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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簽: 古代  大女主 

退婚后,我靠斷劍爆紅宗門(上)

凌霜傲骨

地牢深處彌漫著濃重的鐵銹與霉爛氣味,粘稠得幾乎能滴出水來??諝獬林氐貕合聛恚恳淮魏粑枷裢萄手涞奈勰?。我蜷縮在角落的污穢里,身下是發(fā)霉的稻草,每一次微弱的喘息都牽扯著四肢百骸傳來的、足以撕裂靈魂的劇痛。

幾刻鐘前,那柄閃著寒光的利刃,干脆利落地挑斷了我全身主要經(jīng)脈。不是想象中的劇痛,而是一種徹底的空洞,仿佛身體里所有支撐、所有力量、所有活著的憑依,都在那一瞬間被抽離干凈,只剩下一個破爛的、沉重的軀殼。冷汗浸透了單薄的囚衣,冰冷的布料緊貼著皮膚,和身下濕冷的稻草一起,貪婪地汲取著我體內(nèi)最后一絲暖意。

厚重的鐵門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被粗暴地推開。一線慘淡的光線擠進來,在地牢骯臟的地面上投下兩道長長的影子。

是他。

那張曾經(jīng)讓我覺得劍眉星目、英氣勃勃的臉,此刻在昏暗的光線下,只剩下令人心寒的漠然。他的臂彎里,依偎著另一個女子——我的“好”師妹,柳如煙。她穿著一身簇新的月白紗裙,纖塵不染,與這污穢的地牢格格不入,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柔弱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凌霜,”未婚夫顧青鋒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捅進我殘破的胸腔,“事到如今,你該認清現(xiàn)實了?!?/p>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我癱軟在地的狼狽模樣,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亟待丟棄的垃圾。

“你如今,連一個廢人都算不上?!彼Z調(diào)平平地宣布著我的死刑,“別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也……別耽誤我和如煙師妹的婚期?!?/p>

退婚。

這兩個字砸下來,比我被挑斷經(jīng)脈時還要沉重。心口猛地一抽,不是痛,是徹底的麻木。過往那些青梅竹馬、并肩修煉、海誓山盟的畫面,在眼前碎裂成齏粉,又被地牢的陰風吹散,不留一絲痕跡。我張了張嘴,喉嚨里卻只發(fā)出一陣嗬嗬的、瀕死般的抽氣聲。

柳如煙適時地往前挪了一小步,裙裾微動,帶起一陣清幽卻令人作嘔的香氣。她微微蹙著秀氣的眉,臉上滿是虛假的同情:“凌師姐,你別怪青鋒師兄。要怪,只怪你自己……”她聲音輕軟,每一個字卻都裹著淬毒的針,“不自量力,觸犯了門規(guī),落得如此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那“咎由自取”四個字,被她咬得格外清晰。

她的目光,帶著一種勝利者的審視,緩緩掃過我沾滿污垢的身體,最后落在我頸間——那里掛著一枚用褪色紅繩系著的、通體瑩白的鳳形玉佩。那是我娘親留在這世間,唯一的遺物。

柳如煙的眼睛,瞬間亮了一下,貪婪被很好地掩飾在柔弱之下。她“哎呀”一聲輕呼,仿佛腳下一個不穩(wěn),纖纖玉手“無意”地拂過我的脖頸。

動作快如閃電,帶著刻意的力道。

“啪!”

一聲脆響,在死寂的地牢里異常刺耳。

那枚溫潤的、娘親最后體溫仿佛還殘留其上的玉佩,應聲而落,砸在冰冷堅硬的石地上,瞬間裂成兩半!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冰冷徹骨的怒意,猛地從被碾碎的心底炸開,瞬間沖垮了身體的麻木!我想撲過去,想嘶吼,想撕碎她那張?zhí)搨蔚哪?!可被挑斷的?jīng)脈像徹底銹死的鏈條,身體沉重得如同灌滿了鉛,只能徒勞地在地上抽搐了一下,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絕望的嗬嗬聲。

