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眼角余光看到翠蟬傻愣愣的站著,不動也不說話,唐瀟抬眸輕撇,“傻愣著做什么?”
聽到唐瀟的聲音,翠蟬才回過神來,眼眸恢復清明,“主子,青王派人送了兩箱禮物來,放在閣外,請問該如何處置?”
本來這事也不需要唐瀟親自處理,退回去便是。但畢竟青王身份特殊,還是需問詢一翻才是。
“處置?需要怎么處置?丟回去?!?/p>
說到這個,唐瀟就覺得煩,這個青王不過是見了她一面,不知發(fā)什么瘋,這段時間一直在她面前反復橫跳,令人厭煩。
青王求親迎雪閣唐瀟,卻被嚴厲拒絕,甚至禮物還被無情扔在門口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傳遍了整個天啟城。
意料之中,各大府邸表面上保持絕對的沉默,實際上背地里不知嘲笑了青王多少回。
景玉王府內(nèi),蕭若風正與自己的兄長飲茶,下棋,順便也說這事。
景玉王吹了吹茶水,緩緩道:“聽說你與那唐姑娘有些交情?”
“是?!笔捜麸L點頭,“嚴格來說,應該是先生與唐姑娘有些交情?!?/p>
“那這次的事你怎么看?唐姑娘可會同意青王的求親?”景玉王慢悠悠放下一枚棋子,淡淡抬頭看著蕭若風問道。
“我?我站著看?!笔捜麸L難得開了句從唐瀟那邊學來的玩笑話,然后隨意的道:“兄長放心,唐姑娘最是討厭那些上趕著的男人,所以,你說的未來絕不可能。而且……”
“而且什么?”
蕭若風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笑了笑不說話。
“兄長,你輸了!”隨著蕭若風話音落下的是鏗鏘一聲輕響。
景玉王垂眸看去,果然自己棋盤上的黑子已經(jīng)大勢已去。不免勾起嘴角輕輕一笑,“果然,還是你厲害?!?/p>
蕭若風回以了然的笑容,“兄長不必多想,他們的追求與我們不一樣,不會卷入朝堂之爭的?!?/p>
聞言,景玉王放下茶杯,靠在身后的軟椅上,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笑了笑道:“你這每日都住在學堂,自己的府邸,你什么時候才打算搬進去?”
作為皇帝最喜歡的皇子,蕭若風早早便有了自己的封號和府邸,只是一直沒人去住罷了。
蕭若風笑了笑,抬起頭:“快了吧!”
“若風,你說如果我去求親,能成功嗎?”
蕭若風聞言頓了頓,淡然道:“我勸兄長最好不要!”
于此同時,御書房內(nèi)。
門口兩根主子上寫著一副對聯(lián)。
談笑風云涌,舉目平蒼生。
字寫得潦草霸氣,仿佛要從柱子上飛起一般。
“嘖嘖嘖。每次看到這副對聯(lián),都覺得做作?!崩铋L生打量著柱子上的那副對聯(lián),連連搖頭。
李公公站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zhàn),誰敢說天子御書房門口的對聯(lián)不好?
可一身龍袍的皇帝從御書房走出來,卻滿臉笑意:“先生當年為我賜了這一聯(lián),我還炫耀了許久,可如今先生卻看不上了?!?/p>
“人嘛,總是會對過去的自己嗤之以鼻?!崩钕壬痤^,微微一垂首,就算是行禮了,“參見陛下?!?/p>
然后,不等皇帝發(fā)話,已經(jīng)自顧自找好位置坐下。
“陛下這次叫我來,可有什么事?”李先生開門見山,直截了當?shù)膯柕馈?/p>
皇帝年級近六十了,身上沒有帝王的威嚴之氣,倒有幾分儒雅,給人一種莫名安詳?shù)母杏X,正如他的稱號……太安。
或者,他只是在李長生的面前,裝得如此安詳。
“今日聽說,我兒青王前去迎雪閣求親,卻被拒絕,李先生覺得……”
“我不覺得,青王配不上唐姑娘?!崩铋L生說話十分直截了當,一點沒有和皇帝說話,品評的是皇子的自覺。
太安帝估計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竟然還有他的兒子配不上的姑娘?!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他一定會怒斥對方,甚至降罪。
但這個說話的是李長生,即使他心里再怎么有氣,他也不敢真的做什么,只不過臉上到底帶出來了些,“先生,你這話說得是否有失偏頗?”
太安帝眉頭緊皺:“我堂堂北離皇子,難道還配不上她一個江湖人?”
“難道我說得不對,唐姑娘年僅十七便已經(jīng)逍遙天境,得封劍仙名號,未來有望進入神游,成為逍遙天地的仙人,豈是你那碌碌無為的庸才皇子比得上的,別說笑了?!?/p>
冷哼一聲,李長生轉(zhuǎn)過身直接走人,他只覺得自己今日來這一趟算是白來了,浪費他的時間。
“先生,你可是祭酒,你是否有些太不把朝堂當回事了?”
李長生笑了笑,聳了聳肩:“有嗎?”
“在先生面前,孤有時候覺得先生才像是君王?!碧驳劭嘈Φ馈?/p>
李長生搖了搖頭,甩了甩長袖,不再理會太安帝,徑直走了出去,只是聲音遠遠傳來,“別折煞了我了。”
看著李長生走出去的背影,太安帝捏緊了拳頭,眼眸閃爍著幾不可見的暗芒。
李長生乘馬車簇擁而來,離去時卻無一人相伴,從御書房到宮門,漫長的一條路,只留他一人獨行,卻走得怡然自得,似乎一個人走得,更舒坦些。
“到這一步,是該去見見那丫頭了,小小年紀魅力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