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下的皇宮一片沉寂,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無聲的休眠。唯有穿堂而過的冷風偶爾掠過檐角,輕拂銅鈴,發(fā)出幾聲低沉而又幽咽的清響,像是在訴說著某種無法言喻的秘密。
一只渾身覆蓋著柔軟絨毛的小家伙正賣力地扇動著那對比其身體略顯小巧的翅膀,速度卻出乎意料地快。眨眼間,它已飛至安云初面前,帶起一陣微弱的風聲。
安云初下意識地側身避讓,目光不經意掃過那雙綠豆般大小、黑亮清澈卻又透著幾分呆滯的眼睛,唇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忍俊不禁的情緒在臉上一閃而過。
她咬緊下唇,雙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竭力壓住嘴角上揚的趨勢,佯裝鎮(zhèn)定地開口問道:
安云初“箜煦,接下來有何安排?”
話音剛落,箜煦便輕巧地躍上了床鋪。它歪了歪腦袋,聲音賤兮兮中帶著些許神秘的意味。
箜煦“稍候,太醫(yī)便會前來為你把脈?!?
安云初往前探了探身子,目光緊緊盯著箜煦,追問了一句:
安云初“然后呢?”
箜煦嘿嘿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語氣故意吊人胃口。
箜煦“你自會知曉?!?
“?。俊卑苍瞥蹉读艘凰?,隨即滿臉絕望地仰頭長嘆,雙手無力垂下,故作夸張地吐槽道:
安云初“這跟沒有你這個向導有什么區(qū)別?居然什么關鍵信息都不告訴我,你好歹也算是系統(tǒng)吧!”
話音未落,箜煦瞬間炸了毛,揮舞著翅膀在空中上下翻飛,扯著嗓子抗議:
箜煦“喂!別拐彎抹角嫌棄我!我有自知之明!雖然現在沒用,但等我升職后就厲害了!”
箜煦“你以為誰愿意當這個吃力不討好的破向導?。 ?
安云初被懟得一時語塞,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她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托起那只趴在床上干嚎的箜煦,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透出一抹笑意,假裝嚴肅地說:
安云初“起碼,你有難得的自知之明,還有如城墻般堅不可摧的臉皮?!?
箜煦癟著嘴,胸脯一挺,毫不示弱地反擊:
箜煦“在你來到此處之前,蒼閆大人對你進行了全面調查,相關資料我也有一份?!?
安云初雙手抱胸,下巴微微揚起,露出坦然的表情,朗聲道:
安云初“我向來行事磊落,問心無愧。”
箜煦猛地騰空而起,與安云初四目相對,模樣兇巴巴卻因為體型小巧而顯得滑稽可笑:
箜煦“包括那些能讓人尷尬到想撞墻的黑歷史,比如你小學六一兒童節(jié)的演出照片?!?
安云初臉色一變,伸手輕輕點了點箜煦的腦袋,語氣略帶妥協(xié)地嘟囔道:
安云初“有話好好說,我錯了還不行嘛。”
就在這時,箜煦突然豎起耳朵,神色驟然緊張起來:
箜煦“有人來了!”
安云初迅速掀開被子,將箜煦嚴嚴實實地蓋住,并用力按回床上,手指放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木門“吱呀”一聲被緩緩推開,一位身穿素白長袍的男子穩(wěn)步踏入房間,衣袂隨風輕揚,舉止間流露出沉穩(wěn)從容的氣質。
他走到安云初面前,微微躬身行禮,動作行云流水,隨后抬起頭,目光直視安云初。盡管表面維持著冷靜,但她的雙手卻不自覺地攥緊了被子,指關節(jié)泛白。
太醫(yī)提著藥箱緩步走到床邊,放下箱子取出一塊干凈的方布鋪在床沿,語氣卻不像先前那般彬彬有禮:
許常青“手伸出來?!?
安云初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輕輕掀起被角,露出纖細的手腕。他將手指搭在她的脈搏上,平靜地說道:
許常青“公主,放松些?!?
須臾后,太醫(yī)收回手,神色波瀾不驚:
許常青“并無大礙,只是勞累過度,姑娘只需安心休養(yǎng)即可?!?
短暫的沉默后,他再次開口,語氣平和卻暗藏玄機:
許常青“公主似乎有些緊張,莫不是心里藏著什么事?”
