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容顏就看西澤怒氣沖沖地從樓上下來,瞧著架勢像要出門的樣子。
容顏問了句:“要出門嗎?”
西澤罵罵咧咧:“我去收拾罪魁禍?zhǔn)?。?/p>
容顏失笑,感覺盛斐然也挺無辜的,說:“他怎么就罪魁禍?zhǔn)琢税???/p>
西澤卻理直氣壯:“誰讓他非要那個時候發(fā)的?”
他邊說邊開門。
“站住?!?/p>
西澤納悶回頭:“怎么了?”
容顏坐在沙發(fā)上,雙眼直勾勾看他:“你真的是去找盛斐然的嗎?”
西澤更莫名其妙了:“你以為我去哪兒?”
容顏笑笑:“沒事?!?/p>
西澤松口氣,剛準(zhǔn)備出門,容顏一句話將他定在了原地。
“你今天只要敢走出這個門……”
一句話還沒說完,西澤瞬間移動般,下一秒就坐在了容顏身邊。
他在心底嘆氣。
容顏笑瞇瞇地看著他:“怎么了?我還沒說完呢?!?/p>
西澤幽怨瞪她一眼:“你明明就已經(jīng)知道了?!?/p>
還像逗貓一樣陪著他演。
容顏眼神如炬:“你也知道心虛啊。”
西澤抓狂:“第二次了,到底誰才是弗蘭德的老板??!”
容顏彎唇淺笑:“我啊?!?/p>
西澤喉頭一哽,好吧他確實無法反駁。
容顏突然握住他的手,順著指縫擠進去,和他十指相扣。
“西澤,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弗蘭德告訴過你的,去腺體化剛剛有些成果,這樣稚嫩的技術(shù),并不值得你用身體去賭?!?/p>
西澤回以同樣的凝視:“可是我想。”
容顏有些無奈:“你總是擔(dān)心有人會插進我們之間,可有錯的是他們不對嗎,不要因為別人的野心去傷害自己?!?/p>
“他們想踩著你往上爬的,不會因為你沒了腺體而放棄,你去問問蘭伯特,他是個Beta,難道往他身上貼的人還少嗎?”
西澤眼神微動,顯然是想到了什么。
容顏繼續(xù)說:“不可能的,他們并不在乎握著那些權(quán)的人是誰,只要確定了目標(biāo)就不會放棄的?!?/p>
她想了想,下了劑猛藥:“今天你進行了去腺體化,如果發(fā)生什么意外,你真的能承擔(dān)得起后果嗎?如果你死了,那我一個人在這個世界怎么辦?如果你沒死但是身體退化,那你又該怎么保護我呢?”
這下確實打蛇打到七寸了,西澤徹底絕了心思。
該受到懲罰的是那些心懷不軌之徒,而并非。
西澤低下頭,他的容顏,深邃溫和的雙瞳正認真地注視著他,像是盛著一池春水。
溫柔又明亮,堅定又寬容。
他虔誠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我會一直在你身邊?!?/p>
容顏粲然一笑。后來,在軍部全網(wǎng)直播的機甲單兵檢閱禮上。
眾人發(fā)現(xiàn),領(lǐng)頭的那架外形雅致,力量精悍的機甲設(shè)計者的名字,居然和西澤上將的的結(jié)婚對象同名。
【我的天我沒有看花眼吧???容顏?是我們知道的那個容顏嗎?】
【沒錯,我去查了,出身伯納星,就是你以為的那個人?!?/p>
【我真是受夠了,這跟黑星出身也沒區(qū)別了,逆天開局愣是讓她逆風(fēng)翻盤了,老天我再也不叫你爺了,你根本沒把我當(dāng)親孫子!】
【這個設(shè)計水平,就沖檢閱禮打頭的地位,懂得都懂?!?/p>
【西澤上將,你是這個[大拇指],容大機甲師,你是這個[大拇指]。】
【一左一右,天生一對,這門婚事我同意了!ps:這臺機甲叫什么名字?】
【樓上的我來回答這個問題,上將的機甲叫入骨,但含義我就不知道了?!?/p>
許多人都以為是入骨的力量強大,能讓星獸的血肉盡碎,深可見骨的意思。
對此,眾多知情人都只是笑笑,不揭穿某個戀愛腦的真面目。
據(jù)說,這是西澤查閱了眾多古藍星典籍才敲定的名字。
情逾碧落,愛意入骨。
……
諾亞·斯圖爾德今年已經(jīng)三歲了。
有一天,爸爸和媽媽吵架了,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爸爸將媽媽常用的水杯偷偷放在了很高的地方。
等媽媽想喝水時,她踮著腳也夠不到。
西澤若無其事地看著星腦,余光卻一直在看容顏,就等著她主動向自己求饒。
誰知半路突然殺出個小屁孩。
諾亞奶聲奶氣地說:“麻麻,我看到咯,是爸爸放的?!?/p>
一句話,讓西澤腦門冷汗直流。
他惡狠狠地瞪了那個小鬼頭一眼,一回頭卻猝不及防對上了容顏的死亡凝視。
西澤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容顏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西澤眼疾手快地追了上去,開始小聲哄她:“對不起寶貝,我錯了?!?/p>
“你沒錯?!?/p>
“我有錯,我再也不亂吃飛醋了,我檢討,洛雅說的是容容姐姐,而不是我的絨絨姐姐,寶貝再愛我一次,求你求你……”
容顏耳朵動了動:“這是你做的第多少次保證了?”
