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散場時,夜露已經(jīng)重了。李長樂挽著叱云柔的手臂,腳步輕快,孔雀藍(lán)的裙擺掃過石板路,金線在月光下泛著細(xì)碎的光。她能感覺到身后投來的目光,有拓拔浚的猶豫,有拓拔余的探究,還有李敏德那幾乎要噴火的憤怒。
上官淺“娘,我就說我能贏吧?!?/p>
她湊近叱云柔耳邊,聲音甜得發(fā)飄,眼底卻閃著算計的光。
叱云柔拍了拍她的手,語氣帶著贊許:
叱云柔“做得好,但也別掉以輕心。那李未央不是個簡單角色,今日雖輸了陣,難保日后不會反撲。”
上官淺“反撲?”
李長樂嗤笑一聲,指尖卷著發(fā)梢。
上官淺“她現(xiàn)在就是只斗敗的公雞,還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父親剛被陛下訓(xùn)斥了幾句,心里正不痛快呢,看她以后還怎么得寵?!?/p>
正說著,身后傳來腳步聲。拓拔浚追了上來,目光落在李長樂身上,帶著些復(fù)雜的情緒:
萬俟哀“我送你們回去吧?!?/p>
上官淺“好呀?!?/p>
李長樂立刻笑得眉眼彎彎,很自然地松開叱云柔的手,挽住了拓拔浚的胳膊,聲音軟得像棉花。
上官淺“還是浚哥哥最疼我?!?/p>
拓拔浚身體僵了一下,卻沒推開她。他看著身旁巧笑倩兮的少女,想起宮宴上她哭紅的眼眶,又想起李未央那落寞的背影,心里像塞了團棉花,悶悶的。
馬車?yán)?,李長樂靠在軟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拓拔浚說著話,眼角的余光卻瞥見他時不時走神。她心里冷笑,面上卻越發(fā)嬌憨:
上官淺“浚哥哥,你在想什么呀?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萬俟哀“沒有?!?/p>
拓拔?;剡^神,語氣有些不自然。
萬俟哀“只是覺得,今日之事……或許真的誤會了李未央。”
李長樂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隨即又換上委屈的模樣,眼圈一紅:
上官淺“浚哥哥還是不信我嗎?連太醫(yī)都說那藥粉是西域來的,我怎么會有那種東西?分明是她自己想陷害我……”
她越說越傷心,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砸在拓拔浚的手背上,滾燙的。
萬俟哀“好了,別哭了?!?/p>
拓拔浚終是心軟了,抽出帕子給她擦眼淚。
萬俟哀“我沒說不信你?!?/p>
上官淺“真的?”
李長樂淚眼汪汪地看著他,像只得到承諾的小貓。
萬俟哀“真的?!?/p>
拓拔浚無奈道。
李長樂立刻破涕為笑,往他身邊湊了湊,幾乎要靠在他懷里:
上官淺“我就知道浚哥哥最好了?!?/p>
馬車一路顛簸,很快到了尚書府。李長樂下車時,故意腳下一崴,順勢靠在了拓拔浚懷里,聲音帶著點后怕:
上官淺“哎呀,嚇?biāo)牢伊恕!?/p>
拓拔浚扶住她,鼻尖縈繞著她發(fā)間的香氣,心里莫名一動。
萬俟哀“夜深了,進去吧。”
他松開手,語氣有些不自然。
上官淺“浚哥哥晚安?!?/p>
李長樂笑得甜膩,轉(zhuǎn)身蹦蹦跳跳地進了府,臨進門時還回頭對他揮了揮手,眼底滿是得意。
拓拔??粗谋秤跋г陂T后,才轉(zhuǎn)身離開,只是眉頭卻一直沒松開。
而西跨院里,李未央正坐在燈下,看著窗外的月光,神色平靜。白芷在一旁憤憤不平:
白芷“小姐,今日真是太氣人了!那李長樂明明做了壞事,卻還能被人捧在手心,您受了委屈,卻沒人相信!”
司徒紅“世間本就不是非黑即白。”
李未央淡淡開口,指尖摩挲著一枚玉佩。
司徒紅“她有尚書府和叱云家撐腰,又懂得裝腔作勢,贏了也不奇怪?!?/p>
白芷“可我們就這么算了嗎?”
司徒紅“不算?!?/p>
李未央抬眼,眼底閃過一絲銳利。
司徒紅“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p>
她知道,李長樂今日雖勝,卻也暴露了手段。拓拔浚的猶豫,拓拔余的探究,都說明他們并非完全相信李長樂。只要她沉住氣,總有反擊的機會。
這時,李敏德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一包藥:
悲旭“未央姐姐,這是我剛配的安神藥,你今晚肯定沒睡好,服下吧。”
司徒紅“謝謝你,敏德。”
李未央接過藥包,心里一暖。
悲旭“姐姐,你別難過?!?/p>
李敏德看著她蒼白的臉,心疼道。
悲旭“總有一天,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李長樂的真面目!”
李未央點點頭,沒說話,只是心里卻更加堅定了信念。
而李長樂回到自己的院子,立刻屏退了所有人,獨自坐在鏡前,看著鏡中自己的倒影。她撫摸著臉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李未央,今日只是給你個教訓(xùn)。往后的日子還長,我會一點點奪走你擁有的一切,讓你嘗嘗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拿起那支拓拔浚送的白玉簪,插在發(fā)間,對著鏡子笑得越發(fā)甜膩。
上官淺“浚哥哥,拓拔余,還有……李敏德?!?/p>
她輕聲念著這幾個名字,眼底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上官淺“你們一個個,都會是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