安云初眨了眨眼,臉頰微微發(fā)紅,雙手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
安云初“什么……”
太醫(yī)語氣淡然,像在閑談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許常青“臣還記得,第一次隨父親進宮時在御花園遇見了公主。當時您年幼,見臣的衣服好看,便趁午睡時偷偷剪下半個袖子,給養(yǎng)的兔子做了一件衣裳?!?
他的氣場隨著這段回憶逐漸松弛下來,眼神中甚至閃過一絲笑意。安云初臉上的尷尬一現即逝,低聲笑了笑:
安云初“許太醫(yī),實在對不住,兒時不懂事給您添麻煩了?!?
許常青嘴角微揚,點頭示意:
許常青“罷了,都是陳年舊事。雖說公主至今都沒賠我新衣裳,不過臣還有要事,就不多陪公主敘舊了?!?
說完,他欠身行禮,轉身離去。安云初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后,終于長長舒了一口氣。環(huán)顧四周,屋內裝飾簡潔,桌椅、梳妝臺和角落里的箱子陳設簡單。掛滿衣服的衣架顏色暗淡,透露出一股冷清的氛圍。
她走到梳妝臺前,鏡中映出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烏黑的長發(fā)垂落在肩頭,最令她驚訝的是那雙湛藍的眼眸——原本是漆黑的,如今卻成了另一種顏色。
安云初眨了眨眼,默默接受了這一事實。她穿越的時間尚短,腦海中模糊的記憶時不時跳出來,目前只記得原主在這里生活了五年。這座宮殿偏僻冷清,如同一顆被遺忘的塵埃,而身為三公主的原主,在失去母親慧妃之后,從未得到皇帝的關注。
就在她思索之際,箜煦忽然從旁邊竄了出來,怒氣沖沖地質問:
箜煦“你不至于這么緊張吧?我沒那么見不得人吧!”
安云初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它,壓低聲音道:
安云初“安靜點……我在想事情……”
涼風透過窗戶吹進來,她打了個寒顫,視線投向遠方。琉璃瓦在月光下泛著清冷的光澤,整座皇宮宛如巨大的牢籠,將她困在其中,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孤獨。
恰在此時,小翠推門而入。安云初被嚇了一跳,忍不住腹誹:
安云初怎么你們進門都不敲門啊?
小翠將手中的吃食放在桌上,一臉關切地拉著她往床邊走:
小翠“公主,下床怎么能不穿鞋呢?您身子本就不好,要是染上風寒可如何是好?”
箜煦在小翠身旁不停繞圈、扮鬼臉,但小翠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安云初身上。安云初突然笑了,小翠好奇詢問原因:
小翠“公主是想到什么開心事了嗎?怎么突然笑起來了?”
安云初意味深長地看了箜煦一眼,調侃道:
安云初“嗯,我做了個夢,夢見一只通人性的小鳥。模樣普通,腦子好像不太靈光,卻出奇可愛?!?
箜煦頓時蔫巴巴地耷拉下腦袋,躲到了一旁。小翠則若有所思地補充:
小翠“說到鳥,奴婢想起慧妃娘娘曾請工匠為公主做過一只木鳥,那木鳥能活動翅膀呢。可惜還沒……”
她突然停住了話頭,神色慌亂:
小翠“是奴婢多嘴了……”
安云初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待小翠離開后,她低聲喃喃:“慧妃母妃……”眉頭緊鎖,眼中滿是疑惑。
回到房間,她戳了戳正在休息的箜煦:
安云初“慧妃是個怎樣的人?”
箜煦翻了個身,背對著她,語氣冷淡:
箜煦“這屬于支線任務,你得自己解鎖。”
安云初不滿地撇嘴:
安云初“哇,你怎么這么冷漠!”
箜煦挺起胸膛,一本正經地反駁:
箜煦“不行,我們公司不收廢物,你得靠自己努力?!?
“那你是走后門進的?”安云初調侃道。箜煦聞言暴跳如雷,朝她撲去,卻被輕松避開。
正當她逗弄箜煦時,腦海中的記憶再度浮現:
安云初“欸?你說原主會不會在后院藏了什么東西?”
箜煦頓了頓,語氣古怪地回應:
箜煦“是,也不是。嚴格來說,那些東西本不屬于她。”
安云初點點頭陷入沉思。夜色朦朧,她趁月光走向后院,發(fā)現了埋在土中的木箱。費勁挖出后,額頭上已布滿汗珠。擦掉箱子上的泥土,發(fā)現上面有把鎖,鑰匙在哪里?
安云初拍了下腦袋,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安云初“對了!”
她快步回到房間,在枕頭底下找到鑰匙,同時也發(fā)現了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