀，“至于其他的……順其自然就好。有時候，風(fēng)暴中心的人，反而最看不清風(fēng)暴的形狀?！?/p>

譚振衍接過點(diǎn)心，指尖觸碰到舒暮微涼的指尖，混亂的心跳稍稍平復(fù)了一些。他小聲說：“謝謝暮哥……我只是覺得……太丟人了?！?/p>

“丟人？”舒暮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意有所指，“有些人，大概巴不得讓全世界都看到這一幕吧。”

譚振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好撞上祝睿賀再次投過來的視線。他似乎結(jié)束了那邊的談話，正大步流星地朝這邊走來，手里還端著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倒?jié)M的酒杯。

譚振衍心頭警鈴大作，下意識就想往舒暮身后縮。

“躲什么？”祝睿賀幾步就跨到了沙發(fā)前，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壓迫感和淡淡的酒氣。他先是對舒暮笑了笑：“暮哥辛苦了?！比缓竽抗饩屠卫捂i定了企圖當(dāng)鴕鳥的譚振衍，笑容更深，帶著點(diǎn)不懷好意，“小小衍，吃飽了嗎？該敬酒了?！?/p>

“我……我喝果汁就行……”譚振衍小聲抗拒。

“那怎么行？”祝睿賀挑眉，直接把手里的酒杯塞到了譚振衍手里，“今天你是功臣，必須喝一杯！來來來，先敬我們運(yùn)籌帷幄的暮哥！”

舒暮含笑看著祝睿賀這明顯帶著“灌醉小朋友”目的的行為，也不點(diǎn)破，配合地舉起了自己的果汁杯：“小譚今天確實(shí)很棒?！?/p>

譚振衍騎虎難下，看著手里滿滿一杯琥珀色的液體，頭皮發(fā)麻。他酒量奇差，半杯啤酒就能直接放倒。在祝睿賀“鼓勵”（脅迫？）的目光和舒暮溫和的笑意下，他只能硬著頭皮，閉著眼，像喝藥一樣灌了一大口。

辛辣灼熱的液體瞬間滾過喉嚨，嗆得他眼淚都快出來了，喉嚨里火燒火燎。

“咳咳咳……”他捂著嘴咳得撕心裂肺。

“嘖，慢點(diǎn)喝?！弊ｎＹR嘴上嫌棄，手卻自然而然地伸過來，力道不輕不重地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掌心隔著薄薄的T恤傳來溫?zé)?，讓譚振衍背脊一僵，咳嗽都卡住了半拍。

“好了好了，意思到了就行?！笔婺哼m時解圍，把自己的果汁遞過去，“漱漱口?！?/p>

譚振衍感激地看了舒暮一眼，接過果汁猛灌幾口，才壓下那股火燒火燎的感覺。但一股熱意卻從胃里開始往上竄，臉頰也開始不受控制地發(fā)燙。

這只是個開始。

在祝睿賀這個“隊(duì)長”的帶領(lǐng)下，譚振衍被迫開始了一杯接一杯的“社交”。敬俱樂部高層，敬數(shù)據(jù)分析師團(tuán)隊(duì)，敬辛苦的工作人員……每一次，祝睿賀都“熱情洋溢”地把他推出去，美其名曰“讓小功臣接受大家的敬意”。每次他都只象征性地抿一小口，剩下的“主力”自然落到了譚振衍頭上。

譚振衍的酒量哪里經(jīng)得起這種車輪戰(zhàn)。幾杯混雜著不同品牌和度數(shù)的酒水下肚，整個世界都開始旋轉(zhuǎn)、模糊。眼前的燈光變成了晃動的光圈，人聲鼎沸也變成了嗡嗡的背景噪音。他感覺自己的臉頰燙得嚇人，腦袋暈乎乎的，像塞了一團(tuán)棉花，手腳也有些發(fā)軟，只能軟綿綿地靠在沙發(fā)背上，眼神都開始迷離。

“隊(duì)……隊(duì)長……”他試圖抓住旁邊那個模糊的人影，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醉意，“不……不行了……頭暈……”

“嗯？”祝睿賀俯下身，湊得很近，溫?zé)岬臍庀е埔夥鬟^譚振衍滾燙的耳垂。他看著譚振衍像只醉酒的小貓，眼神迷蒙，臉頰酡紅，連粉色的發(fā)絲都軟軟地貼在額角，整個人散發(fā)著毫無防備的、誘人欺負(fù)的氣息。那雙總是清澈明亮、帶著點(diǎn)倔強(qiáng)和警惕的眼睛，此刻蒙上一層朦朧的水汽，倒映著晃動的燈光和他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