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庭曦只覺眼前寒光一閃,阿紫的銀槍已如一道迅捷的閃電掠出,直刺向木箱中突然異動的身影。他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快速后撤幾步,伸手便想拉住阿紫——這男孩從木箱中現(xiàn)身的瞬間便透著詭異,絕不能貿(mào)然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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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銀槍的速度遠超他的動作,槍尖幾乎已觸到那男孩的衣襟。就在此時,木箱中的男孩竟也沒有坐以待斃,身形猛地向上一拔,竟踏著虛空直直飄了起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懸浮在空中的臉并非固定不變,時而化作蒼老的皺紋,時而顯露出稚嫩的眉眼,男女老少的面容在他臉上飛速變幻,每一張臉都帶著說不出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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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白庭曦喉頭發(fā)緊,明知此刻出聲可能驚擾對方,卻還是忍不住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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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槍在離男孩寸許的地方驟然停住,槍身因慣性微微震顫。阿紫愣了一下,握著槍桿的手青筋微跳,顯然是強行收住了勢大力沉的一擊。她側(cè)過頭,眼中帶著幾分不解與警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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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庭曦卻沒看她,目光緊緊鎖在空中的男孩,像是抓住了某種關鍵線索,揚聲問道:“你們也是來看小丑的表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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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二字剛出口,男孩的身體猛地一震。他眼中原本混沌的光芒瞬間凝聚,燃起一簇簇憤怒的火焰,嘴唇翕動著,仿佛有無數(shù)話語堵在喉嚨里,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音,只有那些變幻的面容上,都浮現(xiàn)出同樣的痛苦與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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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陣尖銳又戲謔的笑聲從旁邊的陰暗角落里鉆了出來,“嘻嘻……呵呵……”那笑聲像生銹的鐵片在摩擦,帶著說不出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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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庭曦立刻循聲望去,角落里空蕩蕩的,只有堆積的雜物投下扭曲的陰影,連個人影都沒有。倒是地面上,一張色彩斑駁的小丑面具正靜靜地躺在那里,猩紅的嘴唇咧開一個夸張的弧度,仿佛剛才的笑聲就是從這冰冷的面具里發(fā)出來的。
白庭曦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張小丑面具上,面具嘴角咧開夸張的弧度,像是在無聲地嘲笑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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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的男孩感應到面具的存在,周身的氣息變得更加躁動,那些變幻的面容上浮現(xiàn)出同樣的憤怒與痛苦,仿佛被喚醒了某種深埋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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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握緊手中的銀槍,警惕地掃視著四周陰暗的角落,剛才那陣笑聲明明近在咫尺,此刻卻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空氣中若有似無的詭異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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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面具……”阿紫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剛才的笑聲,會不會和它有關?”
白庭曦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小丑面具上時,心頭忽然一動——這面具所在的方向,不正是剛才那座摩天輪的方位嗎?他猛地回頭,想再確認空中男孩的動向,卻發(fā)現(xiàn)那懸浮的身影早已消失無蹤,連同那些變幻的詭異面容一起,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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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好了,好不容易有了線索,轉(zhuǎn)眼又斷了?!卑⒆鲜栈劂y槍,眉頭微蹙著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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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庭曦沒接話,視線仍在四周逡巡,剛才男孩臉上的憤怒與痛苦太過真切,絕不是憑空出現(xiàn)的幻象。阿紫見他這副沉思的模樣,也沒再多說,只是指尖一捻,一枚流光溢彩的符文便被她震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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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雙飛六雨晴,樓宇煙花四凡塵?!彪S著她念出這句似詩非詩的口訣,符文驟然炸開,化作無數(shù)細碎的光點融入空氣。剎那間,周圍的景象像是被覆上了一層透明的網(wǎng)格,原本隱蔽的角落、重疊的陰影都變得清晰可辨,竟生出一種透視般的奇異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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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庭曦下意識抬頭,目光穿透層層疊疊的網(wǎng)格,猛地鎖定了遠處那座摩天輪——最高的座艙旁,竟赫然站著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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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同一時間,阿紫也低呼出聲:“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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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定睛望去,摩天輪頂端的身影穿著一件寬大的風衣,衣擺在夜風中微微揚起。而在他對面,竟還站著一個長發(fā)女子,月光勾勒出她纖細的輪廓,明明是對峙的姿態(tài),卻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浪漫,像一幅懸在半空的剪影畫。
阿紫足尖一點,身形如離弦之箭般朝著摩天輪的方向疾奔,風衣下擺被夜風掀起,獵獵作響。白庭曦緊隨其后,腳掌踏在斑駁的地面上,發(fā)出急促的叩擊聲。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機械音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獲得前世之情星,可前往商店挑選技能……”他下意識在奔跑中打開系統(tǒng)界面,目光掃過列表時卻皺起了眉——上面羅列的全是些基礎技能,連一個能作用于現(xiàn)實的特殊能力都沒有。
“不過是個二級副本,大概也刷不出什么好東西?!彼哉Z,心里卻泛起疑惑,第一次副本明明只是初級難度,偏偏爆出了高級技能,這其中的緣由至今仍是個謎。
思緒轉(zhuǎn)瞬被眼前的異象拉回,白庭曦望著遠處的摩天輪,心跳微微加速。這個副本里絕對藏著高級別的詭物,那空中男孩的異變、小丑面具的詭異,還有剛才摩天輪頂端的人影……難道是空?這個猜測讓他呼吸一滯。
月夜下的摩天輪泛著冷冽的星光,像是被遺忘在時光里的龐然大物,而那老舊的金屬支架轉(zhuǎn)動時發(fā)出的“吱嘎吱嘎”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與浪漫的氛圍格格不入。
“剛才沒遇到你時,我已經(jīng)探過周圍了?!卑⒆系穆曇魪那胺絺鱽?,她腳步未停,語速卻穩(wěn),“所有線索都指向兩個地方——摩天輪,還有旋轉(zhuǎn)木馬?!?/p>
“那馬戲團呢?”白庭曦追上去,有些不解,“按說最該有線索的地方應該是馬戲團才對?!?/p>
“不好說,”阿紫側(cè)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凝重,“我總覺得那地方像個障眼法。”
話音剛落,她突然猛地頓住腳步,抬手指向摩天輪頂端,聲音里帶著一絲錯愕:“等等……那兩個人……怎么是投影?”
白庭曦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剛才還清晰無比的風衣身影與長發(fā)女子,此刻竟像水中倒影般開始晃動,邊緣泛起淡淡的光暈,隨著摩天輪的轉(zhuǎn)動,那兩道身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