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半，蘇新皓是被下巴上的觸感弄醒的。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見左航舉著個放大鏡，鼻尖快貼到他臉上，嘴里還念念有詞：“奇怪，怎么有人睡覺睫毛會打結(jié)？是不是偷偷抹了502？”
“左航你有病啊！”蘇新皓一巴掌拍開那只舉著放大鏡的手，臺燈被帶得晃了晃，照亮左航臉上明晃晃的傻笑，“大半夜不睡覺研究我睫毛？”
“這不是怕你進化成睫毛精嘛?！弊蠛巾槃萃桓C里鉆，冰涼的腳貼在蘇新皓小腿上，換來對方一聲慘叫，“我發(fā)現(xiàn)個事兒，你昨天說夢話喊‘油條要夾臭豆腐’，是不是想害我？”
蘇新皓翻了個身把他壓在底下，臺燈暖黃的光淌在兩人交疊的手臂上。左航的頭發(fā)睡得亂糟糟，像頂了個鳥窩，蘇新皓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指尖劃過他額角時被輕輕咬住。
“那你前天夢到跟狗搶骨頭怎么說？”蘇新皓低頭湊近，鼻尖蹭過他鼻尖，呼吸混在一起變得溫熱，“是不是偷偷給我取了新外號？”
左航?jīng)]說話，伸手勾住他后頸往自己這邊帶。第一個吻落在嘴角，帶著剛睡醒的含糊，像小貓在撒嬌似的蹭來蹭去。蘇新皓笑著偏過頭，左航就追著往他臉頰上啃，留下一串濕漉漉的印子，最后被蘇新皓按住后腦勺親得喘不過氣。
“再鬧天亮了?！碧K新皓抵著他額頭笑，指腹擦過他發(fā)紅的唇角，“明天還要去超市買洗衣液，你上次把藍月亮倒成了婦炎潔，想謀殺親夫？”
左航突然坐起來，被子滑到腰際露出一截白皙的后背。他眨著眼睛湊過來，鼻尖幾乎要戳到蘇新皓臉上：“那你上次把我洗面奶換成脫毛膏，害得我眉毛少了半根，怎么算？”
蘇新皓盯著他右邊那截確實短了點的眉毛，沒忍住笑出聲，結(jié)果被左航撲過來按在枕頭上撓癢癢。兩人在床上滾作一團，臺燈被撞得晃來晃去，最后蘇新皓笑得快岔氣，只好扯過左航的衣領(lǐng)親上去求饒。
這個吻比剛才要認真些，帶著清晨特有的慵懶。左航的手鉆進蘇新皓睡衣里，指尖劃過脊椎時被輕輕按住。蘇新皓喘著氣拉開點距離，額頭抵著他額頭，睫毛在對方臉頰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再鬧真起不來了?！彼曇粲悬c啞，指尖捏了捏左航后頸軟肉，“上次因為遲到被張哥追著打，你忘了？”
左航突然笑出聲，往他頸窩里鉆：“誰讓你非要在電梯里親我，結(jié)果電梯停在三樓開了半小時，全公司都知道我們倆……”
話沒說完就被蘇新皓捂住嘴。晨光從窗簾縫里溜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帶，里面漂浮著無數(shù)細小的塵埃。左航在他掌心悶悶地笑，溫熱的呼吸透過布料滲進來，蘇新皓覺得心口像被貓爪撓了下，又軟又癢。
等兩人終于掙扎著爬起來時，已經(jīng)快中午了。蘇新皓在衛(wèi)生間刷牙，左航就倚在門框上看著他，手里還把玩著那支差點被他當成牙膏的脫毛膏。
“我發(fā)現(xiàn)你刷牙像只松鼠?！弊蠛酵蝗徽f，伸手想去戳他鼓起的腮幫子，“特別是泡沫沾到鼻尖上的時候，特可愛?！?/p>
蘇新皓含著泡沫含糊不清地罵了句，結(jié)果牙膏沫濺到左航臉上。左航愣了兩秒，突然撲過去把他按在洗手臺上，冰涼的瓷磚貼著蘇新皓后腰，左航低頭就往他沾著泡沫的嘴角親。
薄荷味的牙膏混著兩人的呼吸，蘇新皓笑著偏過頭，泡沫蹭到左航下巴上，像長了圈白胡子。左航伸手抹了把臉，結(jié)果把泡沫蹭得滿臉都是，逗得蘇新皓笑得直不起腰。