柳如煙迅速后退一步,用繡著精致蓮花的絲帕掩住口鼻,仿佛被地上的污穢和我的憤怒嚇到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清晰無比地傳入我耳中:“哎呀!真對不起,姐姐!都怪我笨手笨腳的……沒想到姐姐的玉佩,這么不結(jié)實呢……” 那聲“不結(jié)實”,充滿了惡毒的輕蔑。

她俯下身,用兩根手指,像拈起什么骯臟的蟲子,嫌棄地撿起那斷裂的玉佩?,摪椎臄嗫冢诨璋档墓饩€下顯得格外刺眼。

“這破石頭,”柳如煙把玩著斷裂的玉佩,聲音甜膩,目光卻瞟向顧青鋒腰間的佩飾,“配不上青鋒師兄的身份。師兄腰間這塊‘鳳髓玉’,才叫真正的靈物呢?!?顧青鋒腰間,赫然掛著一塊流光溢彩、與我那枚斷裂玉佩形制幾乎一模一樣,卻明顯更加華美、靈力充沛的玉佩!

顧青鋒聞言,只是微微頷首,臉上甚至掠過一絲對柳如煙“識貨”的贊許。他看也沒看地上碎裂的遺物,更沒看我一眼,仿佛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塵埃。

“走吧,如煙?!彼麛堊×鐭煹睦w腰,聲音恢復了慣有的溫和,“此地污穢,莫要沾染了晦氣。我們還要去拜見大長老,商議雙修大典的細節(jié)?!?/p>

雙修大典……

柳如煙嬌羞地依偎進他懷里,臨轉(zhuǎn)身前,朝我投來最后一眼。那眼神,充滿了高高在上的憐憫、徹底的鄙夷,以及一絲再也掩飾不住的、勝利者的得意。她捏著那兩片斷裂的玉佩,像捏著戰(zhàn)利品,輕蔑地隨手一拋。

“叮當”兩聲輕響,斷裂的玉佩落在離我指尖幾寸遠的污水中,濺起幾點渾濁的水花。

沉重的鐵門再次轟然關(guān)閉,隔絕了那對璧人的身影,也隔絕了外面世界最后的光線。

黑暗徹底吞噬了我。

無邊無際的黑暗,濃稠得如同實質(zhì),沉甸甸地壓下來,將我殘破的身體和碎裂的靈魂一同摁進冰冷的泥濘里。鐵門關(guān)閉的余音在狹小的地牢里嗡嗡回響,像無數(shù)只嗜血的毒蜂,鉆入我破碎的耳膜,啃噬著僅存的意識。

斷裂的玉佩就躺在不遠處的污水中,瑩白的斷口在絕對的黑暗里也似乎散發(fā)著微弱的、冰冷的熒光。那是我娘親留下的最后一點念想,此刻卻像兩片嘲笑的眼睛,無聲地映照著我的絕望。

廢人……咎由自取……不配……

柳如煙那甜膩又惡毒的聲音,顧青鋒冰冷無情的宣判,交織成一張細密的毒網(wǎng),勒得我喘不過氣,靈魂都在抽搐。恨意如同滾燙的巖漿,在破碎的胸腔里奔涌咆哮,卻找不到一絲宣泄的出口。這具身體,這具曾經(jīng)能引動天地靈氣、劍光如虹的身體,如今只是一攤被挑斷了所有生機的爛肉,連動一動手指都成了奢望。

為什么?憑什么?!

血脈深處,那被家族秘法世代封印的、連我自己都幾乎遺忘的狂暴力量,如同被投入滾油的火星,在極致的屈辱與劇痛的刺激下,驟然爆發(fā)!

轟——!

仿佛九天驚雷在靈魂最深處炸開!一股蠻荒、暴戾、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恐怖意志瞬間沖垮了所有桎梏!那不是修煉得來的靈力,那是源自血脈最本源的、沉睡的兇獸在咆哮!

“呃啊——!”

一聲非人的嘶吼終于沖破了我的喉嚨,沙啞凄厲,帶著血沫。身體劇烈地痙攣起來,像被無形的巨錘反復捶打。一股難以形容的、仿佛來自九幽地底的陰寒之氣,猛地穿透厚實的巖石地面,如同嗅到血腥的毒蛇,瘋狂地鉆入我殘破的身體!