西澤:小嘴叭叭說什么呢,聽不懂,想親。
“西澤·斯圖爾德,你可要說話算話?!?/p>
“一定。”
“行吧,我勉強,唔——”
諾亞一臉新奇地看著他們上樓,眼睛亮亮的。
原來媽媽有兩個名字,還有一個叫寶貝。
過不久就被他逮到了機會。
爸爸在廚房做飯,他順著媽媽的腿爬到她懷里,小聲在她耳邊說:“寶貝。”
容顏頓時睜大了眼:“你哪里聽來的?”諾亞露出甜甜的笑:“爸爸說的。”
容顏笑出了聲。
諾亞一雙酷似西澤的碧色貓瞳亮晶晶的,期待地嘟起嘴巴:“寶貝親親我呀。”
容顏心都化了,“mua~mua~”在他臉上親了好幾下。
這一幕正巧被西澤撞上。
他氣笑了,一把擼起袖子:“諾亞·斯圖爾德。”
諾亞立馬站直敬禮:“到?!?/p>
西澤板著臉:“飯前要干什么?”
他一點也不害怕,而是伸出雙臂:“爸爸抱~”
西澤認命地抱著他去洗手。
他也不知道這小子怎么就那么聰明,一時不察就讓他學(xué)到了。
就在他細致地分開諾亞的小手幫他清洗時,懷中的小人突然甜甜地叫了一聲:“寶貝。”
西澤臉都紅了,看著懷中這張酷似容顏的臉,只有雙眼睛和他一模一樣,罕見地有些結(jié)巴:“亂,瞎叫什么?”
諾亞歪著小腦袋哼哼唧唧:“不對不對,應(yīng)該是親親?!?/p>
西澤習(xí)慣性地嗤了一聲,卻在看到他干凈澄澈的眼睛時,沉默了。
他嫌棄地說了句:“麻煩。”
諾亞只感覺臉上被人飛快地啾了一下,一抬頭就對上老爸那張紅紅的冷臉。
但他依舊開心得手舞足蹈。
太好了,今天收獲了兩個親親!
諾亞一直高興到了午飯結(jié)束,但他突然發(fā)現(xiàn),爸爸媽媽又不見了。
肯定又是在躲著他親親!
他眨了眨眼,習(xí)慣性地去找兔兔玩。
兔兔是容顏給他做的家庭機器人,外表做成了那條圍裙上的小兔子樣式,諾亞非常喜歡。
臥室里的容顏面紅如潮,她被迫翻過身,卻聽見他還在說。
西澤聲音喑啞:“房子在你名下,我可是借住人員,當(dāng)然要舍己為你了?!?/p>
“西澤你混蛋……”
“剛剛是先人后己,寶貝。”他低頭輕吻她的唇,“再堅持一下,該輪到上人下己了,嗯?”
“不——”
最后的掙扎淹沒在滾燙的呼吸中。
窗外的藩棘樹輕輕搖曳,鳥雀尖長的喙扎進樹里,陽光透過晃動的縫隙打在桌上,這個午后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