“笑什么笑?！弊蠛郊傺b生氣地瞪他，伸手擦掉他嘴角的泡沫，指尖卻故意在他唇上多停留了幾秒，“再笑我就把你牙刷泡在馬桶里?！?/p>
蘇新皓挑眉，突然伸手摟住他脖子往鏡子那邊轉(zhuǎn)。鏡子里映出兩個頂著雞窩頭的少年，一個滿臉牙膏沫，一個嘴角還掛著笑，交疊的影子在瓷磚墻上晃來晃去。
“你看我們像不像剛打完架的流浪漢？”蘇新皓指著鏡子笑，手指戳了戳左航臉上的泡沫，“特別是你，像偷喝了洗潔精的貓?！?/p>
左航?jīng)]理他，突然低頭往他鎖骨上咬了口。不重，像小貓在撒嬌似的啃，留下個淺淺的紅印。蘇新皓癢得縮了下脖子，轉(zhuǎn)身把他按在墻上親，薄荷味的氣息混著水聲，在狹小的衛(wèi)生間里暈開。
等兩人終于收拾好出門時，已經(jīng)快下午一點了。超市里人不多，左航推著購物車在前面瘋跑，蘇新皓拎著袋蘋果在后面追，結(jié)果被他突然一個急剎車撞在背上。
“你看這個！”左航舉著盒粉色包裝的東西沖他笑，蘇新皓定睛一看，差點沒把手里的蘋果扔出去——那是盒印著卡通圖案的兒童紙尿褲。
“左航你幼不幼稚？”蘇新皓搶過紙尿褲塞回貨架，轉(zhuǎn)身就被他摟住腰往零食區(qū)拖，“我們買洗衣液！洗衣液！”
“先買薯片！”左航把他按在薯片貨架前，拿起包黃瓜味的往他嘴邊湊，“你聞這個，像不像張哥上次做的黑暗料理？”
蘇新皓剛要說話，就看見左航突然踮起腳湊過來，飛快地在他唇角親了下，然后轉(zhuǎn)身假裝沒事人似的去拿可樂。旁邊理貨的阿姨看得目瞪口呆，蘇新皓的臉瞬間紅透，追上去在他后腰上掐了一把。
“你瘋了？”他壓低聲音瞪他，左航卻笑得肩膀直抖，伸手捏了捏他發(fā)燙的耳垂。
“怕什么，”左航湊近他耳邊，熱氣吹得他耳廓發(fā)癢，“反正他們也不知道我們是情侶，頂多以為是倆傻子。”
蘇新皓被他氣笑了，剛要說話，就看見左航突然舉起瓶芥末醬，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我們買這個吧，回去給朱志鑫他們的面條里加點料?！?/p>
“你想被群毆嗎？”蘇新皓搶過芥末醬塞回貨架，轉(zhuǎn)身卻被左航拉住手腕。購物車停在酸奶冷柜前，冷氣從縫隙里鉆出來，左航的手指冰涼，卻緊緊攥著他的手。
“蘇新皓，”左航突然很認真地看著他，眼睛在冷柜燈光下顯得格外亮，“你說我們老了之后，會不會還這樣？”
蘇新皓愣住了，看著他被冷風吹得微紅的鼻尖，突然笑出聲。他反手握住左航的手，把他冰涼的指尖揣進自己口袋里，然后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下，帶著冷柜的寒氣。
“會啊?！彼曇艉茌p，卻清晰地落在左航耳里，“到時候你要是還敢在超市里親我，我就把你輪椅推去撞貨架?！?/p>
左航笑得直不起腰，額頭抵在蘇新皓肩膀上，肩膀抖得像揣了只兔子。蘇新皓低頭看著他毛茸茸的發(fā)頂，伸手揉了揉，指尖劃過他后頸時被輕輕抓住。
“那我就把你的假牙藏起來，”左航抬頭時眼睛彎成了月牙，湊過來在他下巴上親了口，“讓你只能喝粥?！?/p>
購物車在兩人打鬧中漸漸裝滿。蘇新皓推著車往前走，左航就吊在他胳膊上晃悠，像只掛在樹上的猴子。路過生鮮區(qū)時，左航突然指著魚缸里的大閘蟹尖叫：“蘇新皓你看！那只螃蟹在比耶！”
蘇新皓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那只螃蟹確實舉著兩只大鉗子，橫著爬的樣子格外囂張。他剛想笑，就感覺左航突然湊過來，在他側(cè)臉親了下，帶著剛摸過冰淇淋的涼意。
“比我們還恩愛?！弊蠛揭槐菊?jīng)地說，結(jié)果被蘇新皓揪著耳朵往收銀臺拖。