“滋…滋啦……”

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在死寂的地牢中響起。那并非來自外界,而是源于我自身,源于那些剛剛被利刃殘忍切斷的經(jīng)脈斷口!

冰冷刺骨的地底魔氣,裹挾著深埋萬載的陰煞怨毒,如同無數(shù)條貪婪的、長著吸盤的黑色觸手,兇猛地鉆入斷裂的筋絡(luò)。它們并非修復,而是以一種更粗暴、更原始的方式,強行粘合、重塑、填充!每一寸被魔氣侵蝕、重塑的經(jīng)脈,都像是在滾燙的烙鐵上反復炙烤,又瞬間被投入萬載玄冰之中。劇痛!難以想象的劇痛!比被挑斷時強烈百倍千倍!仿佛有無數(shù)把生銹的鈍刀在體內(nèi)反復剮蹭,又似千萬只毒蟲在啃噬骨髓。

冷汗不再是滲出,而是如同小溪般從每一個毛孔里涌出,瞬間浸透了破爛的囚衣,在身下冰冷的石地上匯成一小片黏膩的水洼。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幾乎要碎裂開來。每一次痙攣都牽扯著那些正在被強行“焊接”的神經(jīng),帶來新一輪地獄般的折磨。

然而,在這滅頂?shù)耐纯嗪榱髦?,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而狂暴的力量,也在急速滋生、壯大!它像奔涌的黑色巖漿,沿著那些被魔氣粗暴重塑的、布滿猙獰裂痕的“新”經(jīng)脈,狂暴地沖刷著!被封印遺忘的血脈之力徹底蘇醒,如同饕餮,瘋狂地吞噬、轉(zhuǎn)化著涌入的地底魔氣,將其化作自身狂暴的養(yǎng)分!

痛!痛到靈魂都在尖嘯!

但力量!毀滅一切的力量,也在痛苦中瘋狂滋長!

意識在劇痛的潮汐中沉浮,幾次瀕臨潰散的邊緣。就在即將徹底沉淪的剎那,一點微弱的、染血的熒光,頑強地刺破了意識的重重黑暗。

是它!

那枚斷裂的玉佩!娘親的遺物!

它就躺在污水中,那微弱的熒光,仿佛娘親溫柔而堅定的注視。一股無法言喻的悲愴和更甚于前的暴怒,如同火山噴發(fā),瞬間點燃了瀕臨熄滅的意志!

我不能死!更不能這樣像蛆蟲一樣爛死在這里!

我要出去!我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我要讓那對狗男女,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嗬……嗬……”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低沉的嘶吼,帶著血沫。被魔氣重塑、依舊劇痛鉆心的身體,爆發(fā)出遠超常理的求生本能!我猛地扭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地牢角落——那里,斜插著一柄銹跡斑斑、劍身布滿裂紋、只剩下半截劍身的斷劍!不知是哪一代囚徒留下的遺物,被獄卒隨意丟棄,早已被遺忘在塵埃里。

就是它!

身體像一張被拉滿的硬弓,每一塊肌肉都在劇痛中繃緊到極致,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我用盡剛剛滋生出的、狂暴卻難以精細掌控的魔氣力量,驅(qū)動著這具沉重如山的殘軀,一點點、一寸寸地,向著那柄斷劍的方向挪動。

拖行。每一次微小的移動,都伴隨著骨骼錯位般的摩擦聲和被強行粘合的經(jīng)脈撕裂般的劇痛。粗糙冰冷的地面摩擦著皮膚,留下道道血痕。污濁的泥水浸透破爛的衣衫,帶來刺骨的寒意和更深的屈辱。斷裂的玉佩被我緊緊攥在唯一還能勉強動彈的左手里,尖銳的斷口深深刺入掌心,溫熱的鮮血順著指縫滴落,混入身下的污水中。

痛!刻骨銘心的痛!但掌心玉佩的冰涼觸感和那微弱的熒光,卻成了黑暗中唯一的錨點,死死釘住我即將渙散的意志。娘親的臉龐在眼前閃過,溫柔而悲傷。顧青鋒冷漠的眼神,柳如煙得意的笑容,如同燒紅的烙鐵,一遍遍燙在心上,灼燒出更加酷烈的恨意。

