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奈雪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晨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異常寬大的床榻上，周圍垂落著暗紅色的帷帳。

"醒了？"

宿儺的聲音從帷帳外傳來，帶著一貫的冷漠。奈雪掀開簾子，看見他正背對著她站在窗前，四只手臂中的一只正把玩著一個小巧的瓷瓶。

"我睡了多久??？"

"足夠讓我考慮把你扔出去的時間。"宿儺轉(zhuǎn)過身，將瓷瓶拋給她，"喝了。"

奈雪立馬乖乖的喝了。

宿儺看著她乖巧的模樣突然覺得人類也不是那么無趣了。

“有什么事找仆人?！彼迌f完話后就離開了。

"你要去哪？"奈雪連忙拽住宿儺的袖子，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他的衣料。

宿儺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四只眼睛危險地瞇起："殺人。"

"帶我一起去好不好？"奈雪仰起小臉，眼睛里盛滿水光，"我不想和你分開那么久嘛。"

宿儺的眉毛高高挑起。千百年來，從未有人敢對他提出如此荒謬的要求，更別說用這種撒嬌的語氣。他俯身湊近她的臉，尖銳的犬齒若隱若現(xiàn)："小騙子，你知道'殺人'是什么意思嗎？"

奈雪點(diǎn)點(diǎn)頭，不僅沒被嚇退，反而往前湊了湊："我知道呀，就是把人變成尸體的過程嘛?！?/p>

宿儺突然笑了，那笑容危險又迷人："好，那就讓你見識見識。"

下一秒，奈雪被攔腰抱起，眼前的景物瞬間扭曲。等她回過神來，已經(jīng)站在一片血腥的戰(zhàn)場上。殘肢斷臂散落各處，刺鼻的鐵銹味充斥鼻腔。

"看好了。"宿儺將她放在一塊凸起的巖石上，四只手臂同時展開，"這才是真正的我。"

接下來的場景堪稱人間地獄。宿儺的身影化作血色旋風(fēng)，所過之處血肉橫飛。他故意放慢動作，讓奈雪看清每一個殘忍的細(xì)節(jié)——骨骼被"解"斬斷的脆響，內(nèi)臟被"捌"攪碎的悶響，鮮血噴濺在枯樹上的淅瀝聲。

最后一名敵人倒下時，宿儺滿身是血地回到奈雪面前，四只眼睛緊盯著她的反應(yīng)："怎么不說話了？嚇傻了？"

奈雪忽的踮起腳尖，用袖子輕輕擦拭他臉上的血跡："你受傷了嗎？"

宿儺愣住了。

"這里好像有道傷口。"奈雪碰了碰他手臂上一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劃痕，"疼不疼??？"

宿儺的瞳孔劇烈收縮。他故意展現(xiàn)最殘忍的一面，等來的不是恐懼與尖叫，而是這樣一句關(guān)切的詢問。千百年來，從未有人問過他疼不疼。

"無聊。"他猛地別過臉，卻任由她繼續(xù)檢查，"這種程度的傷，眨眼就能愈合。"

奈雪卻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包扎那個根本不需在意的傷口："再小的傷口也會疼呀?！?/p>

宿儺沉默地看著她笨拙的動作，突然問道："為什么？"

"嗯？"

"為什么不怕我？"他的聲音低沉得近乎危險，"剛才那些畫面，連詛咒都會做噩夢。"

奈雪仰起臉對他笑了："因為我知道你其實很溫柔啊。"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劈在宿儺心頭。溫柔？這個詞語與他何曾有過半分關(guān)聯(lián)？

"愚蠢。"他最終冷哼一聲，卻伸手將她攔腰抱起，"回去了。"

奈雪順勢環(huán)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肩窩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