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騁看不得我那樣?
他低聲重復(fù),語氣帶著一絲古怪的沙啞
池騁哪樣?
白沐兮看不得你把自己灌得爛醉!
白沐兮看不得你明明…明明心里難受卻非要裝得刀槍不入!
白沐兮看不得你…
白沐兮哽咽了一下,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看不得你明明還在乎,卻非要互相折磨!
池騁沉默了。
他看著她眼中滾動的淚水,看著她因?yàn)榧佣⑽㈩澏兜纳眢w,第一次,沒有用刻薄的話語去攻擊她。
他只是這樣沉沉地看著她,眼神里的風(fēng)暴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難以解讀的復(fù)雜。
攥著她手腕的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細(xì)膩的皮膚。
這個細(xì)微的動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安撫意味。
白沐兮的心猛地一跳。
就在這時,池騁放在桌上的手機(jī),突兀地響了起來。屏幕上跳動著兩個字——「母親」。
池騁的目光掃過手機(jī)屏幕,眉頭瞬間鎖緊,眼神中的那點(diǎn)復(fù)雜瞬間被一種冰冷的戒備和煩躁取代。
他松開白沐兮的手腕,動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
池騁出去。
他對白沐兮說,聲音恢復(fù)了之前的冷硬,但似乎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白沐兮看著他驟變的臉色,心也跟著沉了沉。
池騁的母親…鐘文玉…她記得婚宴上那道溫和卻疏離的目光。
她沒說什么,默默地退出了辦公室,輕輕關(guān)上門。
門內(nèi),池騁接起了電話,聲音是刻意的平穩(wěn)和恭敬
池騁媽。
白沐兮站在門外,聽不清具體內(nèi)容,但能隱約聽到池騁低沉而略顯壓抑的回應(yīng)。
池騁嗯…我知道…
池騁項目很忙…走不開…
池騁改天吧…
池騁她?她只是項目顧問…
池騁…我的事,我自己有數(shù)。
池騁好了媽,我還有會,先掛了。
通話時間不長。但池騁再次打開門出來時,臉色比之前更加陰沉,周身散發(fā)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凜冽寒氣。
他看也沒看站在門口的白沐兮一眼,抓起車鑰匙,徑直走向電梯,只丟下一句冰冷的命令
池騁下班!今天不用加班!
白沐兮看著他消失在電梯口的背影,心頭的陰影不斷擴(kuò)大。
池騁母親的那通電話…提到了她?說了什么?為什么會讓他的反應(yīng)如此之大?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悄然爬上心頭。
幾天后,一個意想不到的邀約,印證了白沐兮的不安。
電話是鐘文玉的助理打來的,語氣禮貌卻不容拒絕
路人甲白小姐,夫人想請您下午三點(diǎn),在‘云頂會所’的茶室喝杯茶,不知您是否有時間?
該來的,還是來了。
下午三點(diǎn),‘云頂會所’頂層的茶室。
環(huán)境清幽雅致,檀香裊裊。
鐘文玉一身剪裁合體的香云紗旗袍,氣質(zhì)雍容,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但眼神卻銳利如刀,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坐在對面的白沐兮。
鐘文玉沐兮,好久不見。
鐘文玉身體恢復(fù)得怎么樣了?
鐘文玉親自斟了一杯茶,推到白沐兮面前,語氣關(guān)切,卻帶著無形的壓力。
白沐兮謝謝阿姨關(guān)心,好多了。
白沐兮雙手接過茶杯,姿態(tài)恭敬而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