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城宇看著他這副樣子,氣也不是,心疼也不是,只能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
郭城宇“你以為人跟你一樣擰巴?”
池騁“他不會的?!?/p>
池騁固執(zhí)地梗著脖子,眼眶紅得更厲害
池騁“他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肯定知道。”
話是這么說,指尖卻控制不住地往口袋里摸,摸到手機又猛地攥緊——屏幕暗著,從清晨到日暮,那個熟悉的頭像始終沒跳出新消息。
池騁忽然站起身,腳步有些踉蹌地往門口走。
郭城宇“你去哪兒?”
池騁“去找他。他不找我,我去找他。”
他不能等了。再等下去,陸清嶼就真的要走了。
手剛碰到門把手,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池騁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幾乎是撲過去掏出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正是他念了一整天的人。
他指尖發(fā)顫,好幾次都沒按準接聽鍵,郭城宇在旁邊看得急,伸手替他按了下去。
聽筒里先是一陣沉默,接著傳來少年壓抑著哽咽的聲音,像被雨打濕的弦,每一個字都浸著水。
陸清嶼“池騁......你在哪?”
他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好半天才擠出沙啞的氣音
池騁“我在......地下室?!?/p>
門沒關嚴,風卷著雨絲灌進來,打在他露在袖口的手腕上,涼得刺骨??伤朦c沒察覺,所有注意力都釘在聽筒里那聲若有似無的呼吸上。
“......”
那邊靜了幾秒,然后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像是有人在穿外套。
陸清嶼“等著?!?/p>
兩個字,簡單得像命令,卻讓池騁緊繃的脊背瞬間放松了下去。
他靠著冰冷的門框滑坐下來,手機還緊緊貼在耳邊,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郭城宇在旁邊看得嘆氣,踢了踢他的鞋。
郭城宇“行了,人要來了,別這副樣子?!?/p>
池騁沒理,只是抬手抹了把臉,才發(fā)現不知什么時候,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淌下來,砸在深色的牛仔褲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他從來沒覺得時間這么難熬過。
每一秒都像被拉長的橡皮筋,繃得他心臟發(fā)疼。他甚至開始胡思亂想,陸清嶼會不會走到半路又反悔了?會不會只是打來確認他在不在,然后徹底斷了聯系?
他只能給自己找一些事情做。
池騁“我去燒水?!?/p>
沒過多久,門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池騁手里的水壺“哐當”一聲磕在島臺上,他幾乎是踉蹌著沖出去的。
少年站在門口,頭發(fā)被雨水打濕了大半,幾縷貼在額前,臉色蒼白得像紙。
池騁的心跳得像要炸開,他往前走了兩步,又不敢靠太近,只能啞聲開口
池騁“你來了。”
陸清嶼沒回答,只是從口袋里掏出那張被揉得有些皺的入職通知書,狠狠砸在池騁身上。
紙張輕飄飄的,卻像塊石頭,砸得池騁心口一縮。
陸清嶼“兩清?”
陸清嶼的聲音發(fā)顫,帶著壓抑了一整天的委屈和憤怒
陸清嶼“池騁,你告訴我,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
池騁看著他泛紅的眼眶,看著他強撐著卻在微微發(fā)抖的肩膀,那點倔強瞬間土崩瓦解。
他幾步沖過去,不顧陸清嶼的掙扎,死死地把人抱進懷里,下巴抵在他發(fā)頂,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
池騁“不是兩清……我錯了,清嶼,我錯了……”
他怕,怕得要死。怕陸清嶼真的轉身走掉,怕他們之間真的就這么完了。所以才用了最笨的辦法,想逼他回頭,想確認他在乎。
懷里的人一開始還在掙扎,后來不知怎的,動作漸漸軟了下來,肩膀微微聳動著,像是終于忍不住,把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來。
池騁收緊手臂,一遍遍地吻著他的發(fā)頂,重復著那句遲來的軟話
池騁“不走好不好?別離開我……”
雨聲似乎漸漸小了。
陸清嶼“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