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馬,一壺酒,一襲春風,一醉方休。
看著司空長風,唐瀟覺得江湖浪客這樣的生活似乎也不錯!
原來成為雪月城管家公的三城主之前,他是這樣的一個少年,單純,義氣。
臨走前,唐瀟再度轉頭看了眼身后的兩個少年,徹底把他們與記憶中的百里東君和司空長風分了開。
忽然間,下起了雨。
而伴隨著雨落下來的還有一股夾雜著濕意的劍氣。
隱在暗處,唐瀟默默注視著下面的顧府。不高的樓閣上,離著兩個白衣女子,她沒有撐傘,雨水卻打不到她們身上,一身森森鬼氣,她們手微微張著,仿佛手里拉著看不見的絲線。
而不遠處半空中卻詭異的行走著一手里拿著油紙傘的黑衣男子,走著走著,男子竟消失在了雨幕中。
“鬼??!”低呼聲從墻角影影倬倬的陰影里傳來,唐瀟轉頭瞥了一眼。
是他們!
百里東君和司空長風,正鬼鬼祟祟的扒在墻上,探頭探腦的看著顧府內。
唐瀟微微一笑,回頭繼續(xù)看著顧府。
李長生那老頭讓自己來幫他的三徒弟,她可不相信他是真的讓她來幫忙。別人她不知道,顧劍門她還是知道的,老頭的第三個弟子,一把極為精致的細長劍,不說話不動時,看起來像個閑散的貴公子,但行事作風不愧是老頭的弟子,狂得很!
因此,被稱為凌云公子。
她不相信,不過是家兄被害死了,家里出了叛徒,這樣的事情他不可能擺不平,現(xiàn)在不動,一定是另有算計。
晏家雖然不錯,但和顧劍門作對,還是差了點。
微微的寒意,隨著這場陰柔細膩的雨悄然落下,泥土的芬芳隨著細雨不斷地敲打,逐漸在這座城池彌漫開來,宛若羞澀的姑娘戴上了氤氳的面紗,使每一寸都空氣仿佛都溫柔了起來。
但這樣溫柔的雨夜里,一個人的突兀出現(xiàn),卻帶來緊繃的寒意。
撐著油紙傘的男人有一張蒼白而俊秀的面龐,眼神淡淡的,表情也淡淡的,唯有與他對峙的顧劍門才知道,這個人是一把很鋒利的劍。
雨越下越大,唐瀟隔著雨幕,看不真切。但,兩人劍拔弩張的氣場卻令人感受得十分真切。
顧劍門拔出了劍,指著男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戾氣脹滿了寬松的長袍,衣袖不安地舞動著。
男人手中的那把竹傘也在瞬間“砰”地一聲爆裂了開來,像是一朵花在瞬間綻放一般,露出金屬色的細劍,十七八細劍向兩邊飛射而出,激起一池水花。
這是暗河的執(zhí)傘鬼蘇暮雨?!
哦,現(xiàn)在應該還沒有執(zhí)傘鬼這樣的稱號。
蘇暮雨和顧劍門的戰(zhàn)斗,節(jié)奏完全掌握在顧劍門手中,他手中的長劍并另那十七八把細劍完全施展不開,只能不停地閃躲。
顧劍門左手使劍,右手揮拳,氣勢如雷,像是戰(zhàn)場上的猛獸。顧家世代以用兵為根,有一門絕學武術,為兵勢。
使用起來,整個人意氣風發(fā),冷峻威嚴,雖然面帶笑容,但氣勢凌云。
即使如此,但在蘇暮雨使出最后的殺招之后,依然惜敗。
“為什么要逼我用出最后的殺招呢?”
“因為,我不會死!”顧劍門抬頭,目光灼灼的看著蘇暮雨。
蘇暮雨愣了一下,不置可否的后退了一步,將手中的劍收了回去,“我說過,這是我的誠意。如果公子改變了心意,公子可直言,我們等公子七日?!?/p>
蘇暮雨說完,一揮手,收回所有的細劍,然后掏出一個紅色的惡鬼面具,扣在自己臉上,然后轉身向外面走去。
只是在即將走出大門時候,他忽然停住了腳步,“門外的貴客,可要出面一見?”
知道蘇暮雨說的是自己,唐瀟微微一笑,裊娜的步出陰影,暴露在兩人面前。
見來人是一年輕姑娘,且十分貌美,蘇暮雨和顧劍門的表情是不一樣的。
蘇暮雨微微一愣,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便走進了雨簾之中。
只因他知道她不是來找他的。
唐瀟看著那個背影慢慢融化在雨簾之中,就那樣漸漸地消失了。
雖然早知道蘇暮雨會這一招,但真的看到,唐瀟依舊很驚訝,明明呼吸還在,但身影就是消失了。
“暗河三家,慕家擅詭道秘術,門外必定有慕家的人接應?!苯忉屚晏K暮雨的身法,顧劍門轉頭看向唐瀟,神情前所未有的柔和,起碼和這幾日比,已經(jīng)不是柔和能形容了,簡直到了溫柔和輕松的地步。
“唐姑娘來了西南道,怎么不來顧府,顧劍門再窩囊,讓唐姑娘吃好玩好還是可以的?!?/p>
“倒也不必,老頭讓我來幫你,依我看,你倒是也不需要我的幫忙?!?/p>
聞言,顧劍門狂放一笑,頗有幾分當初在天啟之時的霸氣。
“那定是師父找借口讓唐姑娘出來散心了?!?/p>
“老頭就是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