近了……更近了……

那柄半截斷劍,銹跡斑斑的劍身倒映著我此刻地獄惡鬼般的面容。終于,我的身體挪到了它的旁邊。

沒有手可以握劍。斷裂的經(jīng)脈讓雙臂如同無用的枯枝,沉重地垂落。視線下移,落在自己沾滿污泥和血污、同樣布滿細小傷口、甚至因魔氣侵蝕而微微發(fā)黑的腳上。

唯一的希望!

身體猛地向側(cè)面一滾,劇痛幾乎讓我瞬間昏厥。我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大口喘著粗氣,腥甜的血沫涌上喉嚨。左腳艱難地抬起,腳趾在冰冷的空氣中因劇痛和寒冷而微微顫抖。每一次微小的動作都牽動著全身剛剛重塑、脆弱無比的經(jīng)脈,帶來鉆心的撕裂感。

腳趾,緩緩地、笨拙地,探向那半截斷劍冰冷的劍柄。

一次,失敗。劍柄滑開,粗糙的銹跡在腳趾上劃開一道新的血口。

兩次,失敗。劇痛讓腳趾痙攣。

“呃啊——!” 喉嚨里擠出壓抑的嘶吼,帶著不甘和暴戾。血脈深處那股吞噬一切的意志再次咆哮!更多的地底魔氣被強行吸納,注入腳掌。腳趾的皮膚下,黑色的經(jīng)絡(luò)如同活物般微微凸起,帶來更深的灼痛,卻也賦予了一絲狂暴的力量!

第三次!

染血的、沾滿污泥的腳趾,帶著一股決絕的狠勁,猛地夾住了那冰冷粗糙的劍柄!

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銹腥氣的觸感從腳趾傳來,瞬間流遍全身。不是舒適,而是一種冰冷的連接,一種武器在手(腳)的、原始的掌控感!

成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劇痛、狂暴和一絲扭曲快意的情緒,猛地沖上頭顱!

“嗬……” 一聲低沉沙啞、完全不似人聲的喘息,從我的喉嚨深處滾出。我仰起頭,布滿血污的臉上,嘴角咧開一個近乎癲狂的弧度。染血的腳趾死死夾住那半截斷劍的劍柄,冰冷的觸感透過皮肉直抵骨髓,卻又帶來一種奇異的、掌控力量的錯覺。

斷劍沉重,銹跡斑斑的劍身拖在地上,在污濁的石板上刮擦出刺耳的“滋啦”聲。每一次拖動,都像是在撕扯我體內(nèi)那些剛剛被魔氣強行粘合、脆弱不堪的“新”經(jīng)脈。劇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著每一寸神經(jīng)。但我不管不顧,僅憑著一股被恨意和血脈兇性點燃的瘋狂意志,驅(qū)動著這具殘破的身體,用唯一還能勉強發(fā)力的左腳,拖拽著斷劍,朝著地牢深處那片最濃稠、魔氣也最為活躍的黑暗角落,一寸寸挪去。

冰冷的魔氣如同實質(zhì)的毒蛇,纏繞著我的身體,無孔不入地鉆入毛孔,帶來刺骨的寒意和被侵蝕的灼痛。斷裂的玉佩依舊被我死死攥在左掌心,尖銳的斷口深深嵌入血肉,溫熱的鮮血不斷滲出,染紅了瑩白的玉石碎片,也滴落在身下冰冷的石地上,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時間在這里失去了意義。只有痛苦、魔氣的沖刷、以及那柄冰冷斷劍刮擦地面的聲音,是永恒的背景。我像一頭蟄伏在九幽深處的受傷兇獸,在絕對的黑暗和痛苦中,用最原始的方式,貪婪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陰寒能量,用魔氣為薪柴,用恨意為爐火,瘋狂地煅燒、重塑著這具破爛不堪的軀殼。

