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里容顏照常去診所,西澤則時不時去黑廠一趟。
勞倫自然只能說找不到人,西澤假裝心情不好發(fā)泄一通,將機甲擂臺上的幾名常駐選手挑了個遍,大賺一筆。
雖然黑廠輸?shù)煤軕K,但觀眾反響極度熱烈,光門票錢就賺了個盆滿缽滿。
但沒過幾天,勞倫就找到他。
“打假賽?”
西澤粗略地掃了一眼,他是一個人過來的,身后那個稍微比他有腦子一些的手下不在。
“沒錯,大家都投你會贏,這個時候如果你失誤輸?shù)舯荣惖脑挕眲趥惔炅舜晔种赴凳舅?/p>
眼皮子淺成這樣,居然也能管著黑廠,不知道布萊幫上頭那些個高層,都是些什么樣的草包。
西澤冷下臉,保持著人設:“讓我假裝輸給那些個廢物,幫你撈錢?”
他冷笑出聲,“嗤,你也配指使我?”
西澤輕描淡寫地脫下手套,可字里行間全是鄙夷不屑。
勞倫臉上興奮的肌肉一僵,陰冷地盯著西澤。
但對方已不再看他,手套一甩,精準地打在他的臉上,施施然走出黑廠。
“啪嗒”一聲,黑色的皮革掉在地上,被掩蓋的皮膚露出紅痕,可想而知那人力道多大。
勞倫陰鷙地瞪著西澤離開的背影,沒一會小弟走到他旁邊,撿起地上的手套遞給他:“老大?!?/p>
“去一層,召集三十個兄弟,把那個維恩給我弄死。”
語氣陰郁,猶如淬了毒的冰冷從嗓子中溢出來。
“老大?”小弟錯愕。
“快去!”
“不過是個藏頭露尾的小家族罷了,就是死在這里又怎樣,他敢和斯圖爾德硬碰硬嗎?”
“呵,瞧不起我?他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給他點臉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在我的黑廠撒潑,我倒要看看他有幾條命囂張!”
“鐘言!”
鐘言聽完低垂下眼,“是!”
勞倫這個蠢貨。
他在勞倫手底下干了三年,但凡有點實力但比不上他的就會被招納,但實力格外突出強勁的就會被他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排擠打壓都是常有的事,為的就是不讓那人在三爺面前露面。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那些有實力的都被他摁死在幫派傷亡里,沒一個有出頭之日。
這次猛然踢倒維恩這個鐵板,心里落差肯定是說不出來的大吧。勞倫實力不差,偏偏維恩更勝一籌。他身份低微,維恩出身高貴。
即便是不敢對上斯圖爾德,那也是他們黑星這些垃圾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度了。
勞倫心理難免扭曲,偏偏維恩還時不時在他面前晃悠,把黑廠的人打了個遍。
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更荒謬的是,勞倫想和他合作打假賽來爆賺一場,這么大一筆錢,談話之前他好不容易勸說自己跟維恩五五分成。
誰知人家連眼神都懶得給一個,勞倫賭上尊嚴的利潤在維恩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極度的自卑妒忌徹底擊潰他的理智,滿腦子只想要維恩去死。
世家名族又如何?實力強勁又怎樣?死了不都一了百了?
一個打不過就兩個,兩個打不過就上十個,二十個,三十個……
今天維恩必須死在這里!
鐘言也不明白,這個位置怎么偏偏就輪到勞倫坐了,偏偏還一坐就是好幾年。
維恩家族確實不敢和斯圖爾德叫板,但碾死一個布萊幫,那不分分鐘的事嗎?
看來他得找其他出路了,就布萊幫這些個領頭的腦子,早晚有一天得把自己玩死。
鐘言憂心忡忡地離開了地下三層。
西澤一出黑廠溜得飛快,一路躲著監(jiān)測器,還沒那些人追上來就沒了蹤影。
在勞倫提出來想讓他打假賽的時候,西澤就明白,黑廠待不下去了。
他一邊走一邊將黑廠賬戶上的星幣提出來,轉進他事先準備好的賬戶中。
黑星的星腦不需實名,賬號那更是要多少有多少,勞倫根本查不到星幣流向。
……
“容助理,還是你最細心了。你休息的這些天,都是弗蘭德醫(yī)生給我包扎的,你是不知道他手勁多大。”
容顏一邊給病人處理傷口,一邊聽他大吐苦水。
她玩笑似的說道:“羅拉你小聲一點,弗蘭德醫(yī)生可就在旁邊呢,你也不怕之后他給你包得更痛?!?/p>
剛說完弗蘭德就進來了。
他把衣服掛到一邊,徑直向容顏走過來:“來,容助理,我來給羅拉包扎?!?/p>
羅拉面露驚恐,尬笑道:“不用了弗蘭德醫(yī)生,容助理已經(jīng)……”
弗蘭德皮笑肉不笑道:“這可不行,我平時上藥的手勁太大了,很多病人都在抱怨,羅拉你一定很愿意幫我訓練一下的,對嗎?”
容顏有些好笑又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沒想到一向溫文爾雅再正經(jīng)不過的弗蘭德醫(yī)生居然還有這樣一面。他在羅拉齜牙咧嘴的叫喊聲中給人處理完傷口,像是才注意到容顏。
“容助理倒是悠閑?!?/p>
容顏立刻舉起四根手指向天發(fā)誓:“天地良心啊弗蘭德醫(yī)生,現(xiàn)在診所里不就只有羅拉一個病人嗎?”
弗蘭德推了一下鏡框:“我知道?!?/p>
容顏:“……”So?
“但是有種領導,是見不得你閑下來的?!彼f著看向容顏,淡淡一笑,“比如我?!?/p>
容顏:“……”你贏了,真的。
“砰——”
遠方突然響起一陣爆炸聲,天空上陡然升起大朵大朵的蘑菇云,黑色的煙霧逐漸向旁邊彌漫開。
連帶著診所的地面都一陣搖晃。
容顏只覺得腦子“嗡”地一下,什么都聽不見了,倚靠在墻邊。
過了好一會之后,她才慢慢地恢復些聽覺。
“弗蘭德、醫(yī)生,那是什么?”
弗蘭德面色平靜,顯然已經(jīng)習以為常:“那個方向是布萊幫的轄區(qū),估計又是他們搞出來的動靜?!?/p>
羅拉在黑街的街尾工作,這次只是因為布萊幫收保護費的時候沒有笑臉相迎,就被打斷了三根骨頭,手臂上全是血。
他恨恨道:“這些蛀蟲能不能早日去死,天天禍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