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rn to please oneself”生而悅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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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瑩的哭聲像顆小石子，在清晨的寂靜里漾開圈圈漣漪。唐舞桐剛坐起身，就看見霍雨浩已經(jīng)抱著女兒在客廳踱步，小家伙攥著他的領帶抽噎，眼淚把真絲面料洇出片深色。

“又餓了？”她扶著腰走到嬰兒床邊，昨晚剛換的床單上沾著幾點奶漬。霍雨浩把女兒遞過來，指尖在她后腰輕輕托了把：“剛試了南瓜泥，她抿了兩口就吐出來了?！彼r衫領口歪著，胡茬比平時冒出些青色，顯然是被女兒鬧醒的。

廚房很快響起叮叮當當?shù)穆曧?。唐舞桐把米粉倒進溫水里攪拌，霍雨浩正拿著研磨碗搗藍莓，紫黑色的果汁染紫了他的指縫?！耙辉囋囅憬赌?？”她忽然想起昨天古月娜說的，唐軒宇小時候就愛這口。話音剛落，就見戴瑩在嬰兒椅里撲騰著小腿，小手指著櫥柜上的奶粉罐——那是她的專屬信號，意思是“要喝奶奶”。

“小機靈鬼?！被粲旰乒瘟讼屡畠旱谋羌?，轉身去沖奶粉。陽光從紗窗鉆進來，在他肩上織出層金紗，唐舞桐忽然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沖奶粉的手法比當年調試游戲設備還熟練，水溫總要試三次才放心。

門鈴響時，戴瑩剛含住奶嘴。唐舞麟抱著唐軒宇站在門口，小家伙背著個卡通書包：“姑姑，我今天要去上繪畫課，給妹妹帶了小餅干?！彼谀_把餅干盒放在嬰兒桌旁，目光立刻被廚房飄出的香氣吸引，“姑父在做什么好吃的？”

“煎蛋?！被粲旰瓢鸭宓媒瘘S的蛋餅盛出來，邊緣微微卷起。唐舞桐看著那熟悉的形狀笑了——當年在戰(zhàn)隊宿舍，他總把蛋煎成這樣，說“邊緣脆的好吃”，結果每次都被她搶著吃掉。

沈厭離抱著沈棠進來時，姜醉苒手里還拎著個保溫桶：“給舞桐燉了燕窩，月嫂說這個階段吃最好?！鄙蛱呐吭诎职旨珙^，小手揪著霍雨浩的襯衫紐扣，含混地喊“姨夫”。戴瑩立刻丟下奶嘴，在嬰兒椅里拍著桌子回應，兩個小家伙像在打暗號。

“昨晚棠棠半夜發(fā)燒，”姜醉苒往碗里盛燕窩，“折騰到凌晨才睡?！鄙騾掚x接過話頭：“她倒好，抱著我的脖子不放，非要聽《小星星》，唱得我嗓子都啞了?！碧莆柰┖鋈幌肫鸫鳜撋洗胃忻?，也是死死攥著霍雨浩的手指，他就整夜坐著給她講故事，天亮時下巴上冒出層青色胡茬。

簡桉和陸澤川提著個巨大的玩偶城堡進來時，戴瑩的眼睛亮得像兩顆黑葡萄?！翱蛻羲偷臉悠?，”陸澤川把城堡放在爬行墊上，“給孩子們當游樂場?！鄙蛱穆氏扰肋M去，戴瑩立刻扭動著身子要下來，霍雨浩剛把她放在墊子上，兩個小家伙就開始搶城堡里的小椅子。

“跟她們媽媽一個樣。”貝貝靠在門框上笑，唐雅正幫著整理散落的玩具零件。徐三石舉著手機錄像：“快看，棠棠把椅子讓給瑩瑩了，像不像當年楠楠總讓著舞桐？”江楠楠嗔怪地拍他一下，指尖卻不自覺地拂過戴瑩的發(fā)頂，動作溫柔得像在觸碰易碎的珍寶。

中午準備包餃子時，陽臺忽然熱鬧起來。徐和在搟皮，蕭蕭負責擺餃子，兩人配合默契得像當年打配合賽。唐舞桐坐在旁邊擇菜，忽然發(fā)現(xiàn)蕭蕭搟皮的手法和她很像，邊緣總要捏出圈小花紋?！爱斈旮銓W的啊，”蕭蕭笑著說，“你總說這樣煮的時候不容易破?！?/p>

