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yuǎn)徵的聲音帶著幾分凝重,“小初,上官淺沒能得到出云重蓮。不過金繁傷得很重……我給他用了一朵?!彼f著,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
歐陽初聞言,輕輕點了點頭,語氣溫柔卻堅定:“遠(yuǎn)徵哥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偙嚷湓跓o峰手里好些?!?/p>
正說著,金復(fù)快步走了進(jìn)來,拱手行禮道:“徵公子,歐陽小姐,角公子請您們?nèi)ソ菍m一趟?!彼穆曇舻投Ь?,像一縷風(fēng)掠過耳畔。
“知道了,我們馬上就到?!睂m遠(yuǎn)徵揮了揮手,語氣干脆利落。
角宮內(nèi),宮尚角端坐于墨池旁的團(tuán)蒲上,面容隱在半騰起白霧的茶水之后,顯得模糊又深邃。“你們來了,請坐?!彼_口,聲音平靜得如同古井無波。
然而,下一瞬,他的話未完,宮遠(yuǎn)徵突然搶白打斷:“哥!這件事我們改日再商量!”他的語氣急促,仿佛要壓住什么即將泄露的秘密。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高聲,歐陽初本能地伸手護(hù)住了自己的肚子,動作微不可察。宮尚角和宮遠(yuǎn)徵并未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只是被弟弟的激烈反應(yīng)怔了一下。
宮尚角微微瞇起眼睛,將目光投向歐陽初,似有話未出口。宮遠(yuǎn)徵則搶先一步緊張地說道:“哥,你是想說上官淺吧?我早就跟小初談過了!”
歐陽初一臉茫然地看著兩人之間談話,人家哥哥明明明明還沒有說話。宮尚角沉吟片刻,為三人各自斟了一杯茶,熱氣裊裊升起,遮掩了他的表情?!澳敲唇酉聛?,你們對此怎么看?”他問,語氣依舊平和。
歐陽初端起茶盞,指尖輕觸溫潤的瓷壁,接著淡淡說道:“說來,我和遠(yuǎn)徵哥哥都能培育出云重蓮這件事,無峰應(yīng)該已經(jīng)察覺了。我想他們暫時不會再打這個主意。畢竟云姐姐告訴我,他們真正的目標(biāo)是無量流火?!?/p>
她將手中的茶盞推到一邊,懶得再去碰那滾燙的液體。宮遠(yuǎn)徵嘴上追問道:“無量流火?哥,那到底是什么東西?”說話間,他不動聲色地把歐陽初的茶水換成了一杯溫?zé)岬那逅?/p>
宮尚角的目光稍稍一閃,毫不避諱地答道:“這是宮門的秘密……”
他頓了頓,視線轉(zhuǎn)向窗外,天色陰沉如鉛。他低聲嘆息,仿佛預(yù)見了一場難以避免的風(fēng)暴。“看來過幾日,宮門將面臨一場硬仗了?!?/p>
宮遠(yuǎn)徵轉(zhuǎn)過身,看著歐陽初,神情嚴(yán)肅:“小初,到時候你和其他女眷一起躲在密室里就好,不必參與戰(zhàn)斗。”他的語氣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為什么?遠(yuǎn)徵哥哥,我可以保護(hù)自己的!”歐陽初仰起頭,反駁的聲音帶著些許倔強(qiáng)。
宮遠(yuǎn)徵瞳孔微張,近乎惱怒地說道:“不行!那邊太危險了,你不能去!”他的拳頭緊握成一團(tuán),顯然情緒已經(jīng)有些失控。
見拗不過他,歐陽初垂下眼簾,輕輕嘆了口氣,只好先應(yīng)了下來。
就在這時,金復(fù)再次步入殿內(nèi),行禮稟報:“回角公子、徵公子、歐陽小姐,江陵南竹家四公子,南竹溪來訪,說是特地來探望歐陽小姐。人已至?xí)蛷d,是否接見?”
“小初,這南竹四公子是誰?”宮遠(yuǎn)徵皺眉詢問,語氣中隱約帶著一絲警惕。
歐陽初聽聞南竹溪的名字,神色頓時垮了下來,像是吃了一口爛掉的果子。她無奈地瞥了眼身后的玲瓏,后者臉上堆滿嫌棄,比她主子的表情還要夸張幾分。
玲瓏上前一步,行禮后代為答話:“回徵公子的話,小姐仍居閨閣,奴婢便代為主述。這南竹四公子的母親——南竹夫人,極喜愛我們小姐。原本宮門選親久拖未決,民間對此議論紛紛,認(rèn)為不過是虛設(shè)之事罷了。但尋常人家的女兒若遲遲得不到宮門消息,終究還是要嫁人的?!?/p>
她說到這里,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宮遠(yuǎn)徵與宮尚角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后前者眉頭更緊,臭著臉問:“然后呢?這南竹四公子是不是也對小初有意?”
玲瓏掩唇輕咳一聲,語氣中夾雜著不屑:“這位四公子平日里游手好閑,整日留戀勾欄瓦舍之間,身邊美貌女子眾多。他是家中庶出,本不受家族重視。因此南竹夫人希望我們小姐能制止他的行為,于是托媒人向我家老爺提親,盼小姐能管束這浪蕩子,助他考取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