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渃的手指慢慢松開書頁,紙張的褶皺在她的掌心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她輕輕呼出一口氣,仿佛想要把剛剛的緊張感全部排出體外。窗外的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jìn)來,斑駁的光影在地板上跳躍,像是無聲的音符,為這個午后增添了一絲寧靜。
“其實,我覺得這本書最打動我的地方,是主角在面對困境時的堅韌?!苯舅究吭谏嘲l(fā)上,雙手交叉放在腦后,眼神若有所思地望著天花板。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難得的認(rèn)真,沒有了之前的調(diào)侃,反而多了一份深沉。
林渃轉(zhuǎn)過頭看向她,眉宇間透出一絲疑惑?!皥皂g?”
“是啊,”姜司司收回目光,眼神直直地看向林渃,“他在那樣惡劣的環(huán)境中,依然能夠堅持下去,甚至找到自己的方向。那種力量,不是每個人都有的?!?/p>
林渃的心微微一動,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書頁的邊緣。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自己面對考試時的焦慮,面對人際關(guān)系時的猶豫。那種力量,她是否也曾擁有過?
“每個人都有自己需要面對的‘荒野’吧?!毙暇玫穆曇敉蝗豁懫?,低沉而冷靜,像是從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手中的書上,仿佛并沒有參與她們的對話,但那句話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姜司司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喲,邢久終于發(fā)表意見了?
林渃的手指在書頁上停頓了一下,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節(jié)奏。邢久的聲音像是從遠(yuǎn)處傳來,低沉而冷靜,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她的目光忍不住瞥向他,卻發(fā)現(xiàn)他依舊低著頭,修長的手指輕輕翻動著書頁,神情專注而淡然,仿佛剛剛那句話并不是從他口中說出的一般。
姜司司的笑聲打破了短暫的沉默,“邢久,難得啊,你居然主動參與了我們的討論?!彼恼Z調(diào)里帶著幾分調(diào)侃,眼神卻意味深長地在林渃和邢久之間游移。
邢久沒有抬頭,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書還不錯?!彼穆曇粢琅f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但這句話卻讓林渃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微微發(fā)熱,指尖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書頁的邊緣被她捏出了一道淺淺的折痕。
“是啊,書確實不錯?!苯舅窘舆^話頭,眼神略帶戲謔地看了林渃一眼,“不過,比起書里的情節(jié),現(xiàn)實中的某些關(guān)系可能更有意思呢。”
林渃的手指猛地收緊,書頁在她的掌心中發(fā)出一聲輕微的摩擦聲。她的耳根瞬間燒得通紅,像是被人戳破了什么隱秘的心思一般。
書店內(nèi)的燈光逐漸暗淡,昏黃的吊燈在天花板上輕輕搖晃,投下斑駁的影子??諝庵袕浡还傻募埬銡?,混雜著木質(zhì)地板散發(fā)出的陳舊味道。柜臺的店員已經(jīng)開始收拾書本,偶爾傳來的書頁翻動聲像是在催促他們離開。
林渃合上手中的《荒野的呼喚》,手指在封面上輕輕撫過,仿佛在與書中的世界告別。她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邢久,發(fā)現(xiàn)他也正緩緩合上書,修長的手指在書脊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站起身來。他的動作優(yōu)雅而從容,像是習(xí)慣了這樣的節(jié)奏。
“該走了?!苯舅旧炝藗€懶腰,臉上掛著意猶未盡的笑容。她順手將書放回書架,轉(zhuǎn)頭看向林渃,眼里閃過一絲狡黠,“今天的討論可有意思了,對吧?”
林渃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但笑容中帶著一絲勉強(qiáng)。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書的封面,心頭的紛亂還未完全平息。姜司司的調(diào)侃像是一根刺,輕輕地扎在她的心上,雖然不痛,卻讓人無法忽視。
邢久走到她們身旁,目光沉靜,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他的手隨意地插在口袋里,側(cè)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棱角分明。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著,像是一座沉默的山峰,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三人一起走出書店,夜晚的風(fēng)迎面吹來,帶著一絲涼意。街道上的行人稀稀疏疏,路邊的霓虹燈閃爍著斑斕的光,映照在他們的臉上。
林渃的腳步隨著夜風(fēng)稍稍放緩,手指不自覺地將背包的肩帶拽得更緊了一些。街燈的光暈灑在她的臉上,照亮了她略顯恍惚的神情。耳邊傳來姜司司輕快的腳步聲,她的話語伴隨著風(fēng)聲,依舊帶著那股熟悉的調(diào)侃意味。
“哎呀,今天的氣氛可真是有趣啊?!苯舅拘ξ卣f道,步子邁得大了些,故意走到了林渃的身旁,用手肘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渃渃,你覺得呢?”
