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浩翔站在弟弟家門前,抬手看了眼腕表——晚上七點整。他向來討厭不守時的人,但今天遲到的是他自己。董事會延長了三個小時,等他處理完收購案,才發(fā)現(xiàn)手機上五個未接來電全是弟弟嚴浩宇的。
"哥,我臨時要去新加坡,小賀身體不舒服,你幫我去看看他。"留言里弟弟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輕快,仿佛只是在拜托他幫忙簽收一個快遞。
指節(jié)叩在實木門上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回響。嚴浩翔等了足足一分鐘,眉頭漸漸擰緊。他掏出手機準備聯(lián)系物業(yè),門卻突然開了一條縫。
"嚴...嚴總?"
賀峻霖的臉從門縫中露出來,蒼白得近乎透明。他穿著寬松的米色毛衣,領(lǐng)口歪斜地露出一截鎖骨,發(fā)梢還滴著水,像是剛從浴室匆忙出來。
"浩宇說你不舒服。"嚴浩翔聞到空氣中飄散的白玫瑰氣息,比晚宴那晚更加稀薄,"我能進來嗎?"
Omega的手指緊緊攥著門框,指節(jié)泛白。嚴浩翔注意到他在微微發(fā)抖。
"抱、抱歉..."賀峻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我剛剛在..."
話未說完,他的身體突然向前傾倒。嚴浩翔一個箭步上前,手臂環(huán)住那截細瘦的腰肢。掌下的軀體滾燙,白玫瑰的氣息瞬間被劇烈的疼痛扭曲成帶刺的荊棘。
"哪里疼?"嚴浩翔低聲問,一手托住賀峻霖的膝彎將他打橫抱起。輕得驚人,仿佛他抱著的只是一件空蕩蕩的毛衣。
"背...脊椎..."賀峻霖的額頭抵在Alpha的肩窩,呼吸灼熱,"藥...廚房..."
嚴浩翔大步穿過客廳。餐桌上擺著兩人份的晚餐——精致的牛排配蘆筍,紅酒已經(jīng)開瓶醒著。顯然賀峻霖根本沒打算告訴任何人自己身體不適,還在準備迎接可能回家的丈夫。
廚房的料理臺上散落著幾個藥瓶。嚴浩翔掃了一眼標簽——都是強效止痛藥,其中一瓶的劑量足以讓普通人睡上24小時。
"吃幾片?"他拿起藥瓶。
"不...不要那個..."賀峻霖在他懷里掙扎了一下,"藍色盒子..."
那是一盒抑制劑,專門用于緩解Omega信息素紊亂癥狀。嚴浩翔皺眉:"你該用Alpha信息素中和,抑制劑只會加重癥狀。"
"浩宇不在..."賀峻霖的聲音越來越弱,"臨時...標記..."
嚴浩翔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他當然知道弟弟經(jīng)常不在家,但沒想到連最基本的伴侶責任都沒盡到。懷里的Omega正在他臂彎里疼得縮成一團,白玫瑰的氣息痛苦地纏繞著他的白蘭地信息素,像溺水者抓住浮木。
"冒犯了。"嚴浩翔沉聲道,抱著賀峻霖走向沙發(fā)。
他將賀峻霖小心地放在沙發(fā)上,手指拂開后頸散落的濕發(fā)。Omega的腺體紅腫發(fā)熱,周圍的皮膚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這是典型的信息素饑渴癥,在已婚Omega身上極為罕見——除非他們的Alpha長期忽視標記義務(wù)。
嚴浩翔解開領(lǐng)帶,深吸一口氣釋放出溫和的白蘭地信息素。醇厚的酒香緩緩包裹住顫抖的Omega,賀峻霖的呼吸立刻變得急促。
"轉(zhuǎn)過去。"嚴浩翔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度。
賀峻霖艱難地翻身,將后頸完全暴露在Alpha面前。嚴浩翔一手撐在沙發(fā)靠背上,俯身靠近那片發(fā)燙的皮膚。他的犬齒已經(jīng)開始發(fā)脹,這是Alpha本能中對Omega痛苦的回應(yīng)。
"可能會有點疼。"他低聲警告,隨后毫不猶豫地咬了下去。
賀峻霖的背脊猛地弓起,一聲嗚咽卡在喉嚨里。嚴浩翔感到Omega的信息素如洪水般涌來,白玫瑰的清香混著疼痛的苦澀,與他自己的白蘭地信息素交織在一起。一種奇異的契合感瞬間擊中了他——他們的信息素匹配度高得驚人,幾乎像量身定做的拼圖。
臨時標記只持續(xù)了幾秒鐘,但效果立竿見影。賀峻霖緊繃的肌肉漸漸放松,呼吸趨于平穩(wěn)。嚴浩翔卻沒有立即起身,他的唇仍貼在那一小塊皮膚上,白蘭地的氣息不受控制地變得更加濃郁。
"嚴總..."賀峻霖的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已經(jīng)...可以了..."