戴瑩在爬行墊上追著滾來的餃子皮爬，沈棠則學著大人的樣子，用玩具刀切著面團?；粲旰贫自谂赃吙粗?，時不時把女兒撈回來，免得她撞到城堡的尖角。唐舞桐看著這一幕忽然想起，他當年在訓練室也是這樣，總在她熬夜改解說稿時，默默把掉在地上的毯子撿起來蓋上。

餃子剛下鍋，唐軒宇就舉著張畫跑進來：“姑姑你看，我畫的妹妹！”紙上的小人扎著兩個丸子頭，手里舉著個奶瓶。戴瑩似乎看懂了，拍著小手咯咯笑?；粲旰瓢旬嬞N在冰箱上，正好和昨天那張全家福并排，陽光照在上面，兩個小人像在對笑。

下午陽光正好時，大家搬了椅子到陽臺曬太陽。貝貝在講新戰(zhàn)隊的趣事，徐三石插科打諢說“現(xiàn)在的年輕人哪有我們當年厲害”，被江楠楠瞪了回去。唐舞桐靠在霍雨浩肩上，聽著熟悉的吵鬧聲，忽然覺得肚子里的小家伙踢了下，力道比平時重些。

“他在跟你打招呼呢?！被粲旰频氖州p輕覆上來，掌心溫熱。唐舞桐把臉埋在他頸窩，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那是他接手公司后換的香水，卻總在靠近時，讓她想起當年戰(zhàn)隊休息室里，他身上干凈的皂角香。

戴瑩在嬰兒車里睡著了，小臉紅撲撲的。沈棠趴在媽媽腿上，手指玩著姜醉苒的發(fā)尾。陸澤川給大家分著切好的水果，簡桉則拿著本育兒書，和唐舞桐討論著什么。陽光透過葡萄藤的縫隙灑下來，在他們身上織出明明滅滅的光斑，像極了當年戰(zhàn)隊奪冠那天，落在領獎臺上的碎金。

晚飯前唐舞桐去房間拿披肩，看見床頭柜上放著個熟悉的盒子。打開來，里面是枚銀質的游戲幣，正面刻著她的名字縮寫——那是他們第一次組隊打比賽時的紀念品，他說“贏了就送給你”，結果那場真的拿了冠軍。

“在看什么？”霍雨浩走進來，從身后輕輕環(huán)住她。唐舞桐把游戲幣遞給他：“還記得這個嗎？”他指尖摩挲著幣面的紋路，聲音低沉：“當然記得，你當時說要當一輩子的幸運符?！?/p>

客廳忽然爆發(fā)出一陣笑聲。唐舞桐探頭去看，只見唐軒宇正給沈棠表演魔術，把塊餅干變沒了又變出來。戴瑩坐在爸爸懷里，拍著小手模仿哥哥的動作，口水沾得霍雨浩的西裝前襟亮晶晶的。

姜醉苒舉著相機拍個不停：“這畫面太溫馨了，得存起來?！鄙騾掚x湊過去看照片，忽然指著屏幕笑：“你看雨浩這表情，跟當年打決賽時一模一樣，既嚴肅又溫柔。”

夜色漫上來時，大家陸續(xù)告辭。唐舞麟抱著睡著的唐軒宇，古月娜替戴瑩掖了掖小被子：“明天再來看妹妹。”霍雨浩送他們到門口，回來時手里多了個信封，是唐軒宇偷偷塞給他的：“姑父，這是我攢的零花錢，給妹妹買奶粉。”

戴瑩已經(jīng)在嬰兒床里睡熟，小嘴巴還微微張著。唐舞桐靠在陽臺欄桿上，看著霍雨浩給茉莉澆水，月光在他身上流淌，像首溫柔的詩?！敖裉炖鄄焕郏俊彼哌^來，替她攏了攏披肩。

“還好?！彼麘牙锟苛丝?，聞著晚風里混著的花香，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夜晚，他們也是這樣站在戰(zhàn)隊宿舍的陽臺上，他說“等我退役了，就天天陪著你”。原來有些承諾，真的會在時光里慢慢長成現(xiàn)實。

客廳的鐘敲了十下，戴瑩在夢里咂了咂嘴。唐舞桐躺在床上，聽著身邊人均勻的呼吸聲，肚子里的小家伙輕輕動了下，像是在和她打招呼。她知道，明天醒來，陽光還會落在陽臺上，奶粉罐會擺在原來的位置，而愛她的人，都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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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聽冬來信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