排隊結(jié)賬時，左航突然從背后摟住蘇新皓的腰，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前面的老奶奶回頭看了眼，笑著說：“現(xiàn)在的小伙子感情真好?！?/p>
蘇新皓的臉瞬間紅透，左航卻笑得更大聲，偷偷在他頸窩里蹭來蹭去：“奶奶我們是情侶！”
蘇新皓感覺自己的耳朵快要燒起來，伸手捂住他的嘴把他往后拉，結(jié)果左航趁他松手的瞬間，飛快地在他唇角親了下，引得旁邊的小姑娘發(fā)出小聲的驚呼。
“左航你是不是想死？”蘇新皓咬牙切齒地瞪他，左航卻笑得像只偷腥的貓，伸手捏了捏他發(fā)燙的臉頰。
“怕什么，”他湊近他耳邊，聲音里帶著笑意，“反正我們倆早就被全公司知道了，多幾個陌生人知道也沒關(guān)系?！?/p>
結(jié)完賬走出超市時，夕陽正把天空染成橘紅色。左航拎著兩大袋東西健步如飛，蘇新皓在后面追得氣喘吁吁，結(jié)果被他突然轉(zhuǎn)身撞進懷里。
“你跑那么快干嘛？”蘇新皓靠在他胸口喘氣，聽見他有力的心跳聲，像敲著小鼓。
“因為想快點回家親你啊?！弊蠛降皖^在他額頭上親了下，夕陽的金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而且張哥說今晚要做可樂雞翅，去晚了就沒了?！?/p>
蘇新皓被他逗笑，伸手接過他手里的購物袋，然后牽住他的手往家走。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交疊在一起像幅歪歪扭扭的畫。
路過小區(qū)花園時，左航突然停下腳步，指著秋千說：“我們?nèi)ナ幥锴О伞！?/p>
蘇新皓剛想說“幼稚”，就被他拽著跑了過去。左航先跳上秋千蕩了兩下，然后朝蘇新皓伸出手：“你也上來?！?/p>
蘇新皓猶豫了下，還是跨上去坐在他后面，雙腿分開架在他兩側(cè)。左航的背貼著他胸口，隨著秋千的晃動輕輕撞著他。
“抓緊了?！弊蠛叫χ笱?，靠在他肩膀上，夕陽的光落在他睫毛上，像鍍了層金。
蘇新皓伸手摟住他腰，下巴擱在他發(fā)頂。秋千越蕩越高，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帶著夏末的熱意。左航突然側(cè)過頭，在他唇角親了下，帶著風的味道。
“蘇新皓，”他聲音被風吹得有點散，卻清晰地傳過來，“我發(fā)現(xiàn)個秘密?！?/p>
“什么？”蘇新皓低頭看著他泛紅的臉頰，指尖捏了捏他耳垂。
“每次跟你親親的時候，”左航抬頭時眼睛亮得驚人，湊過來在他唇上又親了下，“我都覺得自己像吞了顆糖，從舌尖甜到胃里?！?/p>
蘇新皓沒說話，只是收緊了摟在他腰間的手，把他更緊地按向自己。秋千漸漸慢下來，最后停在夕陽里，兩人交疊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回家的路上，左航突然指著天邊的晚霞尖叫：“蘇新皓快看！那朵云像不像你上次烤糊的蛋糕？”
蘇新皓抬頭看過去，那朵云確實黑乎乎的，邊緣還帶著點焦色。他笑著踢了左航一腳，結(jié)果被對方抓住腳踝往自己這邊拖，差點摔在地上。
“那你上次把泡面煮成漿糊，像不像我們家貓拉的屎？”蘇新皓故意氣他，結(jié)果被左航撲過來按在墻上親。
這個吻帶著晚霞的溫度，激烈又纏綿。左航的手鉆進他襯衫里，指尖劃過他脊椎時被輕輕按住。蘇新皓喘著氣拉開點距離，額頭抵著他額頭，看著他被親得發(fā)紅的唇角。
“再鬧鄰居要出來了。”他聲音有點啞，指腹擦過他發(fā)燙的臉頰。
左航突然笑起來，往他頸窩里鉆：“那正好，讓他們看看你欺負我?！?/p>
蘇新皓被他逗笑，伸手揉了揉他亂糟糟的頭發(fā)，然后牽起他的手往樓道走。電梯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左航背對著門靠在轎廂壁上，蘇新皓站在他面前，指尖劃過他鎖骨時被抓住。
