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空無一人的客廳低聲嘀咕:
池遠端“混小子嘴里沒一句準話,哪來的兒子?”
說著起身踱了兩步,目光掃過沙發(fā)上池騁剛才坐過的位置,煙灰缸里還躺著半截沒燃盡的煙頭,像極了兒子剛才那副不慌不忙的模樣。
池遠端“是外面隨便認的干兒子?還是……”
他猛地頓住腳步,一個更荒唐的念頭竄出來——難道是和那個許逸風(fēng)有關(guān)?可兩個男人怎么會有孩子?他用力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是被池騁氣糊涂了,這種離譜的事根本不可能。
但池騁剛才說“你消息不靈”時的篤定,又像根刺扎在他心里。他掏出手機,手指懸在通訊錄“池騁”的號碼上,卻遲遲按不下去。打過去質(zhì)問?以那小子的性子,指不定又說出什么氣人的話;不問清楚,這事兒就像塊石頭壓在胸口,連呼吸都覺得沉。
他走到陽臺,看著樓下街燈漸次亮起,腦子里反復(fù)回放著剛才的對話。池騁從小就犟,認定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可“有兒子”這事要是真的,那性質(zhì)就完全不一樣了——這不僅僅是兩個人的感情,還牽扯到一個孩子的將來。
池遠端“不行,這事必須查清楚?!?/p>
池遠端咬了咬牙,撥通了助理的電話,聲音壓得很低:
池遠端“幫我查一下池騁最近的行蹤,特別是……有沒有和小孩接觸過,或者牽扯到什么撫養(yǎng)權(quán)之類的事,別讓他知道?!?/p>
掛了電話,他靠在陽臺欄桿上,晚風(fēng)帶著涼意吹過來,卻沒驅(qū)散他心里的煩躁。他突然想起池騁小時候,抱著玩具車追在他身后喊“爸爸”的樣子,那時的孩子多乖啊,怎么就長成了現(xiàn)在這副讓他又氣又無奈的模樣。
池遠端“要是真有個孫子……”
他喃喃自語,話沒說完又皺起眉,狠狠拍了下欄桿——不管有沒有孩子,池騁和許逸風(fēng)的事,他都絕不會松口。只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兒子”,像個謎團,讓這場本就劍拔弩張的父子對峙,又多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牽絆。
第二天一早,晨光剛漫過客廳的落地窗,池佳麗揉著惺忪的睡眼下樓,就看見池遠端還陷在那把深棕色的實木太師椅里——背脊挺得筆直,右手搭在扶手上,左手攥著個涼透的茶杯,連指尖的姿勢都和昨晚她睡前瞧見的模樣差不離。
池佳麗“爸,您怎么坐這兒沒動???是起得特別早?”
池佳麗趿著棉拖走過去,目光掃過茶幾上沒喝完的半壺普洱茶,茶漬都在杯底積成了深褐色。
池遠端的視線沒從窗外的草坪移開,晨露掛在草葉尖上,風(fēng)一吹就滾落在泥土里,他的聲音像蒙了層霧,淡淡飄過來:
池遠端“沒起,壓根就沒合過眼。”
池佳麗“沒睡?”池佳麗的柳葉眉輕輕擰起,鼻尖還帶著剛睡醒的泛紅,“好好的怎么不睡?是昨晚池騁回來鬧得您不安生?”
池遠端喉結(jié)動了動,沒接話,只是抬手又把涼茶杯湊到嘴邊,抿了一口就皺著眉放下——茶水早澀得沒法喝了。
池佳麗順著他的目光往二樓瞥了眼,池騁的房門緊閉著,沒半點動靜,她試探著往旁邊挪了挪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