林渃抿了抿唇,目光依舊盯著前方,街燈的光影在她的眼底閃爍不定?!斑€好吧?!彼穆曇糨p飄飄的,像是被風(fēng)吹散了,聽起來有些敷衍。
“還好?”姜司司挑了挑眉,語氣拖得長長的,“我怎么覺得某人有點心神不寧呢?”她的目光若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身后跟著的邢久,嘴角的笑意越發(fā)明顯。
林渃的心臟猛地一跳,腳步也跟著頓了一下。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攥住了背包帶,指尖微微發(fā)麻?!澳銊e瞎說了。”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是在喉嚨里咕噥了一聲。
邢久的腳步聲依舊沉穩(wěn),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她們的對話。他的影子被拉得極長,融入了街道的黑暗中,只留下那一抹挺拔的身影,默默地跟在她們后面。
“我可沒瞎說哦?!苯舅菊A苏Q?,笑得更加促狹,“某些人的反應(yīng),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呢。”
林渃的臉頰頓時燒了起來,耳根的熱度迅速蔓延到了整個耳廓。
林渃的腳步在街燈下顯得有些遲疑,手指無意識地?fù)芘嘲募鐜?,指尖微微泛白。夜風(fēng)拂過,帶著一絲涼意,吹得她的發(fā)絲輕輕飄動,遮住了她半邊臉。她側(cè)過頭,余光瞥見邢久的身影依舊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后面,他的步伐穩(wěn)健,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你今天怎么這么安靜?”姜司司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帶著一貫的俏皮,眼神卻若有似無地瞟向身后的邢久。
林渃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甲險些掐進(jìn)掌心。她的心跳驟然加快,耳邊的嗡鳴聲再次響起,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她胸腔里橫沖直撞。“沒什么,就是有點累了?!彼穆曇艉艿停瑤缀跏且е齑秸f出來的,連她自己都覺得這話聽上去心虛得厲害。
姜司司輕笑了一聲,眼睛彎成了月牙,“是嗎?可我總覺得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呢?!彼恼Z氣拖得長長的,像是故意要挑破什么。
林渃的臉頰一下子燒了起來,耳根的熱度迅速蔓延到整張臉。她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想要擺脫這種尷尬的局面,卻被姜司司一把拉住。
“別走那么快嘛,”姜司司的聲音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眼神卻狡黠得像只狐貍,“你說,是不是因為某個人???”
林渃的手指猛地攥緊了背包帶,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她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能低著頭,盯著腳下斑駁的路面。
林渃的手指在背包帶上輕輕摩挲,指尖的觸感帶來一絲安慰。夜風(fēng)穿過她的發(fā)梢,帶著些許涼意,卻未能冷卻她內(nèi)心的紛亂。姜司司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眼神里的戲謔像是要將她徹底看穿。
“我真的沒事?!绷譁c低聲說道,聲音像是被風(fēng)吹散了一般,帶著一絲無力感。她的目光落在前方的地面上,斑駁的光影隨著腳步不斷變換,像是她此刻的心情,起伏不定。
姜司司輕笑了一聲,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肩膀,“你啊,總是這樣,什么都藏在心里?!彼恼Z氣溫柔,卻帶著一種不容逃避的堅定。
林渃的腳步微微一頓,手指不自覺地握緊。她感覺到邢久的目光似乎落在了她的背上,那種若有若無的注視讓她心跳加速,耳根的熱度再次攀升。她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卻發(fā)現(xiàn)那份緊張感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我只是……有點累了?!绷譁c輕聲回應(yīng),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她的目光游離,像是想要躲避什么,卻又無處可逃。
姜司司的眼神微微閃動,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累了嗎?那我們就早點回去吧?!彼f完,轉(zhuǎn)過身朝著邢久揮了揮手,“邢久,我們要先走了,你呢?”
邢久的腳步停在原地,目光從林渃的背影上緩緩移開,落在姜司司的臉上。他的神情依舊淡漠,仿佛什么都沒有察覺。
“我也要走了”邢久回道。
“好,那拜拜了!”姜司司慵懶地回道。
林渃的腳步微微一頓,背對著邢久的身影顯得有些僵硬。她的手指在背包帶上無意識地摩挲著,指尖的溫度漸漸褪去,變得冰涼。夜風(fēng)卷起她的一縷發(fā)絲,掠過她的臉頰,帶來一絲癢意,她卻無心去整理。她的心臟跳動得有些急促,像是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一般。
“拜拜?!绷譁c低聲回應(yīng),聲音細(xì)如蚊蚋,幾乎被風(fēng)吞沒。她沒有回頭,只是加快了腳步,仿佛想要逃離這份莫名的壓迫感。
姜司司走在她身旁,笑瞇瞇地看著她,“渃渃,你走得這么快干嘛?難不成真的累了?”她的語氣里帶著明顯的揶揄,眼神在林渃和邢久之間來回游移,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林渃咬了咬下唇,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一些,“是有點累,今天看書看太久了?!?/p>
姜司司輕笑了一聲,卻沒有再追問下去。她的步子放快了些,和林渃并肩走著,目光投向遠(yuǎn)處的街道,霓虹燈的光芒在她眼中跳躍,像是星星點點的碎鉆。
夜風(fēng)裹挾著城市的喧囂,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街道兩旁的店鋪大多已經(jīng)關(guān)門,只剩下零星幾家便利店還在營業(yè),暖黃的燈光透過玻璃櫥窗灑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溫暖的光斑。
林渃的腳步漸漸放緩,呼吸也隨之平穩(wěn)下來。她的目光落在前方,心中卻依舊無法平靜。邢久的那句“我也要走了”在她耳邊反復(fù)回蕩,像是某種暗示,又像是毫無意義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