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城有一小院,名叫“又一村”,是一個別致的地兒,建在荊州秦府對門兒,每個月開著不同的花朵兒,絲竹管弦之樂不時傳出,馥郁的香氣每時每刻環(huán)繞莊園,貌美的婢子小廝絡繹不絕,幾乎成了荊州一亮眼的風景。
尤其,大長公主家的郡主時常出入,更是為“又一村”添了許多神秘之處。
“娘子,郡主送了請?zhí)麃??!贝渖從弥粡埻t的喜帖送上來。
從針線活上離開,唐瀟接過翠蓮遞來的帖子打開。
帖子上寫了,半月后安陽侯世子大婚,特送帖子來相邀。
甚至最后,還附上了郡主給她的一幅短箋,上書:瀟瀟,時維十月,序屬三秋,氣候宜人,景物澄明。吾兄近日大婚,喜氣盈門,欲借此良辰美景,邀爾小敘,共享盛事,暢敘幽情。凝兒拜上!
拿著請?zhí)?,唐瀟啟唇輕笑,凝兒竟學會文縐縐的寫作方式了,難得,難得!
既然好友相邀,唐瀟是肯定要去的,當即書信一封,令翠蓮送去。
接了唐瀟寫好的回信,翠蓮遲疑了半響道:“娘子,大娘子今兒傳了封信來,約您半月后碧霄樓一敘。”
聞言,唐瀟眼眸一閃,停下刺繡的手,點頭;“嗯,你去回她,一定到。”
半月后,碧霄樓。
唐瀟面沉如水的送走了姐姐,端著茶盞望著窗外的景色發(fā)呆!
“主子,何必如此麻煩,屬下進去秦府,把那些狗賊都殺光,一了百了?!币簧砗谝碌呐幽驹谔茷t身后,充滿殺氣的道。
揮了揮手,唐瀟起身走到外面,扶著欄桿看著樓下熱鬧非凡,人潮如涌的景象,懶懶的道:“姐姐不想如此便宜了他們,她想讓他們做的惡能公之于眾,然后再親手殺了他們?yōu)槟镉H報仇,而且如果一個家族突然間死了這么多人,恐怕會引起上位者的關注,得不償失?!?/p>
“那娘子是如何想的?”
“我……”
“就要這個了?!?/p>
“兵爺,誠惠50文?!?/p>
“呸!敢找我要錢,我看你是不想開門做生意了?!?/p>
唐瀟眼眸一瞇,看著樓下的鬧劇。
一個當兵的男人,從一家店門口,囂張的拿了東西便走。
伙計苦苦攔截:“你這還沒付錢呢,兵爺,兵爺!你不能拿?!?/p>
受到阻攔,那士兵一腳踹過去,把人踹到在地,嘴上還不饒人,“滾開!是不是想死!”
“兵爺,兵爺,不行啊,家里還有老人等著錢入藥呢!”
“哎呀,這兵爺怎么這樣?”
“你不要命啦,什么都敢說?!?/p>
估計是伙計的攔截,令那當兵的不高興了,逮著人就是一頓胖揍,令人看了便不忍。
此時正愁心里的火氣沒出發(fā)泄呢,唐瀟眉眼一厲,抽出腰間的鞭子,一躍而下,宛若九天玄女從天而降。
但對那當兵的來說就不是什么仙女了,簡直是魔女。
唐瀟的一手鞭子使得虎虎生風,活靈活現,白鏈在手中纏繞,揮打在地上那當兵的身上,破空聲陣陣,打得人就地打滾慘叫連連。
“啊——!大膽刁民,竟敢毆打兵爺,不想活了。”
“呸!就你也配當兵?!你說,你是哪個將軍麾下,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啊——!可惡的賤人,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荊州守衛(wèi),你這是毆打軍官,等著坐牢吧!”
唐瀟冷笑一聲,鞭子一甩,寒光閃爍:“荊州守衛(wèi)又如何?身為官兵,不造福百姓,卻當街欺辱百姓,你才該死!”
唐瀟看起來嬌軟,但她打從內心里就不是什么乖順規(guī)矩的人,哪里看得慣官兵肆意欺辱百姓。
反正出事了,也有小凝兒保護她,她才不怕,不過小小一個士兵。
“啊——!你這個該死的賤人,住手!”
官兵被唐瀟抽得在地上直打滾,手邊不知從哪里摸到一把匕首,緊緊握住,兇狠的瞪向唐瀟,眼中殺意畢露。
突然,整齊劃一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那蹄聲震耳,帶著一股子踏破山河的逼人氣勢,排山倒海一般朝著這邊迫近。
百姓們紛紛驚慌的往兩邊讓開,其中一個眼尖的看清了人影,驚呼:“朔西軍來了?!?/p>
黑壓壓的軍隊頃刻間便到了眼前,那是一片泛著森然冷光的倉黑戰(zhàn)甲,帶著塵囂血氣,以不可一世的王者之姿侵入眾人眼簾。
為首的男子,騎在通體全黑的戰(zhàn)馬上,手握橫搶,俊美不凡,氣勢逼人,尤其是那一雙幽深的眼眸,注視著地上那兵爺時帶著的冷光,幾乎能將人凍成冰雕。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