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城宇站在不遠(yuǎn)處的樹影里，赤紅的雙目死死盯著這一幕，拳頭在身側(cè)攥得死緊，指節(jié)泛白。

池騁看著地上蜷縮的身影，胸口劇烈起伏著，過了許久，他突然彎腰，一把薅起汪碩的衣領(lǐng)，將他狠狠拽到自己面前，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

池騁“你沒和他睡過，對不對？”他的眼神帶著最后一絲希冀，

池騁“無論你點頭還是搖頭，只要你說一句，我就原諒你……我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p>

汪碩抬起布滿淚痕的臉，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聲音輕得像嘆息：“你不是都看到了么？”

“砰——”

池騁猛地將他摔回地上，轉(zhuǎn)身就走，背影決絕得沒有一絲留戀。

身后傳來汪碩壓抑的哭聲，那聲音像一把鈍刀，在池騁心上豁開一個大口子，冷風(fēng)灌進(jìn)去，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郭城宇終于從樹影里走出來，快步上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癱在地上的汪碩抱起來，動作是前所未有的輕柔。他沒看池騁離去的方向，只是抱著汪碩，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車。

郭城宇“我總算把你逮著了?！惫怯顚ν舸T說。

汪碩冷哼一聲，“什么叫逮著了？就跟我真逃了似的?！?/p>

郭城宇“逃沒逃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

郭城宇沒接他的話茬，伸手從公文包里抽出一疊紙，“啪”地甩在汪碩面前的茶幾上。紙張散開，最上面那張赫然是某心理診所的病歷單，診斷結(jié)果那欄的字跡清晰可見。

郭城宇“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這些年你到底瞞著我們什么？”

汪碩的視線在病歷單上掃了一眼，臉上那點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淡了淡，卻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模樣，將削好的蘋果掰成兩半，遞了一半給郭城宇：“心理疾病而已，誰還沒點毛??？你沒看過心理醫(yī)生，就覺得自己身心通暢了？”他咬了口蘋果，咔嚓聲在安靜的客廳里格外清晰，“我這幾年一直在吃調(diào)節(jié)神經(jīng)的藥，今兒出門急忘帶了，你說話悠著點，惹毛了我犯病咬人?！?/p>

“少跟我來這套。”郭城宇沒接蘋果，茶杯在掌心轉(zhuǎn)得更快了，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在我面前你就別裝了。這病歷單都堆成山了，你當(dāng)我看不出來？從七年前你走那天起，你就沒斷過藥，是不是？”

汪碩啃蘋果的動作頓了頓，突然笑了起來，語氣帶著慣有的痞氣：“嘿，郭城宇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負(fù)責(zé)任？”他挑眉看向郭城宇，眼神里帶著點自嘲的戲謔，“當(dāng)初要不是你……”話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轉(zhuǎn)而擺了個夸張的表情，“欺負(fù)我不是娘們兒，不然一炮打中了，現(xiàn)在我就能抱個孩子來指證你，看你還怎么抵賴？”

這話要是換了別人說，郭城宇早就一拳揮過去了，可此刻看著汪碩眼底那點藏不住的疲憊，他只覺得心口發(fā)悶。他嗤笑一聲，目光里卻沒什么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