嚴浩翔猛地直起身,喉頭發(fā)緊。他剛才差點越界,臨時標記根本不需要這么長時間。更反常的是,他竟然對一個剛成為弟媳三個月的Omega產(chǎn)生了占有欲。
"你的癥狀不正常。"他轉(zhuǎn)移話題,聲音恢復了一貫的冷靜,"醫(yī)生怎么說?"
賀峻霖慢慢坐起來,拉高毛衣領(lǐng)子遮住后頸:"說是信息素失調(diào)引起的神經(jīng)痛...沒什么大礙。"
嚴浩翔注意到他說這話時避開了自己的眼睛。作為嚴氏醫(yī)療集團的CEO,他太熟悉這種癥狀了——長期缺乏Alpha信息素滋養(yǎng)的Omega會出現(xiàn)各種身心問題,但像賀峻霖這樣嚴重的,通常只出現(xiàn)在...
"你以前接受過其他Alpha的****嗎?"他突然問。
賀峻霖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
"沒有。"他回答得太快,手指無意識地揪著沙發(fā)墊,"我和浩宇是...第一次。"
嚴浩翔不動聲色地觀察著Omega躲閃的眼神。他在撒謊。但眼下不是追問的時候,賀峻霖的臉色仍然很差,臨時標記只能暫時緩解癥狀。
"我認識一位信息素專科醫(yī)生。"他說著拿出手機,"張潤,嚴氏醫(yī)療最好的Omega??茖<摇?
"不用了!"賀峻霖幾乎是搶著說,"我...我有固定醫(yī)生。"
嚴浩翔挑眉:"哪位?我讓人調(diào)你的病歷。"
"是...是..."賀峻霖的睫毛快速扇動,"私立醫(yī)院的,不方便透露。"
正當嚴浩翔準備繼續(xù)追問,門鈴響了。賀峻霖如蒙大赦般跳起來去開門,卻因為動作太猛踉蹌了一下。嚴浩翔一把扶住他的腰,兩人的身體瞬間貼得極近。白蘭地與白玫瑰的氣息再次交融,賀峻霖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我去開門。"嚴浩翔松開手,大步走向門口。
門外站著嚴家的私人醫(yī)生張潤,手里提著醫(yī)療箱。
"嚴總,您說有緊急情況?"張潤推了推眼鏡,目光好奇地越過嚴浩翔看向屋內(nèi)。
賀峻霖站在客廳中央,臉色煞白。嚴浩翔側(cè)身讓醫(yī)生進門,聲音平靜得近乎冷酷:
"給我的弟媳做個全面檢查。特別是信息素系統(tǒng)和神經(jīng)反應(yīng)。"
他看向賀峻霖,發(fā)現(xiàn)Omega正用一種復雜的眼神望著自己——像是感激,又像是恐懼,更像是一種隱秘的期待。
"別擔心,"嚴浩翔不自覺地放柔了聲音,"會好起來的。"
窗外,夜色漸深。白蘭地的氣息無聲地包裹著那株疼痛的白玫瑰,比任何人預想的都要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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