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重子唇角微抿,目光沉靜如水地望向?qū)m遠徵,聲音帶著一絲冷冽的篤定:“云為衫逃往后山密室了,但那密室的鑰匙,藏在這寒潭深處?!?/p>
宮遠徵的手指剛搭上刀柄,原本不屑的神情還未完全散去,眉心卻驟然一蹙,張口欲言。就在他氣息尚未吐出之際,歐陽初已閃電般探出手腕,一把扣住他的胳膊,猛地往后一拽?!凹热贿@樣,那我下去一趟吧?!痹捯粑绰洌嗌忞p刺已被她甩在地上,人影一閃,撲通一聲躍入寒潭中。水花四濺,在陽光下折射出一片冰冷的碎光。
雪重子手臂微微抬起,指尖似要觸碰什么,卻僵在半空,最終無力垂下。而宮遠徵幾乎是瞬間蹲下身子,雙手撐著岸邊石塊,急聲大喊:“歐陽初!”嘶啞的尾音隨風(fēng)飄散。
寒潭底部,水流湍急,歐陽初心頭暗忖:“這宮門后山的寒潭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能成為三域試煉之地。難怪當(dāng)初宮子羽經(jīng)歷試煉時如此艱難……幸好家中修煉內(nèi)力穩(wěn)固,否則這刺骨的寒意直沖腦門,怕是還沒找到鑰匙就先昏過去了?!?/p>
另一邊,宮尚角在長老院耐心耗盡,終于按捺不住來到后山。他眉峰深鎖,語氣低沉:“怎么回事?”宮遠徵正焦躁地繞著水邊來回踱步,聽見詢問,忙迎上前,“哥!這小子說云為衫去了密室,可密室的鑰匙在寒潭里!歐陽初她——”話未說完,宮尚角已經(jīng)閉目縱身一躍,徑直扎進水中。
湖面泛起漣漪,不多時,宮尚角從潭底浮出,手中多了一個模糊的人影。他將昏迷的歐陽初拖回岸邊,宮遠徵趕忙上前接應(yīng)。只見宮尚角稍稍整理濡濕的衣襟,伸手從歐陽初緊攥的拳心里取過一把銹跡斑駁的鑰匙,動作果斷而利落。
宮遠徵抱起歐陽初,讓她靠在懷中。他神色惶急,手指用力揉搓她冰涼的小手,低聲呼喊她的名字,試圖用體溫喚醒她的一絲生氣。雪重子走上前,指尖凝聚一道柔和的內(nèi)力,輕輕拍向歐陽初胸口。伴隨著“咳咳”的幾聲輕響,歐陽初吐出了幾口水,蒼白的臉頰漸漸染上些許紅潤。她緩緩睜開雙眼,目光迷蒙,小手無意識地環(huán)抱住宮遠徵的腰,嘴裡含糊地嘟囔著:“嗚嗚……遠徵哥哥,好冷啊?!?/p>
這一句軟弱的呼喚讓宮遠徵徹底亂了陣腳。什么追捕云為衫、什么密室之謎,此刻全被拋諸腦后。他二話不說抱起歐陽初,腳下疾步如飛,朝徵宮奔去。
玲瓏早一步收到侍衛(wèi)的通報,炭火與棉被已準備妥當(dāng)。看到宮遠徵抱著渾身發(fā)抖的歐陽初沖進來,她連忙伸手扶住兩人,又體貼地為小姐披上一件厚實的外衣。
然而,歐陽初隱約察覺到,宮遠徵并沒有帶她進入自己的房間,而是直接將她安置在了他的寢殿之中。他將她小心地放在榻上,轉(zhuǎn)身叮囑道:“小初,你在這里等我。”緊接著,他又對玲瓏說道:“伺候你家小姐到屏風(fēng)后面沐浴?!痹捯魟偮?,他便匆匆跑出門去,腳步生風(fēng)。
玲瓏望著榻上的小姐,又盯著宮遠徵離去的方向,不由得干笑了一聲,“小姐……剛才那位遠徵公子,可是喚你‘小初’?”她的語氣雖輕,卻透著幾分微妙的意味。
歐陽初則是把頭望被子里縮了縮,悄悄在被子下面勾了勾唇。
來到屏風(fēng)后面,歐陽初感慨這宮尚角還真是會寵愛宮遠徵啊~難怪宮遠徵那么傲嬌,這方溫泉不知比自己寢宮那一方大了多少。而且這池子邊還是金子打磨的雕塑的,可以堪稱豪華了……
良久,在池中小憩的歐陽初聽到了熟悉的鈴鐺聲和腳步聲。
“小初,歷代宮門女子就沒有經(jīng)歷過三域試煉。你不明白,寒潭之下的冰那是萬年藍冰,終年不化。所以他的寒氣是尋常寒潭的幾倍不止。我?guī)Я诵┧?。將它泡在池子里,排一排你體內(nèi)的寒氣”
歐陽初臉頰微紅,她當(dāng)然知道。剛一進入寒潭,她就四肢酸痛難忍。這正是寒氣入侵的表現(xiàn),正如宮遠徵剛剛所說,女子沒有三域試煉。其實他的意思是想表達,女子侵入寒氣不好吧……
“有勞遠徵哥哥了,尚角哥哥那邊定是有事。你可以晚一些再來看我?!睔W陽初背對著宮遠徵弱弱的回復(fù)
宮遠徵將藥撒在池子里,輕輕的撥弄了兩下池水。
“哦,對了……今晚你就在這里休息吧。我估計我今晚不會回來,明早我再來看你吧”
歐陽初沒說話,點頭表示應(yīng)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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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啊,我突然不吃尚角哥哥的醋了”歐陽初感慨
玲瓏替歐陽初梳著頭發(fā),撇了撇嘴“為何?該不會是他今日救了小姐吧?”
歐陽初搖了搖頭“若他一直這么寵愛遠徵哥哥,那我豈不是天天都能用到這么好的東西?”
玲瓏翻了個白眼,手上不經(jīng)意用了一絲力氣“小姐,你是熱傻了嗎?”
“哎呦喂,玲瓏你輕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