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玉樓厚重的朱漆大門轟然倒塌,三個黑衣刀客踩著碎木破門而入。領(lǐng)頭的壯漢大喇喇地將腳踩在繡著金鳶尾花的軟墊上,嘴角掛著獰笑:“叫你們這管事的婊子出——”
他的話音未落,一柄紫檀扇“唰”地展開,鋒利的扇刃擦過他的耳際,“篤”地釘在身后的墻上。
“哎喲喂~真是沒禮貌呢?!?/p>
柳鳶的聲音如冰珠墜地,清脆中帶著刺骨的寒意,從二樓緩緩飄下。
下一瞬——
“唰啦!”
那柄飛出的扇刃繞了個弧線,從大漢背后掠過,又穩(wěn)穩(wěn)飛回柳鳶手中。
琵琶聲驟然響起,混戰(zhàn)即刻爆發(fā)。
習武的女孩們各顯身手,紫娟甩出絢爛的手絹,死死勒住了一個刀客的脖子,“嘖嘖,你可真是惹錯人嘍?!?/p>
賬房先生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撥弄著算盤,指尖輕彈一枚算盤珠,“咻——”,毒粉無聲撲面,三位不速之客應(yīng)聲倒地。
柳鳶手中的紫扇飛旋如鬼火,金喙奴“咯咯”嬌笑著,尖牙咬穿了最后一人的喉嚨。
“啊呀,真是討厭,你的血濺到我的新裙子了?!绷S嘆氣,腳尖一挑,尸體被踢進暗門。
星月匆匆趕來匯報,“樓主,我在他們身上發(fā)現(xiàn)了當朝的金玉牌,他們莫不是皇宮里的人?”
“沒事,星月,把東西拿上來給我看看吧?!绷S輕巧地打開扇子。
星月遞上的確實是一枚染血的御用金玉牌,可柳鳶只是閑適地搖著扇子,打量著那塊令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喃喃道,“明天~應(yīng)該會很熱鬧呢。”
夜風裹挾著血腥味穿過廳堂,柳鳶指尖輕挑,那枚金玉牌“?!钡匾宦暵湓诎笌咨?。
鮮血沿著“御前行走”四個字緩緩滑落。
“樓主,要……埋了嗎?”星月低聲問道,袖中的短劍已悄然出鞘三寸。
柳鳶卻笑了。
她用扇尖蘸取金牌上的血,在宣紙上畫了一朵歪斜的鳶尾,隨手揉成一團丟進香爐。
“去,把地窖里的那壇‘醉生夢死’啟出來?!睜T火映得她眼尾紅妝如血,“再給各房姑娘都發(fā)一盒新胭脂——要最艷的朱砂色?!?/p>
星月瞳孔猛縮。
(那是潤玉樓最高戒備的信號——胭脂盒底層永遠藏著見血封喉的針。)
窗外更鼓敲了三響,柳鳶忽然將金玉牌拋向空中,紫扇如電光一閃——
“咔嚓!”
金牌裂成兩半,露出內(nèi)藏的半片龍紋密箋。
“果然……”她捻碎密箋上的殘墨,唇角微揚,“我那師父啊,連當狗都要挑最貴的主人。”
遠處隱約傳來馬蹄聲,柳鳶反手將紫扇擲向燭臺。
黑暗降臨前,最后一抹光亮勾勒出她唇畔的弧度——
“行了,你先下去吧,記得告訴姑娘們,明天可是有好戲看哦~”
柳鳶的笑容在燭光熄滅的一瞬間凝固,像一朵凋零卻依舊妖媚的花。