…… ……

三個月后。

天衍宗,演武峰頂。

今日是三年一度的宗門大比之日,巨大的演武場被切割成數(shù)十方比試石臺,人聲鼎沸,靈光閃爍。空氣中彌漫著汗水的咸腥、靈氣的清冽以及兵器碰撞的鏗鏘銳響。年輕弟子們意氣風發(fā),或緊張或興奮地等待著展現(xiàn)自己苦修的成果。高臺之上,宗門長老們端坐,目光如電,審視著場中一切。

顧青鋒作為掌門親傳弟子,更是此次大比奪魁的熱門人選,早已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他身著一襲嶄新的青色云紋勁裝,身姿挺拔如松,腰間的“鳳髓玉”在陽光下流轉(zhuǎn)著溫潤華美的光暈,更襯得他豐神俊朗,卓爾不群。他嘴角噙著一抹自信的微笑,正與身旁同樣盛裝出席的柳如煙低聲交談。柳如煙一襲鵝黃羅裙,妝容精致,依偎在顧青鋒身邊,巧笑倩兮,目光掃過臺下時,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優(yōu)越感。

“青鋒師兄,”一個外門弟子擠過來,滿臉堆笑地恭維,“此次大比魁首,非您莫屬了!師弟們可都等著看您大展神威呢!”

顧青鋒矜持地笑了笑,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高臺上居中而坐的大長老,見對方也正投來贊許的目光,心中更是志得意滿:“盡力而為罷了。不過,有些礙眼的東西,確實也該徹底清理干凈了?!?他意有所指,周圍幾個心領(lǐng)神會的弟子都露出會心的笑容,目光不約而同地瞟向演武場邊緣的入口方向。那里,是外門弟子和雜役聚集的區(qū)域。

柳如煙輕輕拉了拉顧青鋒的衣袖,聲音嬌柔:“師兄何必提那些晦氣的人,平白壞了興致。有些人啊,怕是連站在這里的資格都沒有了,只配爛在某個陰暗角落……” 她的話音未落,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不止是她,顧青鋒臉上那抹自信從容的微笑也瞬間凝固,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如刀,死死釘向同一個方向。

整個喧鬧的演武場,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嚨,嘈雜的聲浪如同退潮般迅速低落下去,最終化為一片詭異的死寂。數(shù)千道目光,帶著驚愕、疑惑、難以置信,齊刷刷地聚焦在演武場最邊緣的那個入口。

風,似乎也在這一刻停滯了。

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入口的光影分割線上。

赤足。

沾滿干涸泥垢和暗沉血痂的腳,踩在冰冷粗糙的青石地面上。腳趾上,幾道猙獰的、尚未完全愈合的裂口清晰可見。順著腳踝往上,是同樣布滿污跡、破爛不堪的褲腿,勉強遮住小腿。一件幾乎看不出原色的破爛外衫,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露出鎖骨處一道蜈蚣般扭曲的、尚未結(jié)痂的暗紅色傷痕。

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武器”。

一柄銹跡斑駁、布滿蛛網(wǎng)般裂痕、只剩下半截劍身的斷劍。那斷劍沒有握在手中,而是被左腳那只同樣沾滿污垢和血痂的大腳趾……死死地夾著。劍尖拖在地上,隨著她的移動,在青石板上劃出斷續(xù)而刺耳的“滋啦”聲。

她的頭發(fā)凌亂地糾結(jié)在一起,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

當所有人的目光匯聚過去,試圖看清那雙眼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席卷了整個演武場!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

沒有憤怒,沒有悲傷,沒有屬于人類的任何情緒波動。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純粹的冰冷。如同萬年玄冰之下凍結(jié)的深淵,又似九幽地獄里燃燒殆盡的余燼,只剩下絕對的、吞噬一切的寂靜和死意。目光掃過之處,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修為稍低的弟子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后退半步。

她走得很慢,赤足踏在冰冷的石板上,每一步都異常沉重。那柄被腳趾夾著的斷劍,拖曳的聲音如同喪鐘的尾音,敲在每個人的心坎上。

死寂。絕對的死寂。只有那斷劍刮擦地面的聲音,單調(diào)而刺耳。

她無視了所有驚駭、鄙夷、厭惡的目光,徑直走向最近的一個、正在進行比試的石臺。石臺上,兩個外門弟子正打得難分難解,劍光閃爍。

她走到了石臺邊緣。

臺上正占據(jù)上風的那名弟子,被臺下詭異的寂靜和突然出現(xiàn)的“怪物”分了神,動作一滯。

就在這一滯的瞬間。

臺下那個赤足的身影動了。

沒有繁復的招式,甚至沒有多余的動作。左腳那只夾著斷劍的腳猛地抬起,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一腳踏在石臺邊緣!身體借力,如同鬼魅般旋身而上!

