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指尖劃過黑蛇冰涼的鱗片，在天命人開口前將它輕輕托住。黑蛇吐著信子蹭過他掌心的老繭，尾尖無意識纏上他手腕——那里有道淺疤，是千年前蛟魔王替他擋天劫時留下的。

“修行之人不殺生。”他抬眼對天命人眨眨眼，金瞳里閃過狡黠的光，“這小蛇還沒化形，你總不能斷了它的修行路吧？”黑蛇身體一僵，鱗片下的妖氣險些失控——明明是蛟魔王故意維持蛇形，卻被他說成“未化人形”。

天命人紅遮扇在掌心轉(zhuǎn)了個圈，扇面映出樓下胖子團正把“妖怪漢堡”堆成小山：“大圣，這蛇連龍角都藏不住，分明是……”話沒說完就被孫悟空打斷，他將黑蛇塞進懷里，風衣下擺露出一截碧鱗：“俺看它挺乖，正好路上解悶。”

酒店二樓的窗簾縫隙外，其余五妖看得目瞪口呆。獼猴王捏碎手里的桃核：“他……他故意的？”牛魔王悶哼一聲，混鐵棍在掌心磨出火星：“當年俺們吸他功德時，他也是這么裝糊涂。”

樓下突然傳來胖子們的歡呼。孫悟空抱著“黑蛇”走出酒店，立刻被圍得水泄不通。最胖的那個掏出手機直播：“家人們！大圣懷里的是什么品種的蛇？好漂亮的鱗片！”黑蛇在他懷里裝模作樣地吐信子，卻趁人不備，用蛇信子悄悄掃過孫悟空風衣下的舊傷。

“這是……”孫悟空故意頓了頓，望著天邊飄過的六縷妖氣，“這是俺在北荒撿到的靈蛇，準備帶回花果山養(yǎng)著?！彼讣庠诤谏哳^頂敲了敲，“以后就叫‘小蛟’，跟俺老孫姓孫。”

蛟魔王在他懷里差點咬到舌頭，卻聽見天命人在旁低聲笑：“大圣，這‘小蛟’怕是比你還大幾百歲吧？”孫悟空挑眉，突然把黑蛇舉到鏡頭前：“孩兒們看好了！‘小蛟’要給大家表演個絕技——”

話音未落，黑蛇猛地化作人形，蛟魔王紅著臉站在原地，碧鱗甲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胖子們爆發(fā)出更熱烈的歡呼，直播間彈幕刷成一片：“原來是蛟魔王！”“大圣太會護短了！”

而遠處的云層里，六妖悄悄松了口氣。獼猴王摸著斷結(jié)義牌，突然發(fā)現(xiàn)牌上的裂痕不知何時被填上了桃膠——那是孫悟空常用的修補法術(shù)。天命人望著這一幕，紅遮扇輕輕合上：原來有些慈悲，是給外人看的假面，而藏在假面下的縱容，才是留給“自己人”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