電梯上升的失重感里，左航突然湊近親了他一下，快得像錯覺。蘇新皓笑著偏過頭，他就追著往他下巴上啃，最后被蘇新皓按住后腦勺親得直喘氣。
“?！钡囊宦?，電梯門開了。左航紅著臉率先沖出去，蘇新皓拎著購物袋跟在后面，看著他掏鑰匙時手忙腳亂差點把鑰匙插進鎖孔旁邊的貓眼里。
“笨蛋。”蘇新皓笑著走過去，接過鑰匙打開門，結(jié)果被左航一把拉進去按在門板上親。
玄關(guān)的燈還沒開，窗外的晚霞透過窗戶淌進來，在兩人交疊的身影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左航的手在他襯衫紐扣上摸索，半天沒解開一顆，最后急得直接往他頸窩里啃。
“別急?！碧K新皓低笑著抓住他手，往自己口袋里塞，然后低頭親他，“先把東西放好，不然張哥回來該罵了?！?/p>
左航悶悶地“嗯”了聲，卻沒松手，只是把臉埋在他頸窩里蹭來蹭去，像只撒嬌的大型犬。蘇新皓笑著拍了拍他背，指尖劃過他后頸的軟肉。
客廳里突然傳來腳步聲，張極的聲音從沙發(fā)那邊傳來：“你們倆買洗衣液買了三個小時？是不是在外面……臥槽！”
蘇新皓趕緊推開左航，轉(zhuǎn)身就看見張極舉著薯片站在沙發(fā)前，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左航卻毫不在意，甚至還笑著朝他揮了揮手，然后伸手勾住蘇新皓的后頸，在他唇角親了下。
“對啊，”左航笑得一臉坦蕩，“我們在外面親了三個小時，怎么了？”
張極手里的薯片“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捂著眼睛哀嚎：“我的眼睛！蘇新皓你管管他啊！”
蘇新皓沒忍住笑出聲，轉(zhuǎn)身在左航后腰上掐了一把，結(jié)果被對方抓住手腕往自己這邊帶。左航湊過來在他耳邊低語：“晚上等他們睡了，我們繼續(xù)?！?/p>
溫熱的氣息吹得蘇新皓耳廓發(fā)燙，他紅著臉推開他，轉(zhuǎn)身去拎購物袋，結(jié)果被左航從背后抱住，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晃來晃去。
“蘇新皓，”左航的聲音悶悶的，帶著笑意，“我突然想吃你上次做的黑暗料理了?！?/p>
“滾?！碧K新皓笑著掙開他，卻在轉(zhuǎn)身時被他抓住手腕，往自己這邊帶。
客廳的燈光淌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張極還在沙發(fā)上哀嚎，朱志鑫和張澤禹從房間里探出頭來看熱鬧。左航看著蘇新皓泛紅的耳根，突然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下，輕得像羽毛。
“那我做給你吃?！彼Φ醚劬澇闪嗽卵?，“保證比上次的還難吃?！?/p>
蘇新皓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覺得，就算真的吃黑暗料理吃到拉肚子，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畢竟身邊有個總愛偷偷親他、幼稚得像個小孩的左航，好像連空氣都變得甜絲絲的。
就像此刻，左航又湊過來在他臉頰上親了口，帶著薯片的咸香。蘇新皓笑著偏過頭，看見他眼里映著自己的影子，像盛了整個夏天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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