“砰!”

一聲悶響!不是劍招,而是身體!她的身體如同沉重的攻城錘,裹挾著一股蠻橫無匹的巨力,狠狠地撞在臺上那名剛剛占據(jù)上風的弟子側(cè)肋!

“咔嚓!”清晰的骨裂聲響起!

“噗——!”那弟子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口中鮮血狂噴,身體如同斷了線的破麻袋,被這野蠻的撞擊直接砸飛出去,重重摔下石臺,昏死過去!

石臺上,只剩下那個被攻擊、原本處于下風的弟子,呆若木雞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握著劍的手都在發(fā)抖。

赤足的身影穩(wěn)穩(wěn)落在石臺中央。她甚至沒有看那個被她“救下”的弟子一眼,冰冷死寂的目光,穿透凌亂的發(fā)絲,如同兩道實質(zhì)的冰錐,越過人群,精準無比地釘在高臺之上——釘在顧青鋒和柳如煙的身上!

整個演武場,落針可聞。

死寂。絕對的死寂。數(shù)千人屏住了呼吸,目光在石臺上那個如同從地獄爬出的赤足身影和高臺上臉色鐵青的顧青鋒、花容失色的柳如煙之間來回逡巡??諝獬林氐萌缤U塊,壓得人胸口發(fā)悶。

“大膽狂徒!”一聲怒喝如同驚雷炸響,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負責維持秩序的執(zhí)法長老須發(fā)皆張,一步踏出高臺,磅礴的威壓如同山岳般向石臺傾軋而下!“何方妖孽,敢來我天衍宗大比搗亂!報上名來!” 他目光如電,鎖定在那赤足身影身上,帶著驚疑和震怒。

石臺中央的身影,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了頭。

凌亂骯臟的發(fā)絲被一股無形的氣勁拂開些許,露出了半張臉。那臉上布滿了污垢和干涸的血跡,但那雙眼睛——那雙深不見底、只剩下純粹冰冷死意的眼睛——卻清晰地映入了所有人的視線。

“妖孽?”一個嘶啞、干澀、仿佛銹蝕鐵片摩擦般的聲音響起,每一個音節(jié)都帶著令人牙酸的滯澀感,卻清晰地穿透了整個演武場。

她微微咧開嘴,露出一個沒有絲毫溫度的、近乎猙獰的弧度。

“長老貴人多忘事。”嘶啞的聲音繼續(xù)響起,帶著一種刻骨的嘲諷,“三個月前,地牢……斷脈……退婚……”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高臺,死死釘在顧青鋒腰間那塊流光溢彩的“鳳髓玉”上,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夜梟啼哭,“怎么,顧師兄,柳師妹,連我這個‘廢人’前未婚妻……都認不出了嗎?”

“凌霜?!”

“是她!真的是凌霜師姐!”

“天哪!她怎么變成這樣了?不是經(jīng)脈盡斷了嗎?”

“那劍……她用腳趾夾著劍?!”

“她怎么活下來的?這氣息……好邪門!”

短暫的死寂后,演武場瞬間炸開了鍋!驚呼聲、議論聲如同海嘯般席卷開來。無數(shù)道目光充滿了震驚、駭然、難以置信,重新聚焦在那個赤足的身影上。高臺上,柳如煙的臉色瞬間褪盡血色,變得慘白如紙,身體微微發(fā)抖,下意識地抓緊了顧青鋒的手臂。顧青鋒的臉色也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眼神中最初的驚愕迅速被冰冷的殺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取代。他腰間的“鳳髓玉”似乎感應到了什么,溫潤的